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早上,陸凜冬是在一陣濃鬱的食物香氣中醒來的。
他睜開眼,發現身邊的位置已經空了,還殘留着一絲餘溫和淡淡的香。
昨晚那場堪比酷刑的煎熬,讓他幾乎一夜沒睡,直到天快亮時才迷迷糊糊地合了一下眼。
他坐起身,感覺身體有些僵硬,但奇怪的是,那條常年隱隱作痛的傷腿,今天的感覺似乎……好了一些?那種深入骨髓的酸脹和刺痛感,竟然減輕了不少。
他有些不敢相信地活動了一下腿,發現確實比以前靈活了許多。
是錯覺嗎?還是因爲昨晚睡在床上,比睡地板要暖和?
他正疑惑着,房門被推開了。
葉知秋端着一個搪瓷碗走了進來。
她已經穿戴整齊,換上了昨天新買的藍色連衣裙,襯得她皮膚愈發雪白。
頭發編成了漂亮的麻花辮,臉上帶着淺淺的笑意,看起來就像一朵清晨沾着露珠的朝顏花,清新又美好。
“醒了?快起來洗漱,我煮了粥。”
她把碗放在桌子上,很自然地說道,仿佛他們已經是相處多年的老夫老妻。
碗裏是白米粥,熬得非常粘稠,上面還撒了些翠綠的蔥花,飄着幾滴香油,香氣撲鼻。
陸凜冬的肚子不合時宜地“咕”了一聲。
他有些窘迫地別開臉,起身下床。
經過一夜的折磨,他身體裏的那股邪火總算是平息了下去。
洗漱完畢,他坐在桌前,端起那碗粥。
米粒被熬煮得開了花,入口即化,一股溫潤甘甜的味道瞬間在味蕾上散開,順着食道滑入胃裏,熨帖得他整個人都舒坦了。
他從未喝過這麼好喝的粥。
葉知秋看着他一口接一口地喝着,眼底閃過一絲笑意。
這粥裏,她偷偷加了一滴生機靈泉的水。
雖然量少,但對於改善陸凜冬這種氣血虧空的身體,效果卻是立竿見影的。
從這一天起,葉知秋正式接手了陸凜冬的飲食和生活起居。
她就像一只勤勞的小蜜蜂,把這個原本只有冷硬線條的家,打理得井井有條,充滿了煙火氣。
她會變着花樣地給他做各種好吃的,每一頓飯菜裏,都悄悄融入了靈泉水。
陸凜冬的身體,以一種他自己都感到震驚的速度在好轉。
他的精神狀態越來越好,臉上的疲憊和戾氣少了許多。
最重要的是,腿上的傷痛感一天比一天輕,他甚至已經可以像正常人一樣行走,不再有明顯的跛態。
而這一切,在大院其他人看來,都歸功於這個新媳婦照顧得好。
“看看,還是得有女人照顧啊!陸隊長這氣色,比以前可好太多了!”
“是啊,那葉知秋雖然是農村來的,但可真是個會疼人的。
天天換着花樣給陸隊長做好吃的,那香味,饞得我們家那口子直流口水。”
當然,這些贊揚聲中,也夾雜着一些酸溜溜的議論。
“哼,不就是會做幾頓飯嗎?有什麼了不起的。
男人的身體,還得靠科學的調理。
她一個鄉下丫頭懂什麼?”
這些話,葉知秋聽見了,卻並不放在心上。
她有自己的計劃。
這天晚上,陸凜冬剛洗完澡,穿着背心和軍綠色長褲從浴室出來,就看到葉知秋端着一盆熱水,放在了床邊。
“你什麼?”陸凜冬警惕地看着她。
這些天,他已經深刻領教了這個女人的“手段”。
她總能用最無辜的表情,做出最大膽撩人的事。
“給你泡腳,活血化瘀。”
葉知秋蹲下身,試了試水溫,然後抬起頭,用那雙清澈的眼睛看着他。
“然後,我幫你按摩一下腿。
我說了,我懂些醫理,按摩可以幫助你受損的經絡恢復。”
按摩?
陸凜冬的太陽突突地跳了兩下。
他想拒絕,可是對上葉知秋那雙不容置喙的、寫滿了“我爲你好”的眼睛,拒絕的話又卡在了喉嚨裏。
而且,他確實也想知道,自己的身體到底是怎麼回事。
最終,他還是沉默地在床邊坐了下來。
葉知秋讓他把褲腿卷起來,露出了那條布滿猙獰傷疤的小腿和一部分大腿。
她先是讓他把腳放進熱水裏。
溫熱的水流包裹着腳踝,一股暖意順着腳底升起,讓他緊繃的身體放鬆了不少。
泡了大概十分鍾,葉知秋用毛巾幫他擦了腳。
她的動作很輕柔,指尖劃過他的腳背,帶起一陣細微的癢意。
然後,她深吸一口氣,伸出了手。
那是一雙柔若無骨的小手,細膩、溫暖,與他那布滿傷疤、肌肉堅硬的大腿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她的手掌貼上他皮膚的瞬間,陸凜冬的身體猛地一顫,肌肉瞬間繃緊。
“別緊張,放鬆。”葉知秋的聲音很輕,像是在安撫一只受驚的野獸。
她將一絲靈泉的能量匯聚在指尖,然後開始順着他腿部的肌肉紋理,緩緩地按壓、推拿。
她的手法看起來很生澀,卻又莫名地精準。
每一處按壓,都正好落在他酸脹的位上。
昏黃的台燈下,女孩低垂着眉眼,神情專注。
她的手指在他傷疤猙獰的大腿上遊走,指尖時不時會劃過一些極其敏感的地帶。
陸凜冬死死地咬着牙,雙手緊緊地抓着床沿,手背上青筋暴起。
這哪裏是治療?這簡直比負重五公裏越野還要累人!
他的額頭上滲出了細密的汗珠,呼吸也變得越來越重。
他能清晰地感覺到,自己的身體,又一次起了那該死的、讓他又愛又恨的反應。
他甚至能聞到,隨着她指尖的動作,她身上那股香味,仿佛也變得更加濃鬱,絲絲縷縷地鑽進他的鼻息,撩撥着他搖搖欲墜的神經。
“怎麼樣?會疼嗎?”葉知秋抬起頭,關切地問道。
陸凜冬看着她近在咫尺的、泛着紅暈的小臉,還有那張一張一合的、水潤的紅唇,感覺自己體內的火山隨時都要噴發。
“舒服嗎?”葉知秋又眨了眨無辜的大眼睛,仿佛真的只是在關心他的感受。
“……”
陸凜冬的忍耐,終於到達了極限。
他猛地抽回自己的腿,然後一把抓住葉知秋的手腕,將她整個人都拽到了床上,用高大的身軀將她壓在身下。
“睡覺!”他從牙縫裏擠出兩個字,聲音沙啞得像是含着一捧滾燙的沙子。
他沒有再進行下一步的動作,只是用這種強勢的姿態,宣告着這場要命“治療”的結束。
他怕再繼續下去,他真的會控制不住自己,當場就把這個膽大包天的女人給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