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輛豪車在分叉路口發生了追尾。
邁巴赫撞了勞斯萊斯的車屁股,勞斯萊斯的車主火速下車,指着邁巴赫罵罵咧咧。
聽口音,不是港城人。
邁巴赫的車主似乎沒有下車的打算,面對男人的怒罵,他不緊不慢的降下車窗,淡定的和男人交涉。
不知道他對男人說了什麼,男人上一秒還異常暴躁,下一秒整個人就平靜了下來。
隨後掏出手機,將手機屏幕懟到邁巴赫的車主面前。
車主同樣掏出手機,掃了一下男人的屏幕,男人突然換了副嘴臉,一邊看手機,一邊對駕駛位上的車主點頭哈腰。
車主不耐煩的揮了揮手,男人便立馬走開。
藍晚音一心二用,一邊聽林笑棠嘮叨,一邊八卦馬路對面的邁巴赫。
邁巴赫的車主是個很古怪的男人。
坐在車裏還要戴着鴨舌帽和口罩,鼻梁上更是架着一副又大又醜的眼鏡,像見不得人一樣把自己包裹得嚴嚴實實。
藍晚音皺了皺眉,覺得港城的人可真奇怪。
“……阿音。”
藍晚音正看得起勁,沈從謙卻突然擋到了她面前,占據了她全部的視線。
她眨了眨眼,茫然抬頭。
沈從謙看得出來她在左耳朵進右耳朵出,林笑棠和林詩妙剛剛說的那些話她是根本沒有認真聽的,於是果斷放棄交流,直接動手。
“跟我走。”他摟住藍晚音的肩膀,霸道又蠻橫的把她拽走。
“走去哪兒?”藍晚音一臉迷茫。
沈從謙:“去看心理醫生。”
“……不!”藍晚音下意識的拒絕。
沈從謙才不慣着她。
他仗着自己身材高大,只用一只手就把藍晚音牢牢地控制在身邊。藍晚音掙扎了好幾下,細胳膊細腿的根本撼動不了沈從謙。
沈從謙在停車場裏找到自己的車,拉開車門把藍晚音塞了進去,接着給她扣上安全帶,鎖上車門,整套動作一氣呵成。
藍晚音拉了一下車門,發現打不開,就知道沈從謙是跟她來真的。
這個心理醫生她是不看也得看了。
“小姨!”沈從謙站在車門邊,對身後的林詩妙朗聲道:“醫院的地址我已經發到你微信了,我先帶阿音過去,你跟媽咪慢慢來。”
“……行。”林詩妙點頭,還有點懵。
林笑棠接過她手裏沉甸甸的一袋檢查報告:“還是我們阿謙有辦法。”
沈臨月:“阿謙雖然很多時候都不太靠譜,但對付阿音這種犟骨頭,他還是有些法子的。”
“小姨,別擔心,阿謙不會亂來的。”
“好。”林詩妙暗暗鬆了口氣,當然知道沈從謙不會亂來。
因爲林笑棠嫁了個好男人,夫妻倆結婚多年感情依舊像蜜裏調油一樣,三個孩子從小在這樣開明有愛的家庭環境裏長大,自然是活潑懂事,又很知道分寸。
“走吧。”林詩妙拍了拍林笑棠的手,“咱們快點跟上阿謙,不然阿音遲遲看不到人,是會發脾氣的。”
“嗯。”林笑棠拿出手機,聯系司機。
沈從謙發過來的地址在望青山,港城有名的一處天然氧吧。
雖然是工作日,但山腳下卻聚集着不少爬山放鬆的人。
沈從謙把車停在外面,拉着藍晚音慢慢的往登山處走。
“二哥,你別拽着我,我不會跑的。”
沈從謙用力握着她的手腕,像防賊一樣防着她。
“不信。”聽到她說這話,沈從謙只輕飄飄的回了兩個字。
“……”藍晚音有點兒無語。
對自己無語。
兩年前扔出去的那支回旋鏢,終於結結實實的扎到了自己的腦門上。
“二哥,你是明星。”
藍晚音低聲提醒。
沈從謙推了推臉上的墨鏡,語氣驕傲:“我知道啊。”
藍晚音打量着周圍爬山的人群:“這裏到處都是人,你這樣拽着我,要是被那些狗仔拍到了傳到網上去怎麼辦?”
“那咱們兩兄妹不就要傳緋聞了嗎?”
“喲,你還知道緋聞呢?”
藍晚音認認真真的跟沈從謙說話,可沈從謙聽完,卻轉過頭來饒有興趣的看着她。
“……怎麼了?很奇怪嗎?”沈從謙的反應讓她覺得很莫名其妙。
“不是奇怪,是意外。”沈從謙咧着嘴笑,露出一口大白牙,“你姨媽總說你和小姨平時都住在苗寨裏,苗寨建在深山,我還以爲你平時都不上網,不了解這些東西呢。”
“……”藍晚音有點想翻白眼,但看在姨媽的面子上,她忍了。
“我們的苗寨確實建在山裏,但很早就已經通網了。我又不是原始人,當然會上網了解這些東西了。”
“哦。”沈從謙點了點頭,一副受教了的樣子,“那不好意思,是我冒昧了。”
藍晚音:“所以二哥,可以放開我了嗎?”
“不可以。”沈從謙面上笑嘻嘻,手上卻依舊抓得很緊,“你是我小姨的女兒,更是我唯一的妹妹,誰敢亂傳我們倆的緋聞我必定撕爛他的嘴。”
“阿音,你別操心這些,乖乖跟着我就行了。”
“……”
藍晚音盯着沈從謙高大的背影,徹底放棄了掙扎。
“不是說帶我去看心理醫生嗎,醫生在哪兒啊。”
沈從謙突然左轉,帶着藍晚音拐進一條林蔭小路。
小路稍微有些坡度,一眼望不到盡頭,和登山口的方向是完全相反的。
沈從謙:“穿過這條小路就到了。”
藍晚音挑了挑眉,覺得這家心理醫院還挺會挑地方的。
望青山風景秀麗,遠離市區,在這裏做心理治療的確很合適。
藍晚音跟着沈從謙慢慢往上走,十幾分鍾後,一棟白色的二層小樓出現在眼前。
樓下,林詩妙幾人也到了。
她們走的另一條路,直接把車開了進來。
看見藍晚音沒跑,林詩妙懸着的心瞬間就踏實了下來。
“上樓吧。”沈從謙還是不敢放開藍晚音的手,“醫生已經等着了。”
藍晚音皺着眉心,像個犯人一樣被幾個人圍在中間。
“家逸。”
諮詢室的門虛掩着,沈從謙直接推開,把藍晚音拽了進去。
裏面的人聽到他的聲音,立馬從落地窗前轉身。
“阿謙,好久不見。”
沈從謙:“確實是好久沒見了。”
隨後鬆開藍晚音的手,轉而攬住她的肩膀:“費了好大的勁,終於把人給你帶來了。”
鄭家逸聞言,這才將目光放在藍晚音身上。
藍晚音正直勾勾的盯着他。
人畜無害的一張臉,眼神卻極具攻擊性。
鄭家逸心頭一顫。
腦子裏頓時浮現兩個字。
野性。
藍晚音的眼睛裏有一種無法被人馴服的野性。
他眯了眯眼,深埋在心裏的征服欲瞬間瘋漲。
野性難馴?
他偏要試一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