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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泱泱端着一碗摻了瀉藥的藥膳,趾高氣揚地走向鳳儀宮。
她撫着自己的小腹,心中冷笑:這一年來她日日給阮玲瓏下毒,卻始終沒能要了她的命。
如今這賤人不但醒了,還要封後?
寢殿門外,宮女們戰戰兢兢地稟報:“娘娘吩咐要小憩片刻......”
李泱泱一個巴掌,徑直闖入,果然見阮玲瓏安靜地躺在榻上。
“別以爲封後就能高枕無憂,我已有身孕,陛下與我是兩情相悅,立你爲後不過是一時執念。別裝睡了,快起來!”
李泱泱把藥碗放在床邊,她今日計劃就是讓阮玲瓏這個皇後在萬民注視下丟臉。
到時候兜不住糞,在大典時出恭,皇上自然覺得丟臉,不再寵愛她。
李泱泱等了許久,見榻上之人還是毫無反應,她想起馬車上那一巴掌,心頭火起,抬手就扇了過去。
“裝什麼!你躲不過的!”
而下一秒,李泱泱愣住了,顫抖着探向她的鼻息,嚇得連退數步。
這、這怎麼可能?
她迅速反應過來,床上的人死了!
不是小憩,不是五年前的昏睡!是徹徹底底的死了!
她確實一直想讓阮玲瓏死,可絕不是在這個時候!
不是這個她貿然前來的時候!
若是讓人發現皇後死在她來訪時,謠言都能毀了她,何況今日皇上如此重視。
一個瘋狂的念頭在她心中滋生。
與此同時,另一處殿內。
謝景淵正對鏡整理衣冠,指尖顫抖,衣帶都系了幾次才系好。
五年了,整整一千八百多個日夜,他終於等到了這一刻。
“陛下,”身側的宮人奉承着,“您爲了娘娘,這些年來求遍神佛,尋遍名醫。如今總算感動上蒼,讓娘娘醒來了......”
謝景淵撫摸着腰間那個針腳歪斜的平安荷包,聲音沙啞:“是啊,還好她醒了,那一天朕其實已經撐到極限了。”
他至今記得那日守在玲瓏床前的心情,那是最後一次孤注一擲。
若她真的永遠沉睡,這萬裏江山於他也不過是一座囚籠。
好在,上天終究待他不薄。
這些她醒來的日子,他甚至不敢閉眼。
生怕是夢,可他還是做錯了很多,讓玲瓏不高興了。
“是朕不好,”他看向桌子上新雕的鳳佩,這枚他尋遍天下才找到的極品美玉,每一道紋路都經過他反復斟酌,“當年給她那塊玉佩時,朕還只是個朝不保夕的皇子。如今既有能力,自然要將最好的都給她。”
想起那日他不得已取下玲瓏的玉佩給李泱泱,無非是怕玲瓏日後若再出意外,李泱泱會不肯出手相救。
可如今玲瓏多日無礙,又已經對她厭惡至深。
“等大典結束,就把李泱泱送走吧。”他輕聲說道,“玲瓏高興,比什麼都重要。”
“陛下聖明。”
這時有人來報:“蕭明搶救過來了,但仍昏迷不醒。”
謝景淵眼神一冷:“等他醒了,就扔出京城,永世不得入內。”
昨日他盛怒之下下令放箭,見玲瓏悲痛欲絕的模樣,又只好連夜命太醫救治。
只是待蕭明醒來,他永遠不能再出現在玲瓏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