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懷德辦公室，
叩叩！
“主任，我是王旭，我聽科長說您找我？”王旭輕敲門，語氣恭敬道。
剛到軋鋼廠交完物資，結果孫大海說李懷德見他，這讓他十分意外。就算那只雞味道再好，也不至於讓李懷德親自見他吧！
“哦？王旭來了，快進來坐！”李懷德抬頭看見王旭，放下手中鋼筆，指了下旁邊的沙發，語氣溫和：“小張助理給王旭同志倒杯茶！”
坐在門口辦公桌的小張助理立馬起來沏茶。
王旭見狀稍微放鬆，還特意倒茶，看來不是壞事，他規矩地走過去坐下。
李懷德端着搪瓷杯坐過來：“王旭啊，你今天可立了大功。那只雞我和領導們都嚐了，味道很好，大家都很滿意。”
王旭連忙欠了欠身子，謙虛道：“廠長過獎了，我哪有什麼功勞，都是爲廠裏辦事。領導滿意比什麼都重要。”
“哈哈，你小子倒是會說話。”李懷德一聽哈哈大笑，話鋒一轉：“對了，我聽老孫說，你下午下鄉采購了？”
“嗯！”王旭點了點頭，端起桌上的茶杯喝了一口，掩飾心虛。
雖然他偷懶沒下鄉，但就說有沒有帶物資回來就完了。有物資憑什麼說沒下鄉采購？
“不錯，你好好幹，年底我給你弄個優秀員工獎。”李懷德說着，突然表情變得認真起來：“早上那種雞你還能弄到嗎？或者說，以後想要的時候，能不能保證弄到？”
擔心王旭年紀輕，聽不出話裏之意，他特意說的直白點。
王旭一聽立馬坐直身子，心裏卻悄然鬆了一口氣，總算是說到正事了。
他早有猜測，李懷德一個副廠長不可能因爲雞好吃而親自見他。
靈泉空間確實還養着十幾只雞，但太容易得到的東西反而不被珍惜。
他眉頭微蹙，故作沉思，半晌後才鄭重開口，“能弄到。不過廠長，如果十天半個月弄一只沒問題，但要是每天一只，這短時間內辦不到。”
頓了頓，他臉上露出難色：
“不瞞您說，這雞是從大山偏僻的小山村裏采購的，從小喝着山泉水，在鬆林下吃着鬆子蟲子長大的，數量不多！我也是求了老半天，人家才願意賣我一只！”
“哦？原來是這樣！”李懷德一聽坐直身體，恍然大悟道，“怪不得吃起來有種獨特的香味。這樣看來，十天半個月能弄到一只確實很不容易。”
十天半個月這個頻次恰好在他的接受範圍內。廠裏並不是每天都有人需要招待。除了領導視察，他也能時不時開個小灶嚐嚐鮮。
“嗯！這事我全權交給你。”李懷德拍了拍王旭肩膀道：“不過有一點，爲了防止再出現今天這樣的情況，最好廠裏一直養着一只備着。”
“對了，我聽老孫說已經給你提了一級，我就不幹涉了。”
他想了想：“這樣，只要是這樣的雞，廠裏按二十塊錢的價結算，每個月再給你五塊錢的補貼。沒困難吧？”
“沒！保證完成任務！”王旭一聽，挺直腰搖了搖頭，“絕不辜負廠長的信任。”
二十塊錢一只雞，再加上五塊錢補貼，這待遇已經超出他的預期。
“好，好小子。”李懷德一聽滿意地哈哈大笑。
王旭可比傻柱懂事多了，說話又好聽。
傻柱就是茅坑裏的石頭，又臭又硬。脾氣臭就算了，還不聽話，偏偏聽說和楊廠長有關系，不好拿捏，沒法當自己人用。
“那廠長，沒別的事，我就先下去了？”王旭試探道。
“去吧，你下去找老孫領錢，順便預支下一只的錢。”李懷德揮手說道。
出了辦公室，王旭緊繃的臉上終於露出燦爛的笑容，腳步輕快。
今天真是收獲滿滿！不僅賺了二十塊錢，升了職，還搭上了李懷德的關系。
可以說接下來十幾年，他能躲在李懷德背後安穩地賺錢過日子。
至於那優秀員工獎，以李懷德的地位，總不至於光給他畫餅吧！
回到采購科辦公室，王旭順利拿到四十塊錢。
……
當王旭滿心歡喜的時候，一個胡同口，同樣有兩個人喜不自勝。
“哥，你看，這是家裏全部的錢和存折戶口本。我都拿出來了。”劉光福抱着一個箱子激動道。
“好，太好了！”劉光天數了下錢，五百多塊存款，存折裏還有四千整。
要不是前些年劉光奇攀高枝，大辦婚禮花了不少錢，他爹劉海中的積蓄可不止這點。
結果劉光奇結婚當晚就跑路，劉海中直接氣背過去，病了好一陣子。
不過如今這錢，在王旭的“好”主意下，全到了劉光天兩兄弟手裏。
“哥，咱們有希望了，這錢夠買兩份工作。”劉光福激動的語無倫次。
原本他已經做好繼續打散工的準備，沒想到他們老爹竟然攢了這麼多錢。
“對對對，咱們一塊進廠。”劉光天小心翼翼地把錢和存折裝箱子裏，瞥了眼不遠處的派出所，心裏踏實不少。
這也是王旭教的！
這麼多錢拿在身上，萬一被人搶了，哭都來不及。但要是在派出所附近，隨時可以求救。
“哥你就放心吧，我保管好！”劉光把箱子塞到衣服下，得意地拍了拍。
這時，遠處傳來若隱若現的鐺鐺聲，劉光福突然眼眶發紅：“軋鋼廠下班了……哥，你千萬保重！”
“嗯！我會的！”劉光天咬了咬牙堅定道，“我一定會搏出一條出路的。”
不止是對劉光福說，也是對自己說。
然後他決然地往四合院方向去。
機會只有這一次。
而四合院後院，
“天塌了，遭賊了，快來人啊，我的錢，完了，全完了……”一道淒厲的聲音響徹全院。
寧靜的大院頓時炸開了鍋，家裏做飯的，剛下班回來的，全都趕到後院。
“二大媽，你這是怎麼了？”婁曉娥從聾老太太家出來見狀問道。
“錢啊，家裏遭賊了，錢全被偷了，哎呀，我的錢啊，半輩子的積蓄。”二大媽哭的淒慘，泣不成聲。
衆人一看她家凌亂的場景，便知道發生什麼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