樓下的男人年輕帥氣,對於閔熙來說,大八歲,其實還算正好,閔熙的氣質很難有人接住,太豔麗,生氣的時候還有點戾。
但是顧徊桉的沉穩卻能穩穩當當接住閔熙所有情緒和氣場。
可是對於他們這些老家夥來說,太有威脅性,對方並不是群衆下的企業家,而是掌握光線方向的人。
隱於幕後,太過低調,也就難以測到具體實力。
何晟沉沉嘆口氣,“顧徊桉這突然摻和進來,如果真是單純爲了閔閔還好,就怕是別的目的。”
當年顧徊桉離婚就注定合作失敗,沒辦法走一條路,可是現在又來到閔熙身邊,到底是爲什麼,誰也不清楚。
他轉身看着閔式開,“你適當對閔閔好些,她也不會這麼叛逆。”
閔式開冷笑,“你要求還挺多,我對她不好嗎?收拾爛攤子,不打不罵,她不知好歹。”
“她想進入藝術行業我也給她鋪路,其中背後黑幕根本不足以讓她恨我,現在不喜歡畫了我也沒反對,老何,我自認我這個父親做的夠好了。”
何晟回頭,鷹隼的雙眸沒有笑意,“如果你的兒子如此,你會是什麼心情。”
“你對你兒子什麼態度,對她什麼態度?”
對待兒子有溫和有嚴厲,對待後者只是一攤死水。
閔熙在這樣的環境下,要不就在沉默中死亡,要不就在沉默中爆發,她繪畫風格的突變足以驗證她的心境變化。
閔式開聽着這近乎質問的口氣怒從中來,“這能一樣嗎?你現在是在爲呂卿抱不平?當初是她不要孩子的!”
何晟抬手,“好,話題到此爲止,但是閔熙的資產被盯上,到底哪裏出現問題?”
閔式開似乎是同樣不想再多說關於閔熙的話題,順着台階開始說起別的事情。
同樣看着兩人離開的,還有陸亭南和沈輕染。
他們下來的時候正好看到男人給閔熙披外套,原來這就是顧徊桉。
眉骨如峰,眼窩深邃,目光沉靜,鼻梁與下頜的線條有些凜冽,溫潤中帶着鋒利的銳利,顧徊桉無疑是俊朗的。
這是原著的描寫,雖然着墨不多,但是把他的處在另一個層面的信息展露,當初讀的時候沈輕染只覺得是爲了凸顯女配把這樣好的男人作沒,是用來對比閔熙前後慘烈程度的。
可是現在,沈輕染進入這個世界才了解到,那本小說描述才是給她的最大的障眼法。
雖然結果對上了,但是細節卻有出入。
她還看到了一個脫離了兒女情長後豪門貴族等當權者們的權力博弈的世界。
沈輕染抬手捂住頭,到底哪裏出了差錯,她不需要那麼多人摻和進來,只想要完成本該屬於她的完美人生,可現在,一切都岌岌可危。
陸亭南抿唇,隨後嘲諷說道:“閔熙,真的和顧徊桉又在一起了。”
沈輕染抬手攥住身旁男人的胳膊,“亭南,你說她和顧先生在一起,會不會變本加厲。”
“我挺怕的。”
陸亭南:“不會,她還能做什麼?一個被閔叔叔放棄的繼承人,還能指望一個陌生男人?只不過是有利用價值罷了。”
他抱緊沈輕染,“我們不一樣,都是真心,一定不會被拆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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閔熙回了明鏡湖。
明鏡湖裏裏裹白一片,莊園足夠大,人工湖旁的白雪還有殘餘,在陽光下融化,頗有種春天復蘇假象。
湖邊的,白雪皚皚覆蓋紅梅枝條,紅梅被雪壓落了幾個花,但是很多都在張揚怒放,頗有種紅梅傲雪風采,和明鏡湖中央的亭榭一搭。
“太漂亮了!”閔熙感嘆。
顧徊桉從管家手裏接過相機,“照一張吧。”
閔熙轉頭,配合着站在紅梅旁,微微勾唇,漂亮的臉蛋和這個絕美場景相得益彰。
顧徊桉照下了閔熙入住明鏡湖的第一張照片。
閔熙雖然上了半天班,又發了一通瘋,也是餓了累了。
顧徊桉沒有主動問她剛剛發生的糟糕的事,閔熙也沒說。
閔熙吃完飯後就躺在沙發上看着雪景昏昏欲睡。
顧徊桉坐在一旁看平板,眉目溫潤,他很喜歡這樣溫馨的時刻。
閔熙躺在旁邊,見了他不再像老鼠見了貓似的躲得飛快,而是溫和乖巧躺在他旁邊。
難得的安靜。
閔熙半睜着眼,看向旁邊的人,一身居家白衣,陽光在他身上鍍了一層金光,睫毛又長,眉骨突出,側顏深邃矜貴,卻又神聖,閔熙像是看到了悲憫的佛。
她前段時間被他抱過,他說“需要抱一下嗎”?當時閔熙感受到了一種可以倚靠的寬闊溫暖,身上的沉香讓人不由自主安定,她從來沒有體驗過。
此時閔熙突然又想試試。
她不由自主坐起身爬過去,“我可以抱抱你嗎?”
顧徊桉愕然,看着跪坐在旁邊征求同意的閔熙,他心軟到無以復加,隨後把人抱到腿上,閔熙枕着他的肩膀,“你喜歡我,爲什麼不親我。”
顧徊桉就覺得,閔熙就是有種直來直往的天真與邪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