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寧雪察覺出女兒臉色的不尋常，想着方才樓司城那臉色陰沉的模樣，饒是誰都會被嚇的不敢吭聲。
“眠眠，是不是嚇到了，你怎麼跟樓司城在這裏？”
感受到母親手掌的溫暖，姜眠僵硬的身子這才放鬆。
“媽媽我沒事，小叔叔找我是想給老爺子買畫，所以問我還有沒有別的辦法，他聽我說沒辦法，所以有點生氣了吧。”
想着樓老爺子執着的程度，寧雪也就沒有懷疑姜眠說的話。
畢竟樓司城對樓老爺子，還是十分孝順的。
寧雪拍了拍女兒的手，眼裏滿是驕傲：“我家眠眠真厲害，老師居然是五羊先生，以後可沒有人敢看不起我家眠眠了！”
聽着母親的話，姜眠心口一陣酸澀。
原來母親一直都知道，她們在這個家裏並不受待見，而母親或許是爲了她，以及肚子裏的孩子，一直在強撐着。
姜眠眼眶溼潤，抱住寧雪：“媽媽，我一定會讓我們過的更好的。”
寧雪看着撲進懷裏的女兒，鼻子微酸，她克制住情緒，將人從懷裏推出，笑着岔開話題：“你昨天跟季晏一起離開了，你們相處的怎麼樣？”
提及季晏，姜眠嘴角不由勾起一抹笑意，是對於自己有了一個好朋友的笑。
“季晏是個很好的人，我們相處的很好，昨晚還一起去看星星了，媽媽，下次我也帶你去好不好？”
姜眠說這話的時候，語氣裏滿是輕鬆和愉悅，瞧着不是假的。
寧雪心也算是放了下來，“你們相處的好就行，至於剩下的事情不着急，感情是能慢慢培養的。”
兩人說這話，都沒有注意到，走廊轉角那無意間漏出的衣角！
正是沒有離開的樓司城！
而方才姜眠說的那些話，也都毫不保留入了他耳內，樓司城甚至都能想象到，姜眠在說這些話時，臉上的神情！
那是......在他面前沒有的。
在他面前的姜眠，永遠倔強，隱忍，慌亂，哀求，從來都沒有真誠的笑過！
樓司城不願再去想，憤然轉身離開，可心口嫉妒的情緒，幾乎要將他整個人吞噬殆盡！
寧雪本來還想再問一下季晏對她的事情，姜眠的手機鈴聲措不及防響起。
姜眠將手機拿出來，也讓寧雪瞧見了是誰打過來的電話！
寧雪笑的曖昧：“好了，媽媽就不耽誤你打電話了，好好的跟季晏說話哈。”
丟下這話，她急匆匆離開。
姜眠張了張嘴想要解釋，但話還是沒說出口，將電話接起，手機裏傳來男人好聽的聲音。
“姜眠，告訴你一個好消息，有人要買的畫了！”
“真的嘛！”姜眠心情激動，沒想到這麼快就能有消息，而且還有人要買！
她還以爲，要等很久才行！
季晏笑聲傳來，解釋道：“我將你的那些畫都放在了網上，趁着熱度嘛，我也沒有想到這麼快，有個匿名賣家說你的畫他都要，出價一億兩千萬呢！”
聽到對方出的價格，姜眠眼中欣喜更甚，一億兩千萬，正好能將欠樓司城剩下的錢還完不說，她手裏還能留個兩千萬！
想到這裏，姜眠連忙開口：“我答應，你跟賣家說一聲吧。”
季晏應了一聲：“那我們明天在工作室見，我陪你一起打包！”
“好！”
掛斷電話，姜眠徹底鬆了一口氣，感覺沉重的身體都輕盈不少，晚上更是難得的做了一個好夢！
次日，姜眠按照約定時間來到工作室時，季晏還沒有過來。
她將大門開着，拿着包裝的東西上了樓。
看着擺放在架子上的畫作，她心裏升起不舍，日光恰好在這個時候照射進來，折射出樓下池水蕩漾的波紋。
讓姜眠不由的回想起，她第一次見到樓司城的時候，那是在海邊。
男人身姿挺拔，垂眸凝望着海浪不知道在想着什麼，陽光格外偏愛他，將男人身姿勾畫的更加俊郎。
而她站在不遠處，白裙隨着海風吹拂飄蕩，呆愣的看着男人逐步朝她靠近。
那時，樓司城還不似如今一般，對她帶着柔和。
大手摁住她要被海風翻飛的帽子，聲音柔和：“姜眠是吧，我是樓司城，你的小叔叔。”
也就是從那時候開始，她對這個男人產生了不可放在太陽下的感情。
也因此，如墜深淵。
回過神，姜眠看着面前空白的畫紙，難得拿起顏料在紙上勾畫。
一副海景圖在她手下栩栩如生，藍天白雲，海浪沙灘之上，少女背影所正對的地方，是男人的身影。
皆是背影。
而在海浪中，姜眠也留下了她不可言說的愛意，藏着樓司城的名字。
最後一筆畫完，樓下也傳來了腳步聲。
姜眠起身收拾完狼藉，季晏也出現在門口。
自然也瞧見了畫紙上栩栩如生的畫作，似乎是剛剛完成。
季晏眼中滿是驚嘆，卻又從畫裏看出悲涼，這畫似乎隱藏了一個少女的不可言說的心事。
明明構圖完美，應該是美好。
見他盯着畫，姜眠有些不好意思：“剛才看見水光折射，就想到了這個畫面。”
季晏雙眼放光，“姜眠，你真的很有繪畫天賦，我瞧着倒是比那個叫什麼念昔的厲害，以後你肯定也是要成爲五羊先生那樣的人的！”
“到時候，你可要給我畫一副畫哈，等以後我要是沒錢了，就賣了。”
聽到這話，姜眠失笑，“等我有空，肯定給你畫一副畫。”
季晏樂呵呵應下，看了眼四周，這才詢問：“那這一幅，你也是打算跟這些一起賣的嗎？”
聞言，姜眠搖了搖頭，“這個不賣，對我而言，這幅畫有着特殊的含義。”
見她臉上神情，季晏眼神暗了暗，隨後將包裝的東西拿出來，“那我幫你一起，將其他的打包起來！”
姜眠點頭，迅速利落的將其他的畫作打包，兩人之間氣氛愉快，也讓姜眠難得感受不到那股壓抑。
等都打包好後，姜眠這才看向季晏：“是要找車專門走物流嗎？”
季晏喝了口水，這才開口：“是私下交易，就是咱們燕城附近的人，不過目的地有些遠......”
“那我都交給你處理好了，我坐等收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