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鯤鵬”龐大的機身撕裂稀薄的血色雲層,如同受傷的巨鳥,朝着那片籠罩在灰蒙蒙迷霧中的遺跡俯沖而去。引擎的咆哮在空曠死寂的天地間回蕩,顯得格外刺耳,仿佛驚擾了沉睡億萬年的亡魂。
舷窗外,遺跡的景象隨着距離的拉近而愈發清晰、駭人。
大地是焦黑的、龜裂的,如同被天火反復灼燒過無數次。巨大的、形態扭曲的建築殘骸如同巨神的骸骨,散亂地矗立在荒原之上。那些建築材質奇特,非金非石,表面覆蓋着厚厚的、仿佛凝結了時光的塵埃和暗綠色的苔蘚,卻依舊能看出遠超地球文明的奇異構造——螺旋上升的尖塔只剩半截,斷面光滑如鏡;如同倒扣巨碗般的穹頂被撕裂出巨大的豁口,露出內部復雜如同蜂巢般的結構;還有如同山脈般橫臥的巨大金屬骨架,上面布滿了斷裂的、閃爍着微弱幽光的能量管道,如同血管被粗暴地扯斷。
死寂。絕對的死寂。
沒有風,沒有蟲鳴,沒有生命的跡象。只有“鯤鵬”引擎的轟鳴聲在這片凝固的死亡畫卷上徒勞地沖撞。空氣中彌漫着濃重的、仿佛金屬鏽蝕混合着某種古老塵埃的味道,壓抑得讓人喘不過氣。
“我的老天爺……”林晚晚趴在舷窗上,大眼睛裏充滿了震撼和一種源自本能的敬畏與恐懼,“這……這到底是什麼地方?那些建築……那金屬……完全不是地球的科技樹!它們……它們是被什麼東西毀掉的?”
“坐標吻合!導航鎖定遺跡中心空間漩渦入口!”副駕駛的聲音帶着一絲顫抖的興奮,“正在尋找降落點!但……掃描顯示下方地面結構極其不穩定!能量讀數混亂!存在大量未知能量陷阱!”
陸燃站在駕駛艙後方,目光穿透舷窗,投向遺跡中心。在那裏,一個直徑足有數百米的巨大空間漩渦,如同宇宙的眼睛,無聲地懸浮在離地數百米的空中。漩渦由純粹的、如同液態水銀般的空間能量構成,緩緩地、永恒地旋轉着,散發出令人心悸的、仿佛能扭曲時空的波動。漩渦的中心,是深邃到極致的黑暗,仿佛連接着宇宙的盡頭或是……地獄的入口。
那就是鑰匙感應的遺跡通道入口!也是葉鋒體內污染種子瘋狂指向的終點!
“無法直接降落。空間漩渦下方的能量場太紊亂,強行靠近會被撕碎。”林晚晚看着屏幕上瘋狂跳動的警告,小臉緊繃,“頭兒,只能在外圍迫降了!我找到一片相對平坦的區域,像是……像是某種巨型廣場的遺址?”
“降落!”陸燃下令,聲音不容置疑。
“鯤鵬”龐大的機身調整姿態,帶着沉重的轟鳴和滾滾煙塵,在遺跡外圍一片相對平坦、由巨大而光滑的黑色石板鋪就的廢墟廣場上強行迫降。巨大的起落架撞擊地面的瞬間,整個機身劇烈震顫,發出令人牙酸的金屬呻吟聲,滑行了很長一段距離才終於停下,在黑色的石板上犁出深深的溝壑,揚起漫天塵埃。
嗤——!
機艙門在液壓聲中開啓。
冰冷的、帶着濃重古老塵埃和金屬鏽蝕味道的空氣瞬間涌入,比高空更加凝滯、更加壓抑。光線昏暗,灰蒙蒙的迷霧如同粘稠的液體,籠罩着視野,能見度不足百米。巨大的建築殘骸如同沉默的巨獸,在迷霧中投下扭曲而猙獰的陰影。
“保持警戒!三人一組,搜索隊形!探測儀全開!”冷月冰冷的聲音在通訊頻道響起,她第一個躍下舷梯,長劍已然出鞘,劍身在幽暗的光線下反射着冷冽的寒芒。她身姿矯健,如同融入陰影的獵豹,迅速占據了有利的觀察位置。三名精銳戰士緊隨其後,呈扇形散開,手中的源能步槍槍口警惕地掃視着四周的迷霧。
陸燃隨後走下舷梯,雙腳踩在冰冷光滑的黑色石板上。腳下的觸感堅硬而冰冷,仿佛踏在萬年玄冰之上。他深吸一口氣,空氣中那股古老、死寂、帶着一絲若有若無的、仿佛無數亡魂低語的氣息,讓他體內的“噬源”核心都產生了一絲極其微弱的悸動。這裏的空間能量……精純而混亂,帶着某種……難以言喻的悲傷和憤怒的烙印。
葉紅鷹也緊跟着跳了下來,她的目光第一時間投向機艙內被抬下的擔架。蘇清雪正指揮着兩名戰士,小心翼翼地將昏迷的葉鋒抬到相對平坦的地面。葉鋒脖頸處那個暗紅斑點,在遺跡灰暗的光線下,顯得更加刺眼和不祥。葉紅鷹的拳頭死死攥緊,灰藍色的眼眸深處翻涌着焦慮和決絕。
“清雪,他怎麼樣?”陸燃走到蘇清雪身邊,低聲問道。
蘇清雪的臉色比在飛機上更加蒼白,額角布滿細密的冷汗。她雙手依舊虛按在葉鋒脖頸上方,翠綠色的生命能量如同風中殘燭,頑強地對抗着那不斷蠕動的暗紅污穢。她微微搖頭,聲音帶着極度的疲憊:“污染……在加速。遺跡的環境……似乎刺激了它。它在……在主動吸收這裏混亂的空間能量!我的壓制……越來越吃力了。”她看向陸燃,眼中充滿了擔憂,“必須……盡快找到進入通道的辦法!否則……”
她未盡的話語,如同沉重的石頭壓在衆人心頭。
就在這時,林晚晚背着她那鼓鼓囊囊的寶貝背包,像只靈活的鬆鼠般竄了下來。她手中拿着一個經過強化的源能探測器和空間波動掃描儀,屏幕上正瘋狂刷過瀑布般的數據流。
“頭兒!冷隊!有發現!”林晚晚的聲音帶着一絲興奮和凝重,“探測顯示,通往中心漩渦入口的路徑上,存在大量空間褶皺和能量陷阱!強行穿越九死一生!但是!”她指向探測器屏幕上,一個不斷閃爍的、相對穩定的空間節點,“掃描到一條異常穩定的空間能量流!源頭……就在我們右前方那片巨大的建築殘骸裏面!能量特征……和鑰匙的波動有微弱的同源性!我懷疑……那裏有另一條進入遺跡內部的通道!或者……是控制那個大漩渦的次級節點!”
另一條通道?控制節點?
所有人的目光瞬間聚焦在林晚晚所指的方向。透過灰蒙蒙的迷霧,隱約可見一片規模極其龐大的建築群廢墟。其中一座相對保存較爲“完整”的、如同倒扣巨碗般的金屬穹頂建築,在迷霧中顯露出巨大的、布滿裂痕的輪廓,如同匍匐的遠古巨龜。
“晚晚,帶路!目標,穹頂建築!”陸燃當機立斷。
隊伍再次開拔。冷月帶着三名戰士作爲尖兵,呈鋒矢陣型在前方探路。陸燃、林晚晚居中,葉紅鷹和負責抬着葉鋒擔架的兩名戰士以及守護在旁的蘇清雪殿後。
踏上通往穹頂建築的路徑,衆人立刻感受到了這片死寂之地的詭異和凶險。
腳下光滑的黑色石板並非平坦,而是布滿了巨大的、如同隕石撞擊般的深坑和縱橫交錯的、深不見底的裂縫。裂縫中,不時有幽藍色的、如同鬼火般的能量亂流竄出,發出滋滋的聲響,散發着危險的氣息。空氣中彌漫的空間褶皺如同無形的陷阱,稍有不慎踏入,輕則被瞬間傳送到未知角落,重則被紊亂的空間之力撕成碎片!林晚晚的探測器不斷發出尖銳的警報,指引着隊伍在危險的縫隙中艱難穿行。
更令人心悸的是那些巨大的建築殘骸。靠近時,能清晰地看到那些非金非石的材質上,布滿了巨大的爪痕、能量武器灼燒留下的焦黑印記,以及……大片大片早已幹涸、卻依舊散發着冰冷絕望氣息的暗褐色污跡!仿佛在無聲地訴說着這裏曾經爆發過何等慘烈的、超越想象的戰爭!
“看那邊!”一名戰士發出壓抑着驚恐的低呼,指向不遠處一根斜插在地面的、直徑足有十幾米的巨大金屬柱。
衆人順着他的指引看去,瞬間頭皮發麻!
只見那巨大金屬柱靠近底部的陰影裏,堆積着幾具龐大到令人窒息的骸骨!那絕非地球已知的任何生物!骸骨扭曲變形,有的如同放大了千百倍的昆蟲甲殼,布滿了尖刺和孔洞;有的則像是某種多節肢的軟體生物,只剩下巨大而扭曲的脊柱和肋骨;還有一具,依稀能看出類似人形的輪廓,但頭顱巨大,脊椎異常粗壯,肋骨如同扭曲的金屬柵欄!這些骸骨上,同樣布滿了戰鬥留下的恐怖傷痕和巨大的咬痕!
“這……這都是些什麼怪物……”林晚晚的聲音帶着顫抖。
“是它們毀滅了這裏?還是……被毀滅在這裏?”葉紅鷹握緊了手中的左輪,灰藍色的眼眸中充滿了凝重。
陸燃沉默地看着那些巨大的骸骨,眼神深邃。前世關於末世源頭的種種傳聞碎片在腦海中閃過。深紅女王……和這裏有關嗎?他胸口的遺跡鑰匙,此刻正散發出微弱卻持續的溫熱感,仿佛在回應着這片死寂之地深處的某種呼喚。
隊伍在壓抑和警惕中繼續前進。距離那座倒扣巨碗般的穹頂建築越來越近。建築表面布滿了巨大的裂痕和撞擊坑,入口處原本宏偉的大門早已坍塌,只留下一個巨大的、黑黢黢的、如同巨獸咽喉般的破口。
就在衆人即將踏入建築破口的陰影時——
“小心!”冷月清冷的厲喝驟然響起!
幾乎同時!
嗖!嗖!嗖!
數道速度快到極致的灰影,如同鬼魅般從建築破口上方坍塌的金屬結構縫隙中激射而出!直撲最前方的冷月!
冷月反應快如閃電!長劍瞬間化作一片冰藍色的光幕!
叮!叮!叮!
刺耳的金鐵交鳴聲炸響!火星四濺!
襲擊者被劍光劈飛!但衆人也看清了它們的模樣!
那是一種大約半人高的怪物!身體覆蓋着灰黑色的、如同岩石般的粗糙甲殼,四肢細長而尖銳,如同昆蟲的節肢,末端是閃爍着金屬寒光的鋒利鉤爪!它們的頭顱極小,沒有眼睛,只有一張占據了整個面部、不斷開合的圓形口器,裏面布滿了細密旋轉的利齒!一股陰冷、混亂、帶着強烈攻擊欲望的微弱精神波動從它們身上散發出來!
“石爪潛行者!”林晚晚看着探測器上跳動的數據,尖聲叫道,“遺跡常見的低階守衛!小心它們的爪子和口器!速度快!擅長偷襲!”
話音未落,更多的灰影如同潮水般從建築破口和周圍的廢墟陰影中涌出!它們發出嘶嘶的、令人牙酸的尖嘯,如同灰色的死亡潮水,悍不畏死地撲向衆人!
“開火!”
噠噠噠!噠噠噠!
冷月身後的三名戰士毫不猶豫地扣動了扳機!源能子彈呼嘯而出,打在石爪潛行者的甲殼上,濺起密集的火星!冰霜子彈能暫時遲緩它們的速度,火焰子彈能灼燒甲殼,但除非命中要害(那細小的頭顱或關節連接處),否則難以造成致命傷!
“保護傷員!”冷月清喝一聲,長劍揮舞,冰藍劍氣縱橫,如同絞肉機般將撲近的幾只石爪潛行者絞成碎片!她的身影靈動如風,在灰色的潮水中穿梭,每一次劍光閃爍,都帶起一蓬污濁的體液和碎裂的甲殼!
葉紅鷹也瞬間進入戰鬥狀態!她如同敏捷的雌豹,側身避開一只撲來的潛行者利爪,手中的銀色左輪爆發出震耳欲聾的轟鳴!特制的源能穿甲彈精準地轟在一只潛行者張開的口器內部!
轟!
污血和碎肉四濺!那只潛行者上半身直接被炸碎!
陸燃沒有立刻出手。他的目光銳利如鷹,掃視着混亂的戰場和那座黑洞洞的建築入口。他的“噬源”感知在這裏同樣受到壓制,但依舊捕捉到了一絲極其隱晦、卻遠比這些石爪潛行者強大得多的能量波動,正蟄伏在建築深處!
就在這時!
“啊!”一聲淒厲的慘叫響起!
一名抬着擔架後端的戰士猝不及防,被一只從側面陰影中撲出的石爪潛行者鋒利的鉤爪狠狠刺穿了小腿!劇痛讓他瞬間失去平衡!擔架猛地傾斜!
昏迷的葉鋒身體一歪,眼看就要從擔架上滾落!
“哥!”葉紅鷹目眥欲裂!她距離太遠,救援不及!
千鈞一發之際!
一道身影如同瞬移般出現在擔架旁!是陸燃!
他一手穩穩扶住即將滾落的葉鋒,另一只手閃電般探出,五指張開,掌心對準了那只刺傷戰士、正準備撲向葉鋒的石爪潛行者!
“噬源!吞!”
掌心微型黑洞瞬間浮現!恐怖的吸力爆發!目標直指潛行者體內那微弱卻混亂的能量核心!
噗!
那只潛行者的動作瞬間僵住!構成它身體的灰黑色甲殼和內部組織如同被投入了強酸,肉眼可見地幹癟、崩解、化爲飛灰!只留下一小撮灰燼飄散!
幹淨!利落!無聲的恐怖!
陸燃看都沒看那消散的灰燼,迅速將葉鋒放回擔架,同時對着那名受傷的戰士低喝:“退下!包扎!”
這一切發生在電光火石之間!葉紅鷹沖過來時,只看到陸燃收回手,以及地上那戰士小腿上猙獰的傷口和飄散的灰燼。她看向陸燃的眼神,充滿了復雜的震撼和一絲……難以言喻的感激。這個男人……總是在最危急的時刻……
“入口安全了!快進建築!”冷月的聲音傳來。她和戰士們已經將撲出來的石爪潛行者清理幹淨,劍尖指向那黑黢黢的建築破口。
衆人不再猶豫,迅速抬着葉鋒,沖入穹頂建築的巨大破口。
建築內部,比外面更加幽暗。巨大的空間空曠得令人心慌。頭頂是高聳的、布滿了裂痕的弧形穹頂,穹頂的材質似乎能吸收光線,使得內部異常昏暗。只有從破口處透入的微弱天光,以及空氣中漂浮着的、如同螢火蟲般的幽藍色能量微粒,提供着有限的光源。
地面同樣鋪着光滑的黑色石板,積滿了厚厚的灰塵。巨大的、早已停止運轉的、造型奇異的金屬設備如同巨獸的屍骸,散落在空曠的大廳各處。空氣中彌漫着更加濃重的塵埃味和一種……仿佛精密儀器冷卻後的金屬餘味。
“能量源在那邊!”林晚晚指着探測器屏幕,興奮地指向大廳深處。那裏,隱約可見一個巨大的、如同祭壇般的圓形平台,平台中央,似乎矗立着一根斷裂的、閃爍着微弱幽藍色光芒的金屬柱。
“保持警惕!這裏不對勁!”冷月的聲音帶着前所未有的凝重。她長劍斜指地面,冰冷的劍意彌漫開來。作爲頂尖的戰士,她對危險有着野獸般的直覺。這死寂的大廳裏,仿佛有無數雙冰冷的眼睛在黑暗中窺視。
陸燃也停下了腳步。他的目光死死鎖定在大廳中央那片相對空曠的區域。那裏的地面上,灰塵似乎比其他地方更少一些,隱約勾勒出一個巨大的、扭曲怪異的……爪印輪廓?一股遠比石爪潛行者強大百倍、冰冷、混亂、帶着瘋狂吞噬欲望的恐怖氣息,如同沉睡的火山,正從那片區域的陰影深處……緩緩蘇醒!
“退後!”陸燃猛地低喝!
吼——!!!!
一聲震耳欲聾、充滿了無盡暴虐和飢餓的咆哮,如同平地驚雷,猛地從大廳深處的陰影中炸響!整個巨大的穹頂空間都在這咆哮聲中劇烈震顫!灰塵簌簌落下!
緊接着,一個龐大到令人窒息的身影,緩緩地從那片最濃鬱的黑暗中站了起來!
那是一個怎樣的怪物?
它身高接近五米!體長更是超過十米!整體形態如同放大了無數倍的、畸變的蜥蜴與甲蟲的混合體!身體覆蓋着厚重的、如同黑曜石般閃爍着幽冷光澤的骨板鎧甲,關節處生長着猙獰的骨刺!粗壯的四肢如同巨柱,末端是閃爍着金屬寒光的、如同挖掘機鏟鬥般的巨大鉤爪,每一次落下都讓地面石板發出呻吟!一條覆蓋着厚重骨甲、末端如同攻城錘般的長尾,在身後緩緩擺動,撕裂空氣發出沉悶的呼嘯!
最恐怖的是它的頭顱!沒有眼睛,只有一張占據了整個頭顱正面、如同深淵般的巨大口器!口器邊緣是數圈不斷旋轉、如同絞肉機刀片般的森白利齒!粘稠的、散發着惡臭的涎液不斷從齒縫中滴落,腐蝕着地面,發出滋滋的聲響!一股冰冷、混亂、如同實質般的恐怖威壓,混合着濃烈的腥風,如同海嘯般席卷整個大廳!讓所有人瞬間感到呼吸困難,靈魂都在顫栗!
“黑……黑曜吞噬者?!”林晚晚看着探測器上爆表的能量讀數,聲音帶着哭腔和極度的恐懼,“遺跡深處的頂級掠食者!資料裏說這玩意兒能生吞裝甲車!它……它怎麼會在這裏?!”
吼——!!!
黑曜吞噬者似乎被闖入者的氣息徹底激怒!它那深淵般的巨口猛地張開到極限,發出一聲更加狂暴的咆哮!巨大的身軀如同失控的攻城錘,帶着碾碎一切的恐怖氣勢,邁動沉重的步伐,轟隆隆地朝着衆人猛沖而來!每一步落下,地面都在劇烈震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