期末復習周的圖書館，總是到閉館時還坐滿了人。林晚對着一道古代文學論述題愁眉苦臉，草稿紙寫了滿滿三頁，思路卻還是像一團亂麻。她揉了揉發酸的眼睛，抬頭看向對面的沈知遠，他正對着電腦屏幕敲代碼，手指在鍵盤上翻飛，側臉在台燈下顯得格外專注。
察覺到她的目光，沈知遠抬起頭，眼裏帶着笑意：“卡殼了？”
林晚點點頭，把草稿紙推到他面前：“這道題要分析《離》的浪漫主義手法，我總覺得抓不住重點。”
沈知遠放下電腦，拿起草稿紙仔細看了看，然後從筆袋裏拿出紅筆，在紙上輕輕圈畫：“你看，這裏可以結合屈原的身世，還有‘香草美人’的象征手法，再聯系當時的社會背景，思路就清晰了。”他邊說邊在草稿紙上列提綱，字跡工整，和高中時給她講物理題的樣子一模一樣。
林晚看着他認真的側臉，忽然覺得心裏的煩躁都消失了。她湊過去，跟着他的思路一起梳理，鼻尖偶爾碰到他的胳膊，能聞到他身上淡淡的皂角味，和台燈下的暖光交織在一起，格外安心。
等把題目理清楚，圖書館的閉館鈴聲已經響了。兩人收拾好東西，並肩走出圖書館。冬夜裏的風有些冷，沈知遠把自己的圍巾解下來，輕輕繞在林晚的脖子上，還細心地把圍巾角掖好：“別凍着了，你體質弱，容易感冒。”
圍巾上帶着他的體溫，林晚的臉頰瞬間發燙，她抬頭看着沈知遠，路燈的光落在他的眼睛裏，像盛滿了星星。“其實你不用等我的，”她小聲說，“你編程作業那麼多，應該早點回去休息。”
“沒關系，”沈知遠笑了笑，伸手牽住她的手，把她的手放進自己的口袋裏暖着，“和你一起復習，效率更高。而且，我不放心你一個人走夜路。”
兩人手牽手走在回宿舍的路上，腳下的積雪發出“咯吱咯吱”的聲響。沈知遠忽然想起什麼，從背包裏拿出一個保溫杯，遞給林晚：“這是我早上煮的姜棗茶，溫的，你喝一口暖暖身子。”
林晚接過保溫杯，打開蓋子，一股甜甜的姜棗香撲面而來。她喝了一口，暖意順着喉嚨滑進胃裏，連心裏都變得暖暖的。她想起高中時生理期，他也是這樣，拿着保溫杯跑遍校園，只爲給她送一杯紅糖姜茶。原來這麼多年，他一直都把她的小事，當成最重要的事。
回到宿舍樓下，林晚把圍巾解下來，想還給沈知遠，卻被他按住了手：“圍巾你戴着吧，明天我再拿新的。”他看着她的眼睛，忽然伸手輕輕捏了捏她的臉頰，“早點休息，別熬夜刷題了，明天我幫你劃重點。”
林晚點點頭，看着沈知遠轉身離開的背影，心裏滿是幸福。她摸了摸脖子上的槐樹葉項鏈，又看了看手裏的保溫杯，忽然覺得，這個冬天一點都不冷了。
第二天早上，林晚剛到圖書館，就看到自己的座位上放着一份早餐：一杯熱牛，一個三明治，還有一張小紙條，上面是沈知遠的字跡：“早餐要吃好，上午才有精神復習。我在隔壁教室寫代碼，有問題隨時叫我。”
林晚拿起三明治，咬了一口，裏面夾着她最喜歡的生菜和煎蛋。她抬頭看向隔壁教室的方向，仿佛能看到沈知遠認真寫代碼的樣子。陽光透過玻璃窗灑進來，落在她的筆記本上，上面寫着一行字：“原來最好的愛情，就是和你一起，在冬夜裏互相取暖，在時光裏一起成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