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鬆嵐盯着岑氏的眼睛:“寒月草藥性極寒,若不小心服用,如月事提前到來,鮮血淋漓不止。”
“若昨日我吃了東西,來月事的怕就是我了。”
“所以母親,昨天您無緣無故問我月事來沒來,是有人告訴您的是嗎?”
“如果是,請您告訴我那個人是誰,不出意外,那個人就是真凶。”
岑氏聽得一愣一愣的。
印象裏,謝鬆嵐沉默寡言,笨嘴拙舌。
她說什麼謝鬆嵐就應什麼,從來不反駁。
如此伶牙俐齒的模樣,第一次見。
“反了,你竟敢這麼跟我說話!”
“謝鬆嵐,你的規矩都學到狗肚子裏去了?”
岑氏的回答,謝鬆嵐一點都不意外。
有理的時候,岑氏得理不饒她。
沒理的時候,岑氏就轉移話題責罵她。
謝鬆嵐笑出聲來。
岑氏被她笑得惱火,呵道:“你笑什麼?”
謝鬆嵐語調淡淡:“沒笑什麼。”
“只是想起了一句話,冤枉你的人比任何人都知道你冤枉。”
“以母親的聰慧,想必已想通了其中的關節。”
“我想,母親您或許並不是想要調查真相,您只是想借機罰我。”
岑氏被戳破了心事,臉色極難看。
她甩了袖子:“一派胡言。”
謝鬆嵐不想再跟岑氏糾纏下去了。
岑氏的心早就偏到沒邊了。
浪費再多口舌也是白搭。
“是非對錯不是母親一句話決定的。”
“若母親執意認爲我是凶手,我會報官,請府衙抓出真凶。”
“若母親想着去皇後娘娘跟前污我清名,我會敲響登聞鼓,請全天下的人見證我的清白。”
“只要母親不怕,我悉數奉陪。”
說完這話。
謝鬆嵐轉身就走。
等岑氏反應過來時,謝鬆嵐已走遠了。
岑氏氣得渾身顫抖:“逆女!”
“她怎麼敢!”
“她怎麼敢用這般態度對我這個母親?”
岑氏本就氣了一天,被謝鬆嵐擠兌了一通,更生氣。
氣得臉色鐵青,眼睛都紅了。
她狠狠砸碎了博古架上擺放着的花瓶。
花瓶稀裏譁啦碎個徹底。
她尤不解恨,幹脆將架子上能摔的東西全都摔到地上。
常嬤嬤勸道:“夫人您消消氣,氣大傷身,不值得。”
“二小姐也真是的,怎麼能這般無禮?”
“都是您的女兒,二小姐和大小姐差距怎麼這般大?大小姐就從來不會讓您生氣。”
岑氏聽到有人貶低謝鬆嵐,怒氣消散了一些。
岑氏恨恨道:“有些人生來就是討債的。”
“謝鬆嵐就是個討債鬼,我定是上輩子欠了她,才生下這麼個忤逆玩意兒。”
岑氏還有一個心腹叫祥嬤嬤。
祥嬤嬤猶豫了一會兒,還是開了口:“可是夫人,若仔細想想,二小姐的話不無道理。”
“昨日對二小姐來說很重要,二小姐沒必要去做多餘的事。”
“咱們或許真的誤會二小姐了。”
岑氏臉登時拉下來。
她知道祥嬤嬤的話有道理。
就因爲有道理,她才不高興。
昨天她是聽了謝雲枝的心聲才懷疑謝鬆嵐的。
心聲說謝鬆嵐會以月事爲由拒絕檢查。
她去查了,結果謝鬆嵐根本沒來月事。
心聲說謝鬆嵐服了寒月草。
她也去查了,結果就是謝鬆嵐無事發生,反而謝雲枝腹痛不止。
種種跡象表明,謝雲枝的心聲有問題。
凶手也指向謝雲枝。
岑氏不願意相信這個結果。
雲枝自小懂事,不可能做出這種事。
還有雲枝那神乎其神的心聲……
岑氏越想越煩躁。
作爲心腹嬤嬤,祥嬤嬤知道岑氏愛聽什麼。
她道:“老奴是想着,這其中或許有誤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