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以前無聊時,做過一段時間的手工網紅,動手能力還可以,編個簡單的敞口簍子不算難事。
手指翻飛間,草莖很快繞成了個巴掌大的小簍,邊緣還特意收得緊實,免得蟲子掉出來。
把簍子放進空間,她撿起塊巴掌大的扁平石頭,蹲回剛才看中的泥地邊。
左手掌輕輕按在泥土上,心裏默念“收”,掌心下的泥土瞬間消失,原地留下個碗口大的淺坑。
坑裏果然扭着三四條蚯蚓,還有幾只白胖的蠐螬在蠕動。
空間排斥活物的特性起效了!
田嬌嬌眼疾手快,舉起石頭“啪”地一下砸下去,幹脆利落地把蟲子統統拍死。
然後,用石頭把蟲屍扒拉到一起,蓋上一層土,按住它們一起收進空間,蟲子放到草簍裏,土放到另一邊等着一起清理掉。
不過半盞茶的功夫,小簍就裝滿了。
“完美,收工!”
田嬌嬌拍了拍手,指尖幹幹淨淨,連半點兒蟲子的黏液都沒沾到。
這方法又快又幹淨,簡直是爲她量身定做的,也確實是只有她能做,因爲只有她有空間。
看看日頭已偏西,田嬌嬌不敢耽擱,背着草簍快步往家趕。
...
東宮,書房。
天還沒暗,書房中就點起燭火。
尤其是那女子畫像前,更是徹夜不休的燃着,只因這樣更靈動一些,宛若活物。
燭火搖曳,映着謝景琰冷硬的側臉。
“陛下言......總之,太子殿下今年務必娶妻。若是有心儀的盡早安排下,若是沒有,就等陛下指婚即可。”
乾清宮太監將皇帝的口諭復述完,便躬身退下。
殿內陷入了短暫的死寂,只有窗外風吹竹葉的輕響。
謝景琰指尖抵着硯台邊緣,墨汁在指腹暈開一點黑痕。
沉默片刻,抬手執起狼毫,筆尖在宣紙上劃過,一行力透紙背的字跡很快成型。
待墨跡稍幹,他將信紙折好,遞向平安,語氣平靜得近乎冰冷:“把這封信交給廣宣侯田兆鬆,就說我不日登門提親,求娶他的小女兒。”
“殿、殿下?!”
平安接過信紙的手猛地一顫,險些將其抖落在地。
他駭然抬頭,看向謝景琰的眼神裏滿是難以置信。
殿下這是瘋了不成?
竟要將太子妃之位,給一個不存在的人!
他從小伺候謝景琰,比誰都清楚這樁秘辛,廣宣侯府的嫡幼女,出生不過三日便夭折了!
當年殿下得知消息,親自登門向廣宣侯討來了這個身份,對外只說幼女體弱需靜養,實則是爲了那位田姑娘鋪路。
只待將來尋到她,便能憑這早已備好的身份,順理成章將人接入東宮。
這身份謀劃得極深,廣宣侯原是殿下外祖的老部下,對太子忠心耿耿,且如今勢力微弱,不會引起朝堂忌憚。
從十五年前開始,殿下便暗中完善這身份的所有痕跡,戶籍、醫案、乃至府中下人對嫡幼女的日常描述,都做得天衣無縫。
任誰細查都挑不出半分錯處。
這身份雖比不得公主、國公府小姐的尊貴,卻是能護着那位姑娘安穩入東宮的最佳選擇。
平安原以爲,殿下停止尋人,是終於從那段執念裏走了出來。
他原本還謀劃着哪天和殿下提一嘴,讓這其病逝,將這虛設的身份徹底塵封。
可誰能想到,殿下竟要娶一個“身份”做太子妃?
這、這實在是駭人聽聞!
“殿下,您三思啊!”
平安苦着臉哀求,不敢觸及謝景琰逆鱗,只能繞着彎子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