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葉宸逸面對朱思雨的眼神挑釁,憤怒的同時更加疑惑。
他想不通朱思雨爲何對鄭芊羽的過敏源這麼了解。
鄭芊羽過敏後自己都搞不清楚因何過敏,朱思雨卻動動手就讓她渾身突發紅疹。
葉宸逸的疑惑注定沒人解答,飛機很快在海市落下。
葉宸逸不放心鄭芊羽,一下飛機就給她聯系了好了車,讓她去醫院做全面檢查。
朱思雨不趕時間,落在了最後下飛機。
只是下了飛機在廊橋走了沒多遠,朱思雨突然發現葉宸逸正在前方等她。
他沒說話,只是站在那裏,身形如修竹般挺拔修長。
墨發垂在額前,襯得眉眼輪廓愈發清俊。
周身像覆着層薄冰,連指尖垂落的弧度都透着生人勿近的冷。
朱思雨看見葉宸逸後,嘴角扯出一抹冷笑,緩緩走近,她慢條斯理道:
“葉總不趕緊送你的心上人去醫院好好檢查檢查,怎麼還有時間在這站着。”
葉宸逸的黑眸沉沉地鎖着她,朱思雨毫不退縮的與他對視,眼神中沒有一絲心虛。
良久,葉宸逸才緩緩開口,他聲音壓得極低,帶着冰碴子:
“朱思雨,我警告你,不準再動芊羽。
她要是再出半點事,我會立刻把你送到警察局!”
“警察局?”
朱思雨卻像是聽到了什麼笑話,“噗嗤”笑出聲。
她笑顏如花,一下晃花了葉宸逸的眼睛。
讓他的呼吸都下意識輕了一些,可說出的話卻讓葉宸逸覺得可惡:
“葉宸逸,你倒是說說,我做了什麼事需要進警察局?”
“你對芊羽做了什麼,你自己清楚!”
葉宸逸目光陰沉的看着朱思雨,語氣越發冰冷,
“你身上的香水味可還沒散呢!”
朱思雨聽到這話一點也不怕,就算葉宸逸知道是她的香水讓鄭芊羽過敏又怎樣?
要是噴香水這件事能讓警察定她的罪,葉宸逸早報警了。
還用像現在這樣,親自跑過來警告她。
朱思雨死不承認,不留一絲話柄:
“我身上有香水味怎麼了?難不成噴香水犯法?你管天管地,還管我噴香水?”
“你以前從不碰香水。”
葉宸逸往前逼近一步,陰影壓在她身上,語氣裏的嘲諷幾乎要溢出來,
“你最討厭現代的那些香水味,無論多大的品牌都一樣。
怎麼?現在突然改性了?”
正如朱思雨了解葉宸逸一樣,葉宸逸也十分了解朱思雨。
對於朱思雨喜歡什麼,討厭什麼他再清楚不過。
朱思雨笑笑,揚聲道:
“我以前不喜歡,現在就不能喜歡了?
噴香水是我的自由,我想怎麼噴就怎麼噴?
葉總裁不滿意,大可以去報警,我倒要看看,警察會不會因爲我噴香水抓我。”
聽完朱思雨的話葉宸逸低笑一聲,那笑聲裏卻沒半分暖意,只有刺骨的涼:
“朱思雨,你這麼有恃無恐的態度是不是篤定我找不到證據。
你可別忘了機艙裏是有監控的,你噴完香水沒多久芊羽就起了紅疹,世上有這麼巧的事嗎?”
葉宸逸說話時緊盯着朱思雨的眼睛,試圖從那片故作強硬的倔強裏找到一絲慌亂。
可朱思雨偏不給他這個機會,她抬起下巴,眼裏淬了冰似的:
“這世上巧合的事多了去了!你有證據嗎?有證據證明是我故意的嗎?
沒有就別在這瞎嚷嚷,我沒那麼多時間陪你耗。”
“證據?”
葉宸逸的眼神驟然陰鷙下來,像醞釀着風暴的深潭,
“你想要證據?我可以給你找,監控、醫生的診斷,芊羽的過敏源。
甚至你怎麼知道芊羽對哪些香水過敏的我都能查出來。”
葉宸逸往前又走了一步,幾乎貼到朱思雨面前。
呼吸相聞的距離裏,她的美一覽無遺,簡直能勾魂奪魄。
葉宸逸喉結滾了滾,恨她這副無情的模樣,偏又被這張臉勾得心尖發緊。
葉宸逸壓下所有的心動繼續警告朱思雨:
“芊羽她是無辜的,別再把我們之間的賬扯到她頭上。
否則,我不介意讓你嚐嚐當年我在牢裏受過苦。”
“牢裏的苦?”
朱思雨仿佛終於被葉宸逸的話刺激到。
猛地抬頭直視他,眼裏瞬間涌滿了紅血絲,聲音中更滿是恨意:
“葉宸逸,你還好意思提牢裏的苦?兩年牢獄生活也算苦?”
朱思雨此話一出,葉宸逸的眼神也更加陰鷙憤恨。
怒極之下他一把攥住了朱思雨的的手腕,力道大得幾乎要捏碎她的骨頭:
“怎麼?在你眼裏我兩年不見天日的牢獄生活不是受苦難不成還是享福嗎?!”
手腕傳來的劇痛讓朱思雨倒吸一口冷氣。
眼淚在眼眶裏打轉,卻倔強地不肯掉下來。
她瞪着他,聲音又急又尖:
“遠遠不夠!
你這種人知道什麼叫痛苦?你以爲你坐兩年牢就是慘就是痛苦了?
和你帶給我的痛苦比起來,你那點痛苦算什麼?!”
朱思雨的話總是讓葉宸逸一點都聽不明白。
他到底給她帶去過什麼痛苦了?他們在一起時,葉宸逸自問問心無愧。
他沒有半點對不住她的地方,可無論是上次她和葉修文的對話,還是現在她對自己的態度。
都好像他做過什麼天怒人怨的惡事一般,叫她恨自己入骨。
這讓葉宸逸深恨朱思雨的同時,又有一絲委屈與憤懣。
朱思雨憑什麼恨自己,明明是她欠自己的!
她是一個令人不齒的背叛者,她和葉修和聯手背叛陷害自己!
她剛剛還用惡毒的手段害了芊羽,可她直到如今都毫不羞愧。
還振振有詞,根本就是不願面對自己的錯誤,所以胡說八道!
芊羽說的沒錯,朱思雨就是一個不擇手段的惡毒女人!
葉宸逸心中被恨意完全填充,說話葉越發口不擇言,他只想用最惡毒的語言讓朱思雨痛苦:
“朱思雨,你真讓我覺得惡心。
曾經愛過你,是我此生最後悔的一件事!”
聞聽此言,朱思雨果不其然紅了眼睛,但她還是咬牙道:
“彼此彼此!”
說着她用力想掙開葉宸逸的手,卻掙不動,只能繼續放狠話:
“葉宸逸,你放開我!你沒資格碰我!你要是真有本事,就去報警啊!
看警察是信你這空口白牙,還是信我只是噴了瓶香水!”
葉宸逸盯着她泛紅的眼眶,看着她明明疼得發抖卻依舊強撐的樣子。
心口突然像被什麼東西撞了一下,悶悶地疼。
他想起以前她總愛黏着他,軟軟地叫他“阿逸”。
眼裏全是光,可現在,那光滅了,只剩下刺人的鋒芒。
恨意再次像潮水般涌上來,瞬間淹沒了那點不該有的疼。
他猛地甩開她的手,朱思雨踉蹌着後退幾步。
最後頭“咚”的一聲撞到了廊橋的牆上,撞的她頭暈眼花,眼前發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