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宮今日頭風犯了,讓各位姐妹們久等了。”皇後在後邊聽足了好戲,才扶着剪秋出來,面上還帶着幾分歉意。
齊妃聞言,立刻接話奉承道,“皇後娘娘說的是哪裏話?臣妾做嬪妃的,等候皇後娘娘,自然是應該的。”
“娘娘仁慈,免了臣妾等立規矩服侍。如今不過等候一二,娘娘不必掛懷。”莞嬪也適時開口。最近皇上莫名其妙的冷待,讓她有些許的不安。一言一行,便難免帶了些出來。
皇後聽了很是受用,滿臉笑意的受了衆人的禮。目光掃過殿中打扮的花枝招展的鶯鶯燕燕,自然的停留在年世蘭身上。開口是一貫的溫和:
“年嬪抱病多日,瞧着瘦了許多。如今可是大好了?”
年世蘭又被拎出來單獨問話,被滿屋子人各種意味不明的視線弄的如芒在背,又不得不與她敷衍,
“謝皇後關心,已經大好了。”
“本宮看你氣色還是不太好。等會兒散了,叫章彌再去給你診一診。
年嬪與年大將軍兄妹情深,聽說年大將軍臨終前都還在惦記着妹妹。你能早日好了,皇上與本宮才可放心。”
年世蘭被皇後看似關懷,實則戳心窩子的話刺得心口悶痛。又見皇後特意指了章彌問診,明知她不懷好意,卻不好推脫。只能領旨謝恩。
皇後這才滿意的放過年世蘭,轉了話題。又問起皇子和公主的起居。這下子,曹琴默也沒法再裝聾作啞。只得頂着衆人看戲的目光出來回話。
年世蘭行禮謝恩還沒來得及坐下,曹琴默便起身行禮回話。這一前一後的位次,引得有心人意有所指的笑出了聲。
皇後本就是故意的,卻仿佛不明所以的問道,“祺貴人,你笑什麼?”
“回皇後娘娘,臣妾以爲,皇上看重年嬪姐姐,才會恩賞襄嬪。臣妾是在爲年嬪高興。”
一句話打了兩個人的臉。在場衆人皆是暗笑不已。
皇後卻仿佛什麼也沒聽出來,無視掉年世蘭快要殺人的眼神和曹琴默驟然沉下的面色,一臉贊賞地看着祺貴人,
“你說的很是。只是得了皇上喜愛,也要牢記本分,用心伺候好皇上,早日爲皇上開枝散葉才是。”
“臣妾等謹遵皇後娘娘教誨。”
散了請安,年世蘭簡直片刻也呆不下去,第一時間沖出了景仁宮。身後,曹琴默倒是意味不明的看了祺貴人一眼,不急不緩的與衆人見了禮,才一路去了翊坤宮。
“皇後這老婦,簡直欺人太甚!”
還沒進門,便聽見花瓶碎裂在地的聲音。
曹琴默也不阻攔,見頌芝手足無措的縮在一旁,仿佛閒聊般自嘲道,“娘娘這兒的東西我瞧着個個都是好的,砸了可惜。不如頌芝姑娘偷偷送了我,我拿我那些不值錢的瓶兒罐兒的跟你換。娘娘出了氣,我也領了賞,豈不兩全其美了。”
年世蘭一直豎着耳朵留心聽她在說什麼,聞言橫了她一眼,“什麼好的沒見過,偏又眼皮子淺的盯着這些東西。”
曹琴默知道她的脾性,也不惱,嘴上只道,“不當家不知柴米貴。旁的不說,只你手上這個,送出宮去,怎麼也能換個二三千兩銀子。”
見年世蘭動作頓了頓,猶豫着放下了瓶子,曹琴默笑了起來,“你既知皇後是故意的,又何必同她置氣。氣壞了自己,豈不是更如了她的意?”
抬手示意着頌芝清理地面上的碎瓷,曹琴默上前拉了年世蘭坐下,“皇後也就罷了,輕易動她不得。倒是那個祺貴人,仗着皇後袒護,也太得意了些。”
“聽你這話的意思,是有了法子?”
曹琴默笑的溫和,“我們自然不好動手。皇後跟前不是還有個安貴人麼?就是不知,左膀右臂,皇後要保哪一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