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眼珠子一轉,目光落在趙晚晴手裏那支價值不菲的鋼筆上,忽然伸手,順其自然地從趙晚晴手裏把鋼筆拿了過來。
“哎呀,這支鋼筆質量真不錯。”蘇酥拿着鋼筆打量了一下,語氣輕鬆得像是在評價一棵白菜,“正好,過幾天我爸……哦不,是幹爸蘇建國生日,正愁沒像樣的禮物呢,這支正好頂上。”
她轉頭對俞文謙說,語氣帶着點理所當然:“你之前那支鋼筆不是被我生氣的時候摔壞了嗎?這支就當是賠你的了,我拿你的禮物送我幹爸,你應該不會介意。”
這下,不僅趙晚晴目瞪口呆,連俞文謙都愣住了,完全跟不上蘇酥這跳脫的思路。
她這又是唱的哪一出?
收了情敵的禮物,還要轉手送人?
蘇酥才不管他們怎麼想,她目的達到了一半。
她跺了跺腳,像是站累了,更緊地摟住俞文謙的胳膊,撒嬌道:“走了走了,回家!我累了,寶寶也累了。”
說着,也不管俞文謙同不同意,半拉半拽地就把他往家的方向拖。
俞文謙被她拉着,踉蹌了一下,看着身邊小女人那副理直氣壯又嬌氣橫生的模樣,心裏只覺得又奇怪又哭笑不得。
走出了一段距離,周圍沒了旁人,蘇酥立刻鬆開了摟着他的手。
臉上嬌軟的表情也收了起來,轉而陰陽怪氣地說道:“俞院長魅力不小嘛,都有女同志上趕着送禮物慶祝了。”
俞文謙揉了揉眉心,誠心道歉:“今天的事是我不對,我不該在外面,哪怕是實驗室,說那些容易引起誤會的話。以後不會了。”
蘇酥要的就是他這句話。
她停下腳步,伸手從他中山裝的上衣口袋裏,抽出了那支他平時用的舊鋼筆,又晃了晃手裏趙晚晴送的那支,挑眉問他:
“那……這支‘趙小姐的心意’,你要是想要的話,我就不拿去送蘇建國了。”
俞文謙想也沒想,伸手就要拿過來:“我拿去扔了。”
“別呀!”蘇酥手一縮,避開了他的手,臉上露出一絲狡黠,“浪費東西多不好,我拿去送蘇建國。你要是真覺得對不起我,想道歉的話……也行,過兩天蘇建國生日,你陪我一起去。”
她本來就想讓俞文謙陪她去蘇家生日宴,殺殺蘇雅和蘇家的威風,但一直拉不下臉開口邀請這個對她冷淡至極的“丈夫”。
正好,借着今天這事,讓他當做“賠罪禮物”,簡直完美。
俞文謙看着她眼底的算計和小得意,瞬間明白了她的意圖。
他沉默了幾秒,看着她還帶着點孕期浮腫,卻依舊明豔動人的臉,最終還是地點了點頭答應下來:“好,我陪你去。”
算了,就當是安撫孕婦情緒的補償吧,避免她再鬧出什麼幺蛾子吧。
而且,他確實不該在外面失言。
這事兒,他確實做得不對。
蘇酥見他答應,心裏一喜,目的達成!
熬了一夜沒睡,俞文謙也確實累極了,沒在多說什麼。
送蘇酥回到了家,到家門口,看着她把買的那包桃花酥和瓜子零嘴放在桌上,眉頭微微蹙了一下。
只是,想到她一個人在家,估計又是這些東西隨便對付,再加上昨天醫生說的營養不良……
他站在門口,沒有立刻離開,猶豫了一下開口道:“你……明天要去參加街道防疫站的考試?”
蘇酥正把大衣掛起來,聞言回頭:“嗯,怎麼了?”
“如果覺得太累,或者壓力大,可以不用去。”俞文謙語氣平淡,聽不出太多情緒,“懷着孕上班很辛苦。我的工資……養家足夠了,你不用勉強自己。”
他這話說得有些生硬,但蘇酥聽出了話裏的關心。
她笑了笑,態度堅定道:“我知道你工資高。但我想去試試。防疫站的工作聽說挺清閒的,就是坐在辦公室裏登記一下資料,發發宣傳單,我這身子應該能勝任。有個工作,心裏也踏實些。”
聽了她的話,俞文謙點點頭,沒再說什麼,他需要補覺,實驗室還有一堆後續工作等着他。
蘇酥看着他疲憊的背影消失在路口,摸了摸兜裏的鋼筆,又想了想搞定生日宴男伴的事,心情總算舒暢了不少。
她並沒有把心裏的全部的想法說出來。
她可不是原主那個滿足於吃喝打扮、依附男人生活的米蟲。
街道防疫站這份工作,在當下看來是個輕鬆穩定的“鐵飯碗”,對她而言,更是一個立足的起點和跳板。
她心裏還盤算着,等過了這幾年,政策更明朗了,她或許還能去考大學!
原主覺得考大學累,高中畢業就死活不肯再讀書,可她穿越前是正兒八經的藥劑學本科畢業生,怎麼能甘心只有一個高中學歷?
她也打聽過了,這次防疫站之所以公開招聘考試,是因爲這個崗位從衛生所獨立出來,成了個香餑餑。
盯着的人很多,托關系、想花錢買崗位的層出不窮,領導不堪其擾,索性搞個考試,表面上公平競爭,誰也挑不出錯。
而且,這工作畢竟涉及一些基礎的衛生防疫知識,報名門檻是高中文憑,但真想考上,肚子裏還是得有點墨水。
最關鍵的是,蘇酥知道,蘇雅也會去考!
蘇雅雖然從小在鄉下和平村長大的,但養父母對她不錯,家裏再窮也供她讀完了高中。
她回到城裏,蘇家雖然認了她,但她心氣高,也想自己找份體面工作。
陳黎便動用了關系,讓她也去參加這次防疫站的考試。
蘇雅都去了,她蘇酥怎麼能讓她如願?
這份工作,她勢在必得!
她倒要看看,真憑實學考進去,和蘇雅那種可能靠着關系打招呼的,到底誰更硬氣!
除了考試,蘇酥心裏還惦記着另一件事。
她得抽空回一趟和平村,見見原主的親生父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