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縈沒等到梁程懷回來,他只發消息說公司有事,讓她好好吃飯。
屈千蘭送來的,她不會吃。
在群裏發了消息。
很快何千秋就跑來了。
“曼曼律所有事,晚一會兒才能來。”
“對了,我告訴你一個好消息,有老板要給我辦漫展啦!”
宋縈吃着她給帶來的清粥小菜,聞言嗯了聲。
何千秋有自己的追求,所以事業不太順。
以前,她跟梁程懷提過。
梁程懷說:“人需要順從社會規則。”
他看起來不想幫忙,宋縈也不太好強求,畢竟那不是她掙來的錢。
但爲了屈悅悅,他什麼都會願意做的。
“對啦,你和陳疏南又制定什麼計劃啦?”
“曼曼怕我嘴快,就拉着我走了,說讓你先跟陳疏南商量。”
宋縈頓住,那豈不是她身上……
她臉色僵硬,問:“你們倆就把我留給一個陌生人?”
何千秋不懂,“你倆都嗯嗯啊啊了,還陌生人。”
宋縈:“……”
行吧。
她接受得也快。
反正該發生的都發生了,想也沒用。
“我們沒什麼計劃,剛才梁程懷來了……”
她將事情講了一遍。
何千秋激動的拍大腿,“陳疏南不愧是陳疏南,送戒指道歉這種行爲,也只有他幹得出來!梁程懷是不是氣的臉都綠了?”
宋縈點頭。
何千秋說:“我支持你,就這麼幹,氣死丫的!我呸,渣男!”
宋縈:“你別吐我粥裏。”
何千秋擠到她身邊,滿臉八卦,“既然你跟陳疏南這麼熟了,我可以問問他腕骨上的白玉手鐲是怎麼回事嗎?”
別人都是戴昂貴的手表,或者佛珠來彰顯身份。
陳疏南卻只帶着一個白玉手鐲。
和他整體狂妄邪肆的氣質完全不搭。
卻又被他的氣場壓着,詭異的和諧。
那天他們親密,那白玉手鐲貼到她的腰間,傳出絲絲涼涼,與他炙熱的大掌形成鮮明對比。
當時她閃過了一絲念頭,又被他帶着陷入新一輪的情潮。
清醒後,她和他不熟,也張不開嘴了。
“這涉及隱私了,我們還沒到那種地步。”
何千秋瞪大眼睛,“你們都深.入交流了,還有可進的地步嗎?”
宋縈睨她一眼。
何千秋說:“好像是出國就開始戴了,高中的時候沒見……還有啊,他的臉不上媒體,可這個白玉手鐲卻總是上,已經成爲他的標志了,提到這個就知道是他。”
宋縈說:“所以,這對他很重要。”
何千秋點頭,八卦之火熊熊燃燒。
她好奇太久了,但後來她們都跟陳疏南沒交集。
這不是好閨蜜聯系上了,她就特別想知道。
宋縈接着說,“那我更不能問了,涉及禁忌了,他要是發脾氣怎麼辦?”
何千秋思考這種可能性,“他看你疼暈了,抱着你來病房,怎麼看,你們的關系都挺好的。”
宋縈不想回憶這個,但何千秋對八卦十分熱衷,她只能說,
“有機會的,給你問。”
何千秋抱住她,“你最好啦。”
——
京市。
隱隱飄雪,夾雜着小雨。
還是夜裏,比九城的溫度低得多。
陳疏南依然是一件黑襯衣,鬆鬆垮垮的穿在身上。
隨着他大步走動,帶起一陣風,腹部偶爾貼合,能看出優越的肌理輪廓。
陳一拿着大衣跟在後面,有幾次都想給他穿上,被他抬手拒絕了。
機場外面,陳二已經在等了。
陳一看到車牌,快走兩步打開車門,護着陳疏南坐進去。
車裏開了暖風,陳二還是感覺到一陣冷意。
男人坐在後座,面容掩在黑暗裏,只能看到一雙長腿隨意交疊。
壓迫感絲絲縷縷的滲透整個車廂。
陳二發動了車子,和陳一都識趣的沒說話。
只要回京,少爺都不會高興的。
……
陳家老宅是清代王爺的宅邸。
保留着清代的樣貌,簡單做了一些修繕。
五進五出的院子,紅磚綠瓦,氣勢恢宏。
廊橋深深,到處可見金絲楠木。
價值不可估量。
穿過前院步入正廳。
裏面燈火通明。
餐桌前坐滿了人。
很齊。
陳疏南略微掃了一眼,沒在陳老爺子左手邊的空位落座。
而是在對面的長桌尾,拉開椅子坐下。
姿態隨意散漫,長腿翹起,左手搭在桌面上。
白玉手鐲透着冷白的光,純淨無暇,與他邪妄的氣場完全不符,突兀中透着和諧。
修長的手指不輕不慢地在桌面點着。
“這麼多長輩等着我不動筷子,如此大逆不道,是想我早點死啊。”
“你也知道?”陳父開了口,“那你在外面做那樣的事,陷我們陳家於何地!”
“陳疏南,一切以陳家利益爲主。”陳母也開了口,“即便你性子野,也不能拿陳家的酒店開玩笑!”
陳父:“爲一個女人,你居然拿陳家酒店這麼多年的口碑來獻祭。”
陳母:“知不知道這次要對酒店造成多大的影響,不僅僅是賠錢,零事故的聲譽打破就再也挽回不了了!”
陳疏南嗤笑了聲,“你們兩個既然這麼默契,不如復婚?”
陳父拍了桌子,陳母本也抬起了手,但因陳疏南的那句話,忍着沒拍。
她說,“陳家不是你一個人的,不能由着你的性子亂來!”
陳父也訓斥道,“這次的事情你好好處理,不準再出第二次!”
陳母補充,“你的年紀也到了,該找個人結婚定下來了。”
陳疏南直接起身走了。
身後傳來陳老爺子不輕不重的一句,“站住。”
陳疏南停下了腳步。
卻沒轉身。
陳老爺子的視線一一看過去。
陳父陳母都沒了剛才的氣焰。
陳老爺子渾厚蒼老的嗓音響在整個餐廳,不大,卻足夠震到所有人耳朵裏。
“你們作爲父母,在他三歲的時候離婚,去找尋各自的真愛,後來各自又有了新的孩子,將他丟來丟去,差點被仇家弄死。”
“再後來,想讓你們的新孩子接管陳家的生意,把他送到九城自生自滅,現在有什麼資格說話?”
“沒有阿南這些年的辛苦,你們還能好好的坐在這裏享福?”
“一個個的沒本事,生出來的孩子也沒本事,唯有一個阿南有本事,卻不受你們關懷,還要讓你們傷害,有沒有問過我這個當家家主?”
隨着陳老爺子一句一句,所有人的頭都低了下去。
沒人敢反駁一句。
但心裏卻各有各的不忿。
陳老爺子哪能看不出來,他起身,拐杖敲在地上面,以示警告。
然後離開餐廳,對陳疏南說,
“阿南,來書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