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安堂正男看着眼前這片廢墟,心中第一次對前輩所說的話產生了動搖。

前輩吵着要出院,安堂拗不過前輩,只好叫來醫生,經過一系列檢查後,表示患者恢復情況良好,身體各項數據都很健康,可以出院休養。

得到醫生的保證,安堂正男幫前輩辦理了出院手續。

當他開車送端木正司回到之前租住的公寓時,眼前的景象讓他倒吸一口涼氣,幾乎要相信前輩口中那荒誕不經的“怪物”之說。

那棟原本還算整潔的二層小樓,此刻已然千瘡百孔,儼然成了一片廢墟。

二樓的窗戶全部破碎,牆壁上布滿了巨大的裂痕,部分屋頂甚至已經坍塌。現場被黃色的警戒帶層層圍住,幾名穿着制服的警察正在周圍維持秩序,禁止無關人等靠近。

“這……這是怎麼回事?”安堂正男停下車,難以置信地看着眼前的一幕。

端木正司的臉色也沉了下來,昨夜那血腥而恐怖的記憶再次清晰地浮現。

安堂正男帶着端木正司,找到了一個正在警戒線外記錄的警察。他亮出自己的證件,語氣嚴肅地說道:“我是GSPO東京分署的警員,安堂正男。旁邊這位是這處房屋的租客。這裏發生了什麼事?”

那名警察看了看證件,又打量了一下旁邊臉色蒼白的端木正司,回答道:“今天早上我們接到報案,說這裏發生了地震,這處房屋在地震中嚴重損毀。幸好當時似乎沒有住戶在裏面,否則後果不堪設想。”

“地震?”端木正司忍不住出聲,語氣中帶着震驚和一絲荒謬,“昨天晚上……是地震?”

他明明記得那猙獰的螳螂怪物,記得那冰冷的鐮刃刺穿身體的劇痛,記得那令人作嘔的咀嚼聲……這一切怎麼可能是地震?

“是的,根據初步判斷,是局部性強震導致的房屋結構性損壞。”警察確認道。

“昨天晚上我就在這裏!根本不是地震!”

端木正司忍不住出聲,語氣帶着難以置信。

那名警察愣了一下,看了看端木正司,又看了看安堂正男,臉上露出疑惑的神色。

“他只是因爲受了刺激,記憶出現了混亂。”

安堂正男連忙打圓場:“辛苦了,我們進去看看情況。”

他帶着神情恍惚的端木正司,憑借GSPO的證件得以進入警戒線內,更近距離地查看廢墟。

走進殘破的房屋內部,景象更是觸目驚心。家具幾乎全部成了碎片,地面上布滿深坑和劃痕,牆壁上除了裂縫,還有一些……令人不安的痕跡。

“前輩……”安堂正男的聲音有些幹澀,他指着一面殘留的牆壁,上面有幾道深深的、呈現弧形、極其鋒利的切割痕跡,絕非地震或普通工具所能造成,“這些痕跡……”

端木正司順着他的手指看去,眼神一凝。

那痕跡,與他記憶中螳螂Amazon那對恐怖鐮刃造成的毀害何其相似!

“現在你相信了嗎,安堂?”端木正司的聲音低沉而肯定。

“昨天晚上,根本沒有什麼地震。是怪物,那個變成螳螂模樣的房東太太襲擊了我!這些,都是我……不,是後來趕到的那些人和怪物戰鬥時留下的!”

安堂正男沉默地看着牆上那非人的斬擊痕跡,又看了看地上那些仿佛被強酸腐蝕過的、已經幹涸發黑的詭異污漬。

他甚至發現一些磚石縫隙處有幾顆特別制作的彈殼。

他心中的天平,已經開始傾斜。

“怪物……真的存在嗎?”他喃喃自語。作爲一名受過嚴格科學訓練的警察,這個認知正在沖擊他的世界觀。

端木正司此刻內心也充滿了煩躁和疑慮。他已經從安堂那裏知道,救他的人是隸屬於野座間制藥子公司——“野座間佩斯頓服務(驅逐班)”的人。

結合之前資料上顯示的,這個驅逐班配備着武器,甚至像一支小型軍事部隊……

莫非,他們的存在,就是爲了對抗這些被稱爲“Amazon”的怪物?

野座間制藥公司……到底在搞些什麼鬼東西!

“前輩,這個是你的東西嗎?”安堂正男的聲音打斷了他的思緒。

端木正司轉頭,看到安堂正男從一個相對完好的角落,提出了那個熟悉的黑色金屬箱——那個裝着神秘腰帶的手提箱。箱子表面沾了些灰塵,但整體完好無損。

他心中一緊,連忙接過箱子,緊緊抱在懷裏。

“是,是我的。”他的聲音帶着一絲不易察覺的激動。

在確認了這個世界確實存在超乎常理的怪物之後,他內心深處那個關於“變身”的幻想,如同野火般再次燃燒起來。

也許……這個神秘的“Ψ SYSTEM”腰帶,並不是什麼玩具或者模型?也許它真的擁有某種力量?

他……真的可以變身!

就在他心潮澎湃之際,安堂正男的手機突然響了起來。

安堂掏出手機一看,臉色立刻變得恭敬起來:“是佐藤長官。”

他接起電話:“莫西莫西,佐藤長官……是,前輩他已經出院了……傷勢?醫生說恢復得很好,簡直是奇跡……是,我們正在他之前租住的房子這裏,這裏發生了……一些情況。”

電話那頭,佐藤奎一郎的聲音帶着嚴肅和一絲不易察覺的關切。

今天早上安堂向他匯報端木正司受傷入院時,確實把他嚇了一跳。

總部派來的A級警探,在自己的管轄區域內不僅受傷,還一度傳出有生命危險。無論具體原因如何,這都可能會給上層留下他管理不力、協調不善的壞印象。

知道端木正司已經從醫院出來,並且身體沒有任何問題,他才鬆了一口氣。

在簡單了解了現場情況後,佐藤下達了指令。

“是!明白了!我們馬上過去!”安堂正男立正應道。

掛斷電話,他看向端木正司:“前輩,佐藤長官要求我們立刻去警署一趟。他說……他和您這位總部派來的精英,還一直沒有機會正式見面,每次約定見面總會被各種突發事件打斷。”

端木正司點了點頭,將手中的金屬箱握得更緊了些。他看了一眼這片仿佛被巨獸蹂躪過的廢墟,又想起醫院裏那離奇的“死而復生”,最後目光落在懷中的箱子上。

“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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