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源質之泉的藍光穿透沙霧時，蘇寒的視網膜突然劇痛。那不是普通的能量反應，而是舊世界「雅典娜協議」啓動的標志——無數齒輪狀的防御矩陣在泉眼上方旋轉，每一道縫隙都暗藏激光網，與零的機械義眼紋路完全吻合。
“是「審判者之瞳」防御系統。”零的機械臂滲出淡藍色冷卻液，“需要我的基因密鑰才能破解。”
蘇寒握緊她的手，感受着源質核心與淨化能量的共振：“那就用我們的方式破解。”他轉頭看向變異鴉「燼」，“帶阿木的氣候控制器去泉眼西側，幹擾重力場。”
「燼」振翅飛起時，泉眼突然噴出紫色煙霧。陸鳴的全息投影從煙霧中浮現，這次不再是實驗室的白大褂形象，而是披着源質能量凝成的黑袍，背後懸浮着十二對機械光翼。
“歡迎來到終局，J-12，P-00。”陸鳴的聲音混着次聲波，震得蘇寒耳膜生疼，“看到你們身後的泉眼了嗎？裏面封存着舊世界的終極病毒，而我——”
“而你打算用它制造新的人類物種。”蘇寒打斷他，鏈鋸刃口泛起血色電弧，“但你忘了，雙生核心的共振能淨化任何病毒。”
陸鳴的投影冷笑：“天真。你們以爲融合能量就能對抗「諸神黃昏」計劃？”他揮手間，泉眼噴出的煙霧凝結成機械衛兵，每個衛兵胸口都嵌着阿木義肢同款的齒輪烙印，“這些衛兵的核心，可是用P-00的基因克隆的。”
零的機械義眼驟亮：“你用我的基因制造殺戮機器？”
“不只是殺戮機器。”陸鳴的投影逼近，“每一個克隆體都是你的分身，都能啓動泉眼的自毀程序。現在，看着你的「同胞」們，做出選擇吧——”他 snapped his fingers，最近的衛兵突然自爆，沖擊波將蘇寒掀翻在地，“是拯救世界，還是拯救你自己？”
蘇寒掙扎着抬頭，看見零的機械臂正在不受控地走向泉眼。她的瞳孔中紅藍雙色交替閃爍，人類皮膚與機械部件交界處裂開細小的縫隙，露出裏面翻涌的源質能量。
“蘇寒......”零的聲音撕裂般痛苦，“我的程序......正在被強制接管......”
“我不會讓你成爲武器。”蘇寒爬向她，卻被激光網攔住去路。系統界面跳出警告：【雙生核心共振紊亂·淨化者終端即將失控】。他突然想起在齒輪鎮看到的實驗記錄，扯開衣領露出源質核心，“來啊，陸鳴！用我做宿主，放過她！”
“蘇寒，別傻了！”零的光刃突然出鞘，卻在轉向蘇寒的瞬間，刀刃刺穿了自己的機械心髒。藍色冷卻液濺在蘇寒臉上，他眼睜睜看着零的軀體跪倒在地，機械義眼閉合前的最後一眼，是充滿歉意的溫柔。
“不！”蘇寒的嘶吼中，源質核心爆發前所未有的光芒。他感覺有什麼東西在體內斷裂，像是舊世界的枷鎖終於崩解。當他再次睜眼時，視網膜上的系統界面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零的心跳頻率——每分鍾72次，與他完全同步。
“原來如此......”陸鳴的投影第一次出現裂痕，“雙生核心的終極形態，是舍棄系統成爲真正的人類......”
蘇寒抱起零的軀體，發現她胸前的陸鳴工牌正在融化，露出裏面的微型芯片。芯片融入他的源質核心時，無數記憶碎片涌來：零作爲人類少女的最後時刻，將基因密鑰注入工牌，托付給幼年的阿木......
“你輸了，陸鳴。”蘇寒站起身，零的機械臂自動重組，光刃染上了他的源質紅光，“我們不再是實驗體，而是真正的人類。”
陸鳴的投影發出刺耳的尖嘯，泉眼突然噴出巨大的病毒容器。蘇寒將零護在身後，光刃與鏈鋸同時揮出，金色的共生能量如潮水般席卷整個泉眼。病毒容器在能量中崩解，露出裏面沉睡着的真正「淨化者核心」——那是零作爲人類時的心髒。
“這才是你的本源。”蘇寒將核心嵌入零的胸腔，“現在，和我一起結束這一切。”
零的睫毛顫動，睜開眼時瞳孔已是純淨的人類褐色。她伸手觸碰蘇寒的臉頰，指尖傳來人類的溫熱：“這次，換我保護你。”
兩人同時將手按在泉眼中央，源質與淨化能量形成的金色光柱直沖天際。陸鳴的投影在光柱中灰飛煙滅前，蘇寒聽見他最後的低語：“你們以爲毀滅系統就能拯救世界？源質病毒早已滲入人類基因......”
“但人類的勇氣與愛，能戰勝任何病毒。”蘇寒低語，轉頭看向零。少女的機械部件正在快速人類化，長發從機械頭盔下涌出，在光柱中輕輕飄揚。
當光柱消散時，源質之泉不再是能量漩渦，而是變成了清澈的湖泊，湖邊萌發着久違的綠草。蘇寒抱着零坐在湖畔，看變異鴉「燼」與新生的鳥兒在空中盤旋，遠處傳來阿木改裝的礦車轟鳴。
“疼嗎？”蘇寒輕聲問，指尖撫過零胸口的人類肌膚。
“疼。”零微笑着抬頭，“但這是活着的感覺。蘇寒，你說我們能創造沒有戰爭的世界嗎？”
“我們已經在創造了。”蘇寒指向湖面，兩人的倒影中不再有機械與人類的界限，只有並肩而坐的少年少女，“看，黎明來了。”
東方的天空泛起金色，那是真正的黎明，沒有輻射，沒有機械衛兵，只有希望的曙光。蘇寒握緊零的手，感受着她掌心的溫度——那是雙生核心最完美的共振，是舊世界從未計算到的，人類獨有的奇跡。
終局已至，而屬於蘇寒與零的故事，才剛剛開始。在這片重生的大地上，他們將以人類的身份，書寫真正的未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