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到庭安苑。
許姿像只樹袋鼠一樣,掛在周澈的身上,周澈抱着她走進門,迎他進門的阿姨看見他懷中抱着的女人,立刻就懂了是怎麼一回事。
“先生,太太,飯已經做好了。”
“辛苦了,林姨。”周澈淡然道。
林姨忙道,“不辛苦,應該的。”
沒有在誇張,這份工作的確一點也不辛苦。
這一年,沒有女主人在家,偌大的房子就周澈一個人住,周澈還經常不在家吃飯,應酬到很晚回家,她基本上沒什麼事情幹,也不需要和主人家打照面。
做好一日三餐,再等着周澈回來,有時候周澈不在家吃,她做的飯就由她跟其他幾個打掃衛生的阿姨一起吃了。
老板事少,工資還多,年終獎比她的年薪還高。
這種工作,她願意跟着老板幹一輩子。
許姿懶得動,坐在沙發上,周澈去玄關處給她拿了雙拖鞋。
吃完飯,周澈接到了來自周母時卿的電話。
“聽說小姿回國了?”
許姿坐在周澈的旁邊,不好意思吱聲。
她跟周澈算得上是青梅竹馬的不對付,但周澈的父母都對她很好,從小都是對她比對周澈好,當初她出國的時候,也跟時卿發過消息。
時卿表示理解,並尊重她的個人選擇。
現在她都不好意思面對周澈的父母了,從叔叔阿姨轉變成公公婆婆,她還沒適應這個身份。
周澈身穿黑色家居服,敞開領口,他側眼看了下心虛的許姿,心情較好的回應,“嗯,她剛回來。”
時卿耐心囑咐。
“小姿既然回來了,那你就好好對她,雖然你們結婚快一年了,但沒生活在一起,小別勝新婚,你給我把小姿捧起來哄着。”
“要是讓我發現你欺負小姿的話,或者小姿不想看到你,又出國了,周澈,你就給我滾出周家。”
周澈嘴角邊的笑意戛然而止,慢悠悠的問道,“媽,誰才是你親生的?從小到大都這樣,你怎麼不讓許姿當你的女兒?”
“我倒是想,你許叔叔許阿姨能同意嗎?”時卿哼聲。
周澈很好心的提醒,“現在是我的嶽父嶽母。”
時卿沒搭理他,呵了一聲,“要怪就怪我沒福氣,只能生出帶把的。”
周澈:“……”
聽聽這嫌棄的語氣。
時卿繼續補充道,“對了,你媽我念在是你親媽的份上,還是提醒你一句,你那嘴欠的毛病得改,沒有女孩子會喜歡嘴欠的男人,你可別把小姿氣跑了。”
周澈左耳朵進,右耳朵出,“你這麼關心她,幹脆你把她娶了算了。”
時卿來了氣,“你個小王八蛋。”
周澈混不批的笑了下,慵懶道,“行了,小王八蛋掛了。”
時卿趕忙出聲,“先別掛,讓我跟小姿說兩句話。”
周澈看了眼旁邊的許姿,慢條斯理的開口,“她在追劇,你別打擾她。”
時卿:“……”
周澈沒等她說話就掛了電話,許姿這才敢看過來,吭聲,“時阿姨對我這麼好,我不應該躲她的。”
主要是太久沒見面,確實不知道該說些什麼,她也是偶爾跟時卿聯系,跟周澈結婚後,也沒說去看看她。
不過時卿從來不會指責她什麼,只會認爲許姿是有自己的想法,這樣很不錯。
對她而言,時卿是她的第二個媽媽。萬秋錦是刀子嘴豆腐心,時卿是哪哪都好。
“可不是,我像是她從垃圾桶裏撿來的。”周澈嘴角勾起弧度,語氣戲謔。
“誰讓你小時候就調皮搗蛋,再說了,我小時候本來就喊時阿姨喊幹媽。”
許姿眼裏沒有對周澈的一點喜歡,全是嫌棄。
她還記得她說過,就算全世界的雄性只剩下了周澈,她寧願去寺廟出家都不會嫁給他。
周澈當時十分不屑,回懟她說,如果全世界只剩下許姿一個女人,那他寧願自斷二弟都不會娶她。
兩人就這樣被啪啪的打上臉。
“嘖,許姿,你可別忘了,結婚後等你快一年的人是我。”周澈的語氣多了幾分埋怨。
“我讓你等了嗎?”許姿完全不信。
“況且,你這一年過的有多瀟灑,周總沒點數嗎?”
周澈剛準備說話,手機屏幕亮起來,彈出來好幾條消息,他點開,是時卿發的。
【下周和小姿一起回家裏吃飯,你要是不來的話,就讓小姿一個人來。】
【你沒時間提前說一聲,我好讓人去接小姿。】
【收到請回復(微笑)】
周澈把時卿的消息遞給許姿看,語調調侃,“親女兒,你幹媽發消息了。”
許姿受不了他陰陽怪氣的語氣,給他翻了個白眼,站起身上樓。
周澈慢悠悠的回過去。
【來,我跟許姿一起。】
-
周家老宅,私人宅院,院子裏的梧桐樹落下嫋嫋樹葉,一派昏黃秋意景象。
大門古典雅致,不失莊重的氣派,傭人緩緩拉開大門,一輛低調加長的邁巴赫駛進宅院。
邁巴赫在宅院裏空地停下,車門打開,一雙鋥亮的手工定制皮鞋踩在地面上,下一秒,周澈從車裏下來。
管家一早就得到消息,守在宅院門口。
看見從車裏下來的周澈,他眼睛一亮,一嗓子喊起來。
“少爺,您終於回來了!”
剛下車的周澈:“……”
每次回來都是這句話。
他有點無奈的看着管家,“王叔,平時少看點言情小說,一把年紀了,怎麼還學人家小女生。”
王叔一副你們年輕人不懂的表情,“小說裏面,管家的話術都是這麼寫的。”
周澈朝着車裏伸出手,許姿探出頭來,微微低下頭,盯着周澈伸出的手,沒打算放上去。
她跟周澈的關系哪裏親密到能牽手的地步。
跟周澈牽個手,她要做一宿噩夢。
“忘了來之前我倆約定的了?”周澈小聲提醒。
來之前,兩人在家裏約定好,到了周家之後,要裝作夫妻感情很好,琴瑟和鳴的樣子,免得讓長輩看到不放心。
許姿本來不想裝。
但周澈威脅她,不裝就告家長。
告的不是他自己的家長,是她的家長。
是了,許姿能告周澈的狀,周澈一樣能告她的狀,兩人小時候就經常這麼幹。
以防許姿耍賴,周澈還特意跟她拉鉤。
兩人默契的約定過,拉過鉤的事情,誰都不許反悔,否則就是向對方認輸。
認輸是不可能認輸的。
許姿想到這兒,皮笑肉不笑的揚起一個微笑,瞟了眼那只節骨分明的手。
她抬手,覆在周澈的手上。
周澈牽着她下車。
王叔看着兩人夫妻恩愛的模樣,十分欣慰,“少爺,少夫人,裏面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