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9
那場被港城人熱議的“世紀婚禮”,最後鬧成了一場笑話。
紅毯鋪到教堂門口,賓客坐滿了禮堂,沈懷詩穿着婚紗站在前面等,傅西洲卻在儀式開始前突然不見了。
直到宴席快散場,他才被傅家的人找回來,臉色難看地出現在衆人面前。
“傅大少爲別的女人,丟下懷孕的新婚妻子”的消息,隔天就傳遍了港城,走到哪兒都能聽見有人議論。
沈家的臉徹底掛不住,沈父當着傅老爺子的面,鐵青着臉說:
“傅氏和沈氏碼頭的合作,我看先緩緩吧。”
說完就帶着沈懷詩走了。
傅家別墅裏,傅老爺子拿着拐杖往傅西洲背上打,一下下沒留情面:
“你眼裏還有沒有傅家?還知道有我這個爺爺!”
沈懷詩挺着肚子撲上去護着傅西洲,“爺爺,別打了,是我沒留住西洲哥......”
傅西洲推開她,抬頭問傅老爺子:“爺爺,是不是你把安安弄走了?”
“到現在還想着那個女人!”傅老爺子氣得拐杖都抖了,“傅家的臉都被你丟光了!”
傅西洲沒心思管家族面子,也沒心思管和沈家的合作。
他滿腦子都是姜向安。
在港城找人容易,可她一旦回了內地,就像水融進大海,想再找到就難了。
後來這陣子,傅西洲飛了好多次內地,南北東西跑了個遍,卻每次都空着手回來。
直到這時,他才慢慢明白,姜向安在他心裏,比他想的要重得多。
回到半山別墅,傅西洲閉着眼都能摸清家裏的每一處。
他想起姜向安爲了方便他“走路”,把家裏容易磕到的家具都包了軟布,所有尖的桌角、牆角,都被她用銼刀一點點磨圓。
那時候她抬頭笑,說“這樣你就不會撞疼了”,笑容亮得像太陽。
別墅裏到處都是姜向安的影子,每一處都在提醒他,人已經走了。
傅西洲待不下去,拿了車鑰匙就往山下開,等反應過來時,已經到了維多利亞港。
他靠在欄杆上,想起那年新年。
港口放煙花,姜向安抬頭看,眼裏落滿了星星點點的光,低頭時,那眼裏就只剩他了,還踮起腳在煙花聲裏吻了他。
以前的甜蜜清清楚楚在腦子裏過,傅西洲卻想不通,怎麼就走到了這一步。
海風帶着鹹味吹過來,他第一次覺得心裏空落落的,像少了一塊。
安安,你到底在哪兒?我真的好想你。
就在傅西洲快放棄的時候,內地卻傳來了消息,說有人在萍城市醫院看到了像姜向安的人。
他立刻訂了最近的航班,趕去了機場。
可剛下車,就被幾個黑衣保鏢攔住了:“傅總,我們沈總有請。”
傅西洲臉色難看,還是跟着上了商務車。
車裏沈懷詩靠在沈父身邊,看起來可憐兮兮的。
“西洲,來了就先坐吧。”沈父面無表情地開口。
車廂裏很安靜,懷詩拉了拉傅西洲的袖子,軟着聲音問:
“西洲哥,你要去哪兒啊?”
“有點事,飛一趟內地。”傅西洲語氣淡淡的,沒看她。
“能有什麼事?還不是找那個保姆的女兒!”沈父冷笑着哼了一聲。
沈懷詩抓住傅西洲的手,紅了眼眶:“西洲哥,能不能不去?我和寶寶都需要你......”
傅西洲沒說話,輕輕抽回手,推開車門就往機場裏走。
看着傅西洲的背影,沈懷詩臉上的可憐瞬間消息,眼神變得狠厲:
“爹地,我要讓那個賤人消失,永遠別出現在西洲哥面前!”
沈父沉默了會兒,點了頭:“好,爹地幫你。”
沒人知道沈父做了什麼,只知道傅西洲去內地沒幾天,就匆匆回了港城。
回來後他沒去沈懷詩那兒,每天都回半山別墅,一個人守着空房子。
沈懷詩見不到他,心裏越來越慌。
這天她挺着肚子,在傅氏集團樓下攔住了傅西洲:“西洲哥,我們好久沒一起吃飯了,我訂了你喜歡的餐廳......”
“不用了,我今天有事。”傅西洲繞開她,想往公司走。
“你是不是還惦記那個賤人?”沈懷詩突然大聲喊道,“她都跟別人跑了,你還想着她!你是不是瘋了!”
傅西洲停下腳步,轉頭看她,臉色冷了下來:
“我和她的事跟你沒關系。”
“沈懷詩,手別伸太長,別以爲我什麼都不知道。”
沈懷詩渾身一冷,腿一軟摔在了地上。
“西洲哥......”
傅西洲臉色一變,趕緊把她抱起來往車上跑。
路上闖了好幾個紅燈,趕到醫院時,沈懷詩的裙子已經被羊水打溼了。
醫生早就等着,檢查完說:“胎膜早破了,也就是破水。但沈小姐現在才28周,離預產期還有三個月,只能先盡力保胎。”
接下來幾天,沈懷詩躺在床上養胎,天天打抗感染的針、補羊水,人瘦了一圈。
“西洲哥,”她抓住傅西洲的手,眼神依賴,“我一定會保護好我們的孩子,讓他健健康康出生。”
傅西洲看着她,臉上依舊沒什麼表情:
“小詩,醫生建議終止妊娠,別太勉強了。”
“我不!”沈懷詩使勁搖頭。
傅西洲沒再勸,“那你好好養胎,我明天要飛一趟內地。”
沈懷詩把頭埋在他胸前,沒說話,臉色卻變得特別難看。
傅西洲去內地爲了誰,他們都清楚。
她不好過,那個女人也別想好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