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目光毫不避諱地在他臉上流連。
從他緊鎖的眉頭,到他緊抿的薄唇,再到他線條冷硬的下頜線,越看越覺得心動。
趁着他低頭吃烤串的間隙,她悄悄伸出腳,用高跟鞋的鞋尖輕輕蹭了蹭他的小腿。
陸沉淵的身體瞬間繃緊,像是被燙到一樣猛地收回腿,抬眼時眼底的怒意幾乎要溢出來。
“你什麼?”
“沒什麼呀。”
蘇晚一臉無辜地眨了眨眼,腳卻沒停下,反而得寸進尺地又湊了過去。
“就是覺得陸隊長的腿真長,忍不住想碰一下。”
她的大膽讓陸沉淵額角的青筋跳了跳,他猛地站起身,想要換個位置,卻被蘇晚一把抓住了手腕。
她的指尖纖細而溫熱,緊緊地攥着他的手腕,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
“陸沉淵,你別走啊。”
蘇晚的聲音軟了下來,帶着一絲不易察覺的委屈。
“我就是想跟你多說說話,你就這麼討厭我嗎?”
她的手指輕輕摩挲着他手腕上的皮膚,感受着他脈搏的跳動,心裏一陣悸動。
陸沉淵的手很大,掌心粗糙,帶着一層薄繭。
那是常年握槍訓練留下的痕跡,此刻卻讓她覺得無比安心。
陸沉淵用力想甩開她的手,可蘇晚卻抓得死死的,甚至還故意往他身邊湊了湊。
身體幾乎貼到了他的胳膊上,聲音壓低,帶着一絲魅惑。
“陸沉淵,你就真的對我一點感覺都沒有嗎?我不信。”
她的呼吸拂過他的耳畔,帶着淡淡的香水味,甜而不膩,像是羽毛一樣輕輕搔刮着他的心。
陸沉淵的身體瞬間變得僵硬,眼神裏的厭惡更深。
正要開口呵斥,一道溫柔的女聲卻突然響起:“沉淵?”
蘇晚和陸沉淵同時轉頭望去,只見一個穿着白色連衣裙的女人站在不遠處。
長發披肩,氣質溫婉,臉上帶着一絲疑惑和羞澀。
陸沉淵看到她,眼神瞬間柔和了些許,幾步走過去,握住了女人的手,對蘇晚冷聲道。
“這是我女朋友,林曼。”
蘇晚臉上的笑容瞬間僵住,目光死死地盯着他們握在一起的手。
心髒像是被一只無形的手狠狠攥住,疼得她幾乎喘不過氣來。
她怎麼也沒想到,陸沉淵的女朋友會突然出現。
林曼被陸沉淵握着手,臉頰微微泛紅,看向蘇晚的目光帶着一絲好奇和局促。
陸沉淵看着蘇晚瞬間蒼白的臉色,眼底沒有絲毫憐憫,反而帶着一絲如釋重負的冷漠。
“蘇小姐,我想我已經說得很清楚了,我有女朋友,並且我很愛她,你在我眼裏,不及她的一頭發絲,所以,請你以後不要再糾纏我了,自重一點。”
他的話像一把鋒利的刀,狠狠扎進了蘇晚的心裏,讓她渾身冰冷。
她看着陸沉淵眼底毫不掩飾的厭惡,看着他對林曼那截然不同的溫柔,眼淚瞬間涌上了眼眶,一顆一顆地砸在桌面上,碎成一片冰涼。
她不明白,自己到底哪裏比不上林曼?
林曼看起來那麼普通,那麼溫婉,本就配不上陸沉淵這樣的男人。
而陸沉淵,他明明和林曼沒有感情,爲什麼還要說出這樣傷人的話?
陸沉淵看着她淚流滿面的樣子,心裏莫名地竄起一絲異樣的情緒。
像是被什麼東西輕輕蟄了一下,那是一種從未有過的惻隱之心。
可他很快就壓下了這種感覺,他不喜歡蘇晚這樣的女人。
太過明豔張揚,帶着強烈的攻擊性,讓他覺得很不舒服。
他必須讓她徹底死心,否則以後只會沒完沒了。
林曼被這突如其來的場面弄得有些不知所措,輕輕拉了拉陸沉淵的胳膊,小聲說。
“沉淵,別說了,她好像很傷心。”
“是她自己不知好歹。”
陸沉淵的聲音依舊冰冷。
就在這時,蘇晚突然抬起頭,擦臉上的眼淚,眼底的委屈和脆弱瞬間被倔強和不甘取代。
她看着林曼,又看向陸沉淵,嘴角勾起一抹不服輸的笑容。
“林小姐,我跟你打個賭。”
林曼愣了一下:“啊?賭什麼?”
“賭三個月。”
蘇晚的聲音堅定而響亮,眼神裏閃爍着勢在必得的光芒。
“我賭三個月之內,你和陸沉淵會分手,而我,會成爲陸沉淵的女人。”
“你……”
林曼被她的大膽驚得說不出話來,臉頰瞬間漲得通紅。
陸沉淵的臉色也瞬間沉了下來,眼底的怒意再次翻涌。
他怎麼也沒想到,蘇晚竟然這麼難纏,到了這個地步,還不肯放棄。
“蘇晚,你別太過分了!”
陸沉淵的聲音冷得能凍死人。
“我警告你,不要再胡攪蠻纏了,否則我對你不客氣!”
“不客氣?你能對我怎麼樣?”
蘇晚仰頭看着他,眼底帶着一絲挑釁。
“陸沉淵,你等着,我說到做到,三個月後,我一定會讓你心甘情願地跟我在一起。”
陸沉淵看着她那雙倔強而灼熱的眼睛,心裏又氣又無奈。
他知道,跟蘇晚這種人講道理是沒用的,她本就聽不懂。
“我們走。”
陸沉淵不想再跟她糾纏下去,拉起林曼的手,轉身就往巷口走去。
蘇晚看着他們並肩離去的背影,男人高大挺拔,女人溫婉嬌小,看起來竟是那麼般配。
可她心裏的不甘和不服氣,卻像野草一樣瘋長。
爲什麼?爲什麼他就是看不到她的好?
爲什麼他寧願選擇一個沒有感情的相親對象,也不肯給她一個機會?
心裏的鬱氣無處發泄,蘇晚拿起桌上的冰啤酒,猛灌了一大口。
酒液的冰涼卻壓不住心裏的燥熱和疼痛。
她猛地站起身,轉身朝着巷外的酒吧走去。
她要喝酒,要放縱,要把心裏所有的委屈和不甘都發泄出來。
但她心裏清楚,就算喝得酩酊大醉,她也不會放棄陸沉淵。
這個男人,是她認定的劫,也是她勢在必得的獵物。
三個月,她一定能做到。
酒吧裏的燈光迷離閃爍,重金屬音樂震耳欲聾。
酒精與香水的氣息交織在一起,熏得人頭暈目眩。
蘇晚趴在吧台上,面前擺着好幾個空酒瓶。
臉頰泛着不正常的紅,眼神迷離,已經喝得半醉。
心裏的鬱氣像是被酒精點燃,越喝越上頭,越喝越委屈。
她拿起桌上的威士忌,對着瓶口又灌了一大口。
辛辣的液體灼燒着喉嚨,卻讓她覺得無比暢快。
腦海裏反復回放着陸沉淵握着林曼的手,說她不及林曼一頭發絲的畫面。
心髒像是被鈍器反復捶打,疼得她喘不過氣來。
“陸沉淵……你這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