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顧知越愣住了,好半晌之後才緩緩開口。
“你是說,讓我當着別人面犯病?”
江梨點點頭,“這也不是什麼難事,你只要......”
下一秒,顧知越顫抖出聲:
“你瘋了?”
江梨不耐煩的舔着後槽牙,眼裏閃過一絲狠厲。
但語氣還是放軟。
她拉住顧知越的手。
“知越,別生氣。”
“是我考慮不周,我不該有這樣的想法,你別生氣。”
顧知越心中的怒氣少了一半,但還是死死的盯着江梨。
江梨卻笑着拿出一杯鮮榨果汁。
“我給你帶了最喜歡的橙汁,你一天沒吃東西了,喝點東西吧。”
顧知越沒說話,接過杯子喝起來。
可是喝到一半,他忽然覺得頭暈。
眼前的景象開始搖晃,江梨的臉變得模糊。
“梨梨...我有點......”
話沒說完,杯子從手中滑落,橙色的液體灑了一床。
黑暗襲來之前,他看到江梨站在床邊,面無表情地看着他。
再次醒來時,顧知越發現自己在一個完全陌生的地方。
一個密閉的房間,房間很小,小到讓他幾乎喘不過氣。
他有嚴重的幽閉恐懼症。
他的呼吸開始急促,手心冒汗。
“有人嗎?放我出去!”
他沖到門邊,拼命拍打着。
“江梨!江梨你在哪裏?!”
沒有回應。
更可怕的是,他發現房間的角落裏,放着幾個籠子。
籠子裏關着密密麻麻的老鼠。
足足有幾十只。
老鼠在籠子裏竄來竄去,發出吱吱的叫聲。
他被嚇的不斷大叫,眼淚不受控制的流下。
“放我出去!放我出去!”
可是他沒等到有人救他,可關着老鼠的鐵籠卻突然被機關打開。
幾十只老鼠一股腦的涌了出去,直直的往他腳邊竄。
“啊——!!!”
顧知越發出撕心裂肺的叫聲,渾身發抖。
在這樣極度的之下,他的癲癇又開始發作。
他滑坐到地上,身體開始劇烈抽搐,嘴裏涌出白色的唾液。
意識消散前,他想起江梨要他犯病表演給商的事情。
他明白,這是江梨做的。
見他不從,於是江梨就給他下藥,迷暈他之後,把他帶到了這裏。
江梨。
你好狠的心。
......
而在房間的另一邊,連接着一個寬敞的觀察室。
江梨站在那裏,身邊站着一個滿身富態的中年女人。
女人手裏端着紅酒,津津有味地看着房間裏發生的一切。
“嘖嘖,江總,你男人發病的樣子,還真是精彩。”
江梨臉色有些蒼白,但她強迫自己露出笑容。
“王總喜歡就好。”
“喜歡,太喜歡了。”
王總抿了一口紅酒,止不住的感嘆。
“我活了五十年,還沒見過癲癇發作是什麼樣,今天算是開了眼界了。”
她看着房間裏抽搐的顧知越,就像在看一場表演。
江梨明白。
這個,成了。
她站在原地,看着玻璃另一邊的顧知越。
他還在抽搐,臉色蒼白。
有那麼一瞬間,她心裏閃過一絲愧疚。
但很快,那點愧疚就被成功的喜悅取代了。
一個,幾個億的合同。
發一次病就能換來,值了。
......
顧知越再次醒來時,已經回到了醫院的病房。
這次醒來,他感覺比以往任何一次都要虛弱。
身體像是被掏空了,連抬手的力氣都沒有。
桌上放着着一張紙條,上面是江梨的字跡。
【知越,公司有急事需要我去處理,你醒來後有什麼需要就叫護工,我很快就回來。】
他苦笑一聲,昏迷前的一幕幕不停的在腦海中閃過。
僅僅是爲了錢,就能讓他像一條瘋狗一樣在衆人面前“表演”。
這和被扒光衣服當街凌辱有什麼區別?
顧知越只覺得心髒生疼,身體上的疼痛遠不及心痛。
他明白,江梨早已不是之前的那個她了。
他也不願再繼續委頓在她身邊了。
吃過護工端來的午餐後,他稍稍恢復了一些力氣。
找借口支開護工後,他趁機溜回了家中。
他快速的收拾好了自己的行李。
邁出家門的那一刻,他再次回頭深深的看了一眼這個生活了五年的房子。
【江梨,再見了。】
【這樣非人的生活,我再也不要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