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泣血的控訴——李萌的遺書
投影儀上，那份通過技術手段艱難恢復、字裏行間浸透血淚的遺書文檔，占據了整個屏幕。會議室裏鴉雀無聲，只有沉重的呼吸和壓抑的憤怒在空氣中彌漫。孫軍的聲音低沉而克制，卻仿佛帶着千鈞之力，一字一句地念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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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最親愛的爸爸、媽媽：
我最愛的哥哥、妹妹：
所有關心我、愛護我的親朋好友，以及所有能看到這段文字的人：
當你們讀到這些文字時，我……已經不在了。
請原諒我的懦弱和自私。我多麼、多麼留戀這個有你們的世界！我多想再抱抱你們，聽媽媽嘮叨，看爸爸下棋，和哥哥拌嘴，陪妹妹逛街……我的人生才剛剛開始，我才剛剛組建了自己的小家庭，對未來充滿了憧憬……我真的不想離開！
可是，爸爸，媽媽，哥哥，妹妹……對不起。我……撐不下去了。他們——那些披着人皮的惡魔，那些天理難容的禽獸——徹底摧毀了我活下去的希望和勇氣。
他們不僅奪走了我尚未出世的孩子（寫到此處，筆跡劇烈顫抖）……他們用最肮髒、最下流的手段侮辱了我，踐踏了我作爲一個人的尊嚴！他們像玩弄一件物品一樣折磨我的身心！更可怕的是……他們……他們還把致命的艾滋病毒（HIV）……種進了我的身體裏！
他們奪走了我的孩子，摧毀了我的健康，玷污了我的靈魂……他們，沒有給我留下哪怕一絲一毫活下去的理由和機會！我的世界，只剩下無邊的黑暗、蝕骨的疼痛和徹骨的寒冷。每呼吸一口空氣，都像是在吞咽玻璃渣呀。
所以，再見了，所有愛我的人。再見了，所有我愛的人。請你們……不要太難過。或許，離開，對我而言，是唯一的解脫。
但是！在離開之前，我必須要把他們的惡行、醜惡、滔天的罪孽說出來！我不能讓這些罪惡隨着我的消失而被掩蓋！我要用我最後的聲音，撕開這所所謂“神聖殿堂”的華麗外衣，讓陽光照進它最肮髒的角落！我要讓大家知道，在這個教書育人、承載着國家未來和希望的地方，正在發生着怎樣荒謬絕倫、顛倒黑白、令人發指的事情！
你們知道嗎？那些被學校像“寶貝”一樣供起來的留學生，尤其是某些非洲裔的男生，他們根本不是什麼“優秀人才”！他們是學校用巨額的真金白銀“買”回來的！是用我們國家本就稀缺的教育資源“換”回來的“指標”和“面子”！
學校爲他們揮霍金錢：
蓋起一棟棟我們自己的學生擠破頭也住不進的高檔公寓，他們免費入住！
開設專門的小食堂，免費供應着我們普通學生難以企及的美食佳肴！
更令人匪夷所思、憤怒到極點的是——學校竟然有組織地、系統性地爲這些男性留學生“配備”漂亮的女學生（是的，不漂亮的還“不夠格”）！美其名曰“語言夥伴”、“文化交流”，實則就是讓他們“陪吃、陪玩”，滿足那些禽獸的私欲！ 我親眼看到，迎新晚會上，一個女生被當衆強吻，而我們的教務處主任張傑，竟然帶頭鼓掌叫好！這傳遞的是什麼信號？！
我不明白！我真的不明白！學校爲什麼要這樣做？就爲了那幾個冷冰冰的“國際化指標”？爲了那些虛無縹緲的“國際排名”？爲了領導們工作報告上那幾句光鮮亮麗的政績？
這種制度性的諂媚和縱容，造成了災難性的後果！它讓我們的學生產生了可怕的錯覺：以爲那些留學生、那些外國人天生就高人一等！他們是“天之驕子”，是“上帝”！讓一些涉世未深的女孩子，把能和外國人“搞上關系”視爲無上的榮耀和成功的捷徑！這是何等扭曲的價值觀！這是何等可怕的奴性教育！
作爲一名教師，我無法眼睜睜看着自己的學生被當成玩物，無法忍受那些“洋垃圾”打着“教授”、“學者”的旗號在校園裏肆無忌憚地耍流氓、性騷擾！我看到了那個冒充“卡隆教授”的馬利克·瓊斯是如何用下流的眼神打量女學生，如何用肮髒的語言騷擾女同事！我看到了張傑主任是如何對這些投訴充耳不聞、甚至助紂爲虐！
於是，我站了出來。我懷着最後一絲對“象牙塔”的信任，實名向教務處主任張傑舉報了馬利克·瓊斯的惡行。我以爲，正義雖遲但能到。
可我錯了！大錯特錯！
我得到的不是調查，不是保護，而是張傑劈頭蓋臉的指責和威脅！他罵我“不尊重外賓”、“侵犯隱私”、“破壞學校聲譽”！他命令我“忍一忍”、“順着他”！甚至在我被迫向那個人渣道歉後，他還不滿足，追到我家裏，用停掉我和我丈夫的教職來威脅我！逼我徹底屈服！
那一刻，我徹底明白了。在這所看似光鮮的大學裏，在某些人心中，一個普通女教師的尊嚴、清白甚至生命，遠不如一個外國騙子的“面子”和學校的“國際形象”重要！正義？良知？在這裏早已被權力和利益踩在了腳下！
我申訴無門，我孤立無援，我欲哭無淚！我的抗爭，在龐大的、腐朽的系統面前，顯得那麼渺小，那麼可笑。
我的身體被病毒侵蝕，我的精神被徹底摧毀。這個世界，已經沒有我的容身之處。
爸爸，媽媽，哥哥，妹妹……對不起。請你們……忘了我這個不孝的女兒，無用的姐妹吧。
我走了。希望我的血，能洗亮一些人的眼睛；希望我的死，能換來一絲絲的改變。
永別了。
—— 你們永遠的女兒、姐妹：李萌絕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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孫軍念完最後一個字，仿佛耗盡了全身力氣，他靠在桌邊，胸膛劇烈起伏。會議室裏陷入一片死寂，時間仿佛凝固了。沉重的悲痛如同海嘯般席卷了每一個人，緊隨其後的，是足以焚毀理智的滔天怒火！那字字泣血的控訴，像燒紅的烙鐵，燙在每個人的心上。
孫軍的聲音帶着哽咽，打破了死寂，他補充着從醫院調查來的、關於李萌生命最後時刻的慘烈畫面：“據當時與李萌同病房的一位病人回憶……那個姑娘，太可憐了……她像丟了魂一樣走到樓道盡頭的窗戶邊……她丈夫李耀先，從廁所出來看見就跌跌撞撞地想要追過去，聲音抖得不成樣子，撕心裂肺地喊：‘萌萌！別——！求求你！別做傻事！’”
孫軍閉上眼睛，仿佛不忍再現那場景，聲音低沉而顫抖：“李萌聽到丈夫的聲音，緩緩轉過身……她滿臉淚痕，眼神裏是錐心刺骨的不舍和絕望……她看着丈夫，嘴唇動了動，用盡最後力氣說：‘對不起，耀先……對不起，親愛的……’然後，她猛地抬頭望向灰蒙蒙的天空，用盡生命最後一絲力氣，發出泣血的呐喊：‘老公——替我報仇！！！’”
“話音未落，她抓住窗框的手，決然地鬆開了……身體像一片凋零的落葉，墜向冰冷的深淵……”
“‘萌——萌——！！！’ 身後，李耀先那聲肝腸寸斷的嘶吼，如同瀕死野獸的哀嚎，響徹整個樓道……緊接着，聲音戛然而止！他承受不了這滅頂的打擊，眼前一黑，直挺挺地倒在了冰冷的地上……”
孫軍的描述如同一記記重錘，狠狠砸在在場每一個人的靈魂深處。畫面感極強的慘烈結局，與遺書中冷靜克制的控訴形成最殘酷的對比。張建國猛地一拳砸在會議桌上，發出“砰”的一聲巨響！他雙眼赤紅，牙關緊咬，額頭上青筋暴起，那壓抑到極致的憤怒，仿佛下一秒就要噴薄而出，將這世間的不公徹底焚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