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又跑出宮辦宴席?真是錢多燒得慌。”連奕瑋嫌棄地搖了搖頭,突然想到了什麼,“該不會是那個姜挽月要去宴席,你打算跟過去吧?”
“你不會真被人給下了藥吧?那姜明珠也就那樣,姜挽月能好看到哪裏?”連奕瑋說着說着對上一旁花知彥的眼睛,慢慢閉上了嘴巴。
嗯,不敢說了。
怎麼每次一質疑姜挽月的容貌,這人就像在看着死人一樣盯着他看?這人的審美肯定和正常人不一樣。
連奕瑋在心裏小聲嘟囔道,一點也不敢表現出來。
花知彥冷哼一聲,“本世子是要去確認一下,那日的人究竟是不是她!又不是擔心她才跟過去的。”
連奕瑋一言難盡地側過頭看着他。
行,裝,你就裝吧……
——
“你怎麼會問花世子要不要去?這是姑娘家的宴席,怎麼可能會有外男出面?”姜明珠對她招惹了花知彥一事有些煩躁。
明明花世子從沒攔過姜府的馬車,怎麼今日突然過來了?還如此熟稔的模樣?
但瞅着姜挽月的模樣,又像是完全不認識花世子一樣。
雖然感覺上,姜挽月應當不認識花知彥,但她心裏總是隱隱覺得有些不太對勁。
“不該問這話嗎?”姜挽月微垂着眼睫,有些潸然欲泣的模樣,小聲說道,“可是明珠表妹,你怎麼剛剛也不提醒呢?挽月確實不知這是個什麼宴席。”
不全是你帶我過來的嗎?
姜挽月沒說出口,但姜明珠就感覺從她的面上看出來了這句話,嘴巴開開合合又忿忿地閉緊。
怎麼每次和姜挽月說話,明明她聲音溫柔說話緩慢,可她就總覺得被姜挽月給懟得說不出話來。
是錯覺嗎?
姜明珠轉過頭去,就看到慢慢喝着旁邊溫熱好的藥的姜挽月,低眉順眼,看着極其聽話。
應該就是錯覺。
——
“公主,您都到了,那姜家兩個姑娘還沒過來,實在是不給公主面子。哪怕是身子再弱,也不該遲了這麼久還不到。”
“就是,聽說姜家那個長得一副羅刹面,把花知彥當晚嚇得直奔皇宮退婚。我還真好奇這人長什麼模樣。”
“姜明珠的模樣也還算不錯啊?怎麼這個姐姐長得這般醜陋?”
“畢竟不是一個娘生的,聽說她那個娘親就不受姜大人的寵愛,不然也不至於在池家庶女剛沒了夫君的時候,就立即把庶女娶進了後宅。”
“那想來她那個娘的模樣倒是不怎麼樣了?”
六公主坐在主位,目光淡淡地劃過那幾個人,有幾分厭惡地擰緊了眉頭,“聒噪。”
六公主的話一出,站着的人群就制止住了話頭,默契地停了下來。
整個宮裏就這個六公主是所有人中最不好相處的一個,隨時隨地都能讓下人扇巴掌,打板子。但也是所有皇子公主裏最大方的一個。
畢竟生母受寵多年,她自然得到的好東西都要比其他的皇子公主更多一些。
要不是淑妃沒生下兒子,如今的太子之位是誰的還說不準呢。
“姜家兩位姑娘如今已到了門口。”六公主的隨侍太監小聲地湊近匯報了一聲。
那些小姐見六公主沒動彈的想法,也樂得清閒,全都一動不動,就等着看姜家那個挨訓的模樣。
爲首的那個是他們都比較熟悉的姜明珠,都識得她,也就沒什麼興致,幾乎全部目光都匯聚在了她身後那個裹着厚厚狐裘,全身上下只有眼睛露出來的姜挽月身上。
只看到她裹得嚴嚴實實的模樣,衆人就猜出了她的身份,應當就是那個傳說中的病秧子了。
上次她回京之日連個衣袖都沒見到,今日六公主辦了宴席,雖是見到了,可還是沒看到那張臉,不免有些失望。
“覲見公主竟也不願露面?不知道的還以爲公主另有其人呢……”人群中突然傳出一陣小聲的嘟囔聲,瞬間整個院子都安靜了下來。
齊齊地看向那個說出這句話的人。
敢說公主另有其人?當真是活膩了。
六公主聽到這話倒是沒什麼反應,只抬眸靜靜地打量着她,嬌嬌弱弱的,聽到這話也不知道爲自己辯解一下,只拿着帕子抵在唇邊輕咳,那瘦弱的身體都隨着咳嗽聲輕顫着,仿佛下一刻就要暈厥過去。
瞧着甚是可憐。
若不是舅舅和她提了一嘴這個姜挽月,還真會被這副模樣給欺騙過去。
不過,舅舅一直都在京城,也沒去過醫谷,當真清楚這個姜挽月是什麼情況嗎?
六公主好奇地盯着她,目光如炬,似是要把她盯一個洞出來,許久,淡然道,“這都進了院子了,也沒風,怎得還不把面紗取下?等着本公主親自幫你取下?”
姜挽月溫順地垂着眼睫,遮住眼底的不耐,一句一咳地說道,“挽月身子不好,怕這病傳染給了周遭的人,這才戴着面紗。六公主恕罪。”
姜明珠看了姜挽月一眼,眼底帶了一絲得意的神色,唇角勾起,大聲說道,“公主,家姐近幾日臉上長了疹子,怕是覺得會污了公主的眼,這才不願摘面紗的。家姐的病可沒什麼傳播,只是普通的心疾罷了,看着嚴重了些,實際並沒那麼嚴重。”
兩人截然不同的話同時說出,整個院子都安靜了一些,隨即便有些人開始竊竊私語地討論了起來。
姜挽月心裏輕嘆一口氣,原來姜明珠想的是這個,踩着她上位?她這身份有什麼可踩的?頂多是想要討論到他們二人的時候,心裏有了比較。
還是被池念珊養大的原因,總想着要勝過哪一個人,沒什麼眼界。
“哦?”六公主被這兩段話挑起了興致,饒有興趣地看向姜挽月的身上,“那你便解開面紗,讓本公主看看你們二人到底是誰在說謊?”
姜挽月懶散地抬起眼睫看向坐在主位上的六公主,這六公主看起來身形修長,不像女子的身體,但容貌卻又極其豔麗,若說是男子,也不太像。
不過這愛八卦的性子和這院子裏的女子沒什麼區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