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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暈着被拖下去,醒來後也樂得清閒自在,養傷又能跟白柔耳鬢廝磨,何樂而不爲。
沈煜躺在自己的宅院軟榻上,低頭把玩着白柔發間的珍珠釵。
窗外春日正好,庭院裏的海棠開得如火如荼,暖風卷着花香飄進屋內只剩美好。
白柔依偎在他懷裏,聲音軟糯得像浸了蜜:“阿煜,你真的要湊足百兩黃金去白家提親嗎?我爹爹他...... 他從前就看不上你,說不定還會刁難你。”
“刁難?”
沈煜低笑一聲,捏了捏她的下巴,眼底滿是志在必得的得意。
“如今我雖沒了侍衛官職,可這些年跟着公主攢下的家底,加上變賣她賜的那些玉器首飾,湊百兩黃金不難。再說,有你在,你爹爹還能真攔着?”
前日去綢緞莊爲白柔挑嫁衣時盡管囊中已不如往日闊綽,他還是咬牙選了最上等的雲錦,又定制了全套的金飾,連繡鞋上都要綴滿珍珠。
他要讓所有人知道,即便沒有昭華的扶持,他也能給白柔最好的,更要讓昭華看看,他沈煜絕非只能靠公主撐腰的窩囊廢。
“等過幾日提親成功,咱們就選個吉日成婚,到時候我再去尋些舊日相識的軍中兄弟,總能謀個一官半職。往後有我在,定讓你過上比公主還舒坦的日子。”
白柔很是興奮的點點頭又很快垂下眼眸,故作擔憂地攥住他的衣袖:“可...... 可公主殿下那邊,萬一她還不肯放過你怎麼辦?前日你挨了板子,她雖沒再追究,可我總怕......”
“怕什麼?她如今不過是故作冷淡,想逼我回頭罷了。我偏不遂她的意!等我和你成了親,她見木已成舟,自然會歇了那些心思。再說,她一個嬌生慣養的公主,離了我,還能找到比我更真心待她的人?”
他越說越得意,仿佛早已將昭華拿捏在股掌之間。
昭華從前那般癡戀他,如今的冷漠不過是欲擒故縱,只要他再堅持些時日,她遲早會像從前一樣,巴巴地湊上來,爲他鋪路,爲他付出。
更何況他早就看到她桌台上布置下的紅綢和喜服。
她還是想嫁給自己的,要不然不可能將備婚的東西全都準備好了。
正說着,院外忽然傳來一陣急促的腳步聲,管家慌張的呼喊:“沈公子!不好了!出大事了!”
沈煜皺眉:“慌什麼?天塌下來了不成?”
管家跌跌撞撞地跑進屋內,臉色慘白:“是...... 是宮裏傳來的消息!今日...... 今日是公主的大喜之日!全城都在傳,公主殿下要和攝政王殿下成親了!”
“公主成親?”
沈煜愣了一下。
“哪個公主? 昭月?她成婚與我何幹,你這般大驚小怪做什麼?”
管家急得直跺腳,聲音都在發顫。
“不是昭月公主!是...... 是昭華公主!是咱們從前侍奉的昭華公主啊!今日一早,宮裏就張燈結彩,攝政王親自帶着十裏紅妝去接親,現在花轎怕是都快到攝政王府了!”
“什麼?!”
沈煜如遭雷擊,猛地僵在原地,臉上的得意瞬間消失得無影無蹤。
他一把抓住管家的衣領,眼神凶狠得像要吃人:“你再說一遍!是誰要和攝政王成親?”
“是...... 是昭華公主啊!” 管家被他嚇得魂飛魄散,結結巴巴地重復,“全城百姓都去街上看熱鬧了,還說...... 還說這是陛下親自賜的婚,昨日就下了聖旨,只是咱們一直沒留意......”
沈煜的手無力地垂了下來,腦子裏一片空白。他想起昨日還在和白柔商量提親的細節,想起自己篤定昭華會回頭,想起自己不屑地認爲她離了自己不行...... 可現在,她竟然要和蕭琢成親了?那個一直對她若即若離,卻總在關鍵時刻護着她的攝政王?
“不可能...... 這不可能她明明那麼喜歡我,怎麼會嫁給別人?一定是你們弄錯了,我要去看看!我要去宮裏問清楚!”
白柔見狀,慌忙上前拉住他的手臂,聲音帶着哭腔:“阿煜!你別去!萬一這是真的,你去了又能如何?只會自取其辱啊!”
“我不信!我要去親眼看看!她怎麼敢...... 她怎麼敢嫁給別人!”
他跌跌撞撞地沖出宅院,街上果然一片喜慶景象。
紅燈籠掛滿了大街小巷,百姓們都擠在路邊,議論着昭華公主與攝政王的婚事,臉上滿是豔羨。
“聽說攝政王爲了這場婚事,準備了十裏紅妝,連國庫的珍寶都撥了不少呢!”
“可不是嘛!昭華公主這是苦盡甘來啊,從前爲了那個沈侍衛癡傻了那麼久,如今總算看清了,攝政王才是真心對她好!”
“快看!花轎過來了!那就是攝政王府的花轎!”
沈煜順着百姓的目光望去,只見一隊浩浩蕩蕩的迎親隊伍從街頭走來。
紅色的花轎極盡奢華。
隱約能看到裏面端坐的女子穿着大紅嫁衣,鳳冠霞帔,端莊華貴。
她是笑着的。
她是甘願嫁給他的......不是被迫的。。
眼神對視的那一瞬間,她似乎真的不愛自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