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若天離開後,張永和的目光卻是看向了逐漸升起的月華,當下他的眉頭就又緊皺了起來。
張青山這時就再度說道:“若天才剛剛得到天狗面具,就連張雲瀾的記憶,也才剛剛消化,現在就前往神策軍駐地,會不會有點太過着急了?”
張永和對此卻是搖了搖頭:“如今若天與張雲瀾的身份剛剛完成互換,所以,早點讓他前往軍營適應,反而才是眼下最關鍵的事。”
說着,張永和的臉上卻是露出了幾分顧慮,他突然扭頭看向了張青山,在就說道:
“只是,老二,你有沒有覺得,這一切好像有點不太對勁?”
張青山聞言,眉頭也輕輕一皺,他也下意識的思考了起來,口中跟着推測道:“您是說,身份互換的過程太過順利了是嗎?”
張青山終究是張永和的二弟,對於張永和此刻的顧忌,幾乎一下子就猜到了。
而張永和對此也沒有否定,他認真的點了點頭。
“張雲瀾在龍首原戰場上征戰了十年,按理說,他的心性,毅力,以及判斷力,還有隨機應變的能力應該已經被磨煉的非常出色了。”
“可他卻連續在我們的手中吃虧,先是記憶被奪走,然後身份被頂替,就連他的天狗面具,也被我們給拿走了。”
“而且,這個過程進展的也是極爲順利。”
“順利到甚至讓我都有些不敢相信。”
張青山這時也跟着思考了起來,緊接着,他就推測道:“打仗的天賦和使用陰謀詭計的天賦,可不是一種東西。”
“有些人是天生的將才,但在面對朝堂上的那些爾虞我詐時,卻極爲的不堪一擊。”
“或許,張雲瀾也是這樣的人吧。”
張青山的意思就是在說,張雲瀾雖然在打仗方面有點能耐,但在勾心鬥角方面,終究也只是一個菜鳥,所以,他會被張家人給暗算成功也沒什麼好奇怪的。
而張永和在聽到這個推測後,嘴巴就忍不住的抿了抿。
“真的是這樣嗎?唉,但願如此吧,希望接下來的時間裏不要出什麼岔子就好。”
張永和悠悠嘆息了一聲,然後就轉身離開了這一處庭院。
……
另外一邊,張若天走在一條長廊上,他準備回到自己的房間之中,讓人把他的東西給收拾好,然後在立馬出發前往神策軍駐地。
一想到自己馬上就要成爲大夏的鎮國將軍,張若天的心情就亢奮的無以復加。
可這時,在張若天的身後,卻是響起了一道聲音。
“二公子,您這樣做,真的好嗎?”
在聽到這段聲音後,張若天的腳步都跟着停頓了下來,他緩緩的扭頭看向了身後。
只見,之前給張永和驅車的車夫‘老陳’,突然出現在了這個地方,他的表情顯得非常冷漠,看向張若天的眼中更是充滿了深深的失望。
張若天在看清楚來人的樣子後,就冷哼了一聲:“你在說什麼鬼話,我做什麼了?有什麼不好的?”
老陳深吸一口氣,他朝着張若天的方向靠近了幾步,在就用一種質問的口吻說道:
“大公子的那些戰功,都是他在戰場上用命拼來的,更是在無數個日夜之中熬過來的。”
“可如今,您就仗着家主對您的寵愛,而直接剝奪了大公子此前做出的一切努力。”
“二公子,老奴真的無法想象,您拿了大公子那麼多的戰功,難道良心不會痛嗎?”
張若天這時就冷笑了一聲,他還以爲這個老家夥要說什麼呢?搞了半天原來就是爲了這事。
當下,張若天就露出了一副不以爲意的口吻說道:
“我是張家的下任家主,是整個家族唯一的正統繼承人,我要他一點戰功有什麼不可以的?”
“如果你是在替他感到委屈的話,那我可以很大方的告訴你,這一切只是一個開始。”
“不僅僅是他的戰功我要搶走,就連他的名譽,地位,財富,甚至是女人,我都要一塊拿走!”
“因爲,他的一切本來就應該是屬於我的。”
老陳聽到這話後,卻是惱了,他的聲音不由的提高了一分,“大公子難道不是人嗎?你們這樣欺辱他,踐踏他,難道就不怕遭報應嗎?”
老陳作爲在張家工作了十年的老奴,是最能清楚的看到張雲瀾在張家的待遇是有多苛刻。
不誇張的說,張雲瀾的日子,甚至過的還不如他們這些下人。
也正是因爲如此,老陳才會一而再再而三暗中幫助張雲瀾,雖然幫助的次數不多,而且也只是給張雲瀾提供一些衣衫吃食而已。
但也是他的一片心意。
可他卻實在是無法理解,爲什麼作爲家人的張家子弟,對自己的手足,卻能如此的絕情。
而張若天似乎也看出了老陳心中的疑惑,他突然淡笑了起來。
“張雲瀾會遭遇這樣的待遇,這一切全都是他自找的,或者說,都是他的那個蕩婦母親一手造成的。”
此話一出,老陳就露出了一絲疑惑的神色,他下意識的追問道:“什麼意思?”
張若天呵呵笑道:“知道爲什麼我的父親非常厭惡張雲瀾嗎?原因很簡單,就是因爲張雲瀾的蕩婦母親,暗地裏偷人,結果被我父親給抓到了。”
“也正是因爲張雲瀾的這個蕩婦母親,導致整個張家跟着蒙羞,所以,偌大的張家才沒有任何人喜歡他,甚至就連我的父親,都非常厭惡他。”
說罷,他的目光就看向了老陳,在就反問道:“所以,你現在知道爲什麼張雲瀾在我們張家不受待見了嗎?”
老陳聽到這話後,卻是沉默了,一時間,竟然有些不知道該怎麼開口。
可在思考了片刻後,老陳就慢悠悠的開口道:“就算大公子的母親真的有錯,但這和大公子又有什麼關系?”
“他從頭到尾都是無辜的。”
“而且,我也不認爲能夠交出大公子這樣人品的人,會是什麼水性楊花的蕩婦。”
張若天對此卻是滿不在乎的說道:“那就是你的問題了,你信不信和我可沒什麼關系。”
老陳深吸一口氣後,就對着張若天說道:
“二公子,既然話已經說到這種地步了,那老奴也沒什麼好說的,明日起,老奴便會向家主請辭,以後,老奴就不能伺候家主了,還望二公子保重。”
從這話中可以聽出,老陳已經對這個逐漸落寞的家族愈發失望,或者說,在得知張雲瀾其實是被家主逼迫的上戰場時,他的心中就已經不再對這個家族抱有希望了。
而張若天在聽到老陳的話後,卻是不以爲意的嗤笑道:“你要走就走唄,反正我們張家不會缺你一個趕車的車夫。”
說着,張若天的雙手就負於身後,不再和老陳溝通,轉身就自顧自的離開。
……
張雲瀾在離開張家之後,就徑直走在了雲州城的主幹道上。
白天還熙熙攘攘的街道,在夜色落寞之後,就已經人去樓空,一眼望去,除了厚厚的積雪,以及呼嘯的寒風以外,幾乎沒有任何東西了。
此時的張雲瀾嘴角忍不住的微微上揚,他一邊喘着粗氣,一邊自語道:“成了,終於脫身了,哈哈哈哈哈!!”
說着,張雲瀾竟然忍不住的哈哈大笑了起來,接着,他就扭頭看向了張家府邸的方向,在就一臉猙獰的說道:
“張若天,張永和,還有張家的那群混蛋,你們以爲老子的軍功是那麼好拿的嗎?”
“等到你們進入軍營後,你們就會知道,老子給你們留下了多大的一份大禮,哈哈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