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宮的結界在月光下泛着冷寂的光,折顏站在門外,玄色衣袍被夜風吹得獵獵作響。他望着那扇緊閉的門,仿佛能透過門板看到裏面清冷的身影,心口像是被無形的手攥緊,悶得發疼。那些與嫦娥在桂樹下品茗、於庭中論劍的片段,此刻都成了扎心的碎玻璃,每一片都閃着過往的甜,割得他喘不過氣
回到十裏桃林時,天邊已泛起魚肚白。折顏飛身躍上最粗的那株桃樹,枝椏被壓得微微下沉。他斜倚着樹幹,一手拎着壇桃花醉,仰頭灌下時,酒液順着下頜線淌進衣襟,打溼了大片布料。他甩了甩頭,想把嫦娥蹙着眉說“我心裏只有後羿”的模樣甩開,可越想越煩,酒壇被接二連三地丟在地上,碎裂聲混着酒香漫了滿地
風卷着桃花瓣落在他發間,他卻渾然不覺,只盯着月宮的方向發呆。腦海裏反復回放着她跳舞時廣袖翻飛的弧度,練劍時被他握住手腕時微微泛紅的耳尖,還有她偶爾展眉時,眼底掠過的那一絲轉瞬即逝的柔和 “傻子……”他低聲罵了句,不知是在說嫦娥,還是在說自己。
月宮裏,嫦娥望着結界外那支仍在閃着微光的鳳凰簪,指尖幾次欲伸又縮。折顏那落寞離去的背影總在眼前晃,她咬了咬唇,終是嘆了口氣,抬手撤去了結界。裙擺掃過桂樹的落葉,她提着裙角,一步步走出月宮,朝着桃花林的方向而去
遠遠便看見桃樹枝椏上那個孤寂的身影。嫦娥放輕腳步走近,見他身旁已堆了七八個空酒壇,俊朗的臉上泛着醉紅,眉頭卻依舊緊鎖,像是在做什麼爲難的夢。她停在樹下,聲音放得極輕 “折顏,別再喝了。”
折顏猛地睜開眼,醉意朦朧中看到那抹白衣,眼睛瞬間亮了起來。他晃了晃腦袋,咧嘴一笑,聲音帶着酒後的沙啞 “恒兒?你來了……你是擔心我,對不對?”
嫦娥臉頰騰起一層薄紅,別過臉去:“我只是路過。”
話音未落,折顏已飛身從樹上躍下,帶着滿身酒氣將她拉入懷中。嫦娥驚呼一聲,下意識抬手去推,指尖觸到他溫熱堅實的胸膛,隔着薄薄的衣料,能清晰地感受到那有力的心跳,一下下撞在她手背上,也撞亂了她的心
“放開……你喝醉了。”嫦娥的聲音有些發顫,掙扎間,發絲掃過折顏的頸側,帶着淡淡的桂花香。
折顏卻箍得更緊,將臉埋在她發間,深深吸了口氣,像是要將這氣息刻進骨血裏。他的聲音帶着不容置疑的執拗 “不放……放了,你又要躲回月宮了。”
他微微低頭,視線落在她因掙扎而泛紅的臉頰上,那肌膚細膩得像上好的羊脂玉,透着醉人的粉。心頭一熱,他忍不住俯下身,吻了上去。起初只是輕柔的觸碰,帶着酒氣的溫熱,見她僵住,便愈發深情,輾轉廝磨
嫦娥的眼尾瞬間紅了,睫毛上沾了點溼意,像是月下掛着露的桃花瓣。她想推開他,可身體卻軟得使不上力氣,只能任由他抱着,感受着他唇齒間的熾熱,還有那份藏不住的急切與珍視
風拂過桃林,花瓣簌簌落下,粘在他們的發間、肩頭。折顏稍稍退開些,鼻尖抵着她的鼻尖,眼底的醉意已被濃得化不開的柔情取代。他用指腹輕輕擦過她被吻得泛紅的唇,聲音低啞 “恒兒,我想你想得快瘋了。”
嫦娥咬着唇,眼神閃爍,許久才輕聲問:“你爲何如此執着?”
折顏笑了,笑得眼角眉梢都染上溫柔:“因爲從見你的第一眼起,我就知道,這顆心,再也裝不下別人了。”
嫦娥的眼眶溼了,她緩緩抬手,環住他的脖子,將臉埋在他頸窩。聲音悶悶的,帶着點不易察覺的哽咽 “可是……後羿他……”
折顏用手指輕輕按住她的唇,搖了搖頭。他重新吻了上去,這一次,不再有急切,只有綿長的溫柔,像是要將所有的等待與深情都揉進這個吻裏 嫦娥閉上眼,雙手漸漸收緊,將自己完全交付給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