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韓錚趕到香江大酒店時,已經是晚上十點多。
他乘坐電梯來到八樓,敲開了809的房間,當他看清柳曼的模樣時,不由得一陣揪心。
那張嬌媚的臉蛋,鮮紅的掌印清晰可見,左邊眼眶還微微泛腫,整個人沒有半點精氣神,猶如丟了魂的行屍走肉一般。
見到韓錚刹那,柳曼心中的委屈再也無法壓制,直接撲進了韓錚懷裏哭的稀裏譁啦。
待柳曼哭夠了,情緒有所緩和之後,韓錚才問道:“誰打的你?”
柳曼沒有立刻回答,只是耷拉着腦袋站在那裏,此時的她,沒有任何身份,就是一個受了傷的小女人。
韓錚見狀,有些冒火,忍不住呵斥道:“你倒是說句話,到底發生什麼事了?”
面對韓錚的窮追猛打,柳曼終於把事情的來龍去脈原原本本講述了一遍。
韓錚聽聞後,心裏很不是滋味,不禁罵道:“那姓趙的還算個你男人嘛,自己沒本事讓人給當槍使就算了,居然還有動手打老婆,虧他還是洛川縣的副縣長,回頭有機會,我一定好好治他。”
見韓錚替自己鳴不平,柳曼心裏一陣感動,對於家裏那不爭氣的玩意,她內心早已不抱任何希望。
一個男人被權力蒙蔽了心智,爲了向上爬,竟然恬不知恥的提出讓老婆去陪領導睡覺,這樣的男人還有什麼值得期待。
好在柳曼堅決不同意,這才沒有陷入深淵。
“韓錚,我的事你不用管,我今天找你過來只是想提醒你一聲,那幫人今天聚在一起的目的就是商量着如何對付你,你可千萬小心,尤其要注意徐海川,他說不定會在哪裏設下陷阱。”
反應過來的柳曼眼巴巴的望着韓錚,眼裏滿是擔憂。
一聽這話,韓錚心裏五味雜陳,都被人收拾成那樣了,柳曼居然還不忘給自己通風報信,可見當初陷害自己並非她的意願,完全是逼不得已。
一念至此,韓錚問道:“柳主任,你這樣給我通風報信,對那幫所謂的魏家軍而言,可是一種背叛,一旦讓他們知道……。”
韓錚話還沒說完,柳曼就打斷道:“我從來都不是什麼魏家軍,又哪來的背叛,我也沒想過往上爬,官場對我而言,不過是一份養家糊口的工作而已。”
韓錚趁熱打鐵道:“既然如此,那你又何必跟着他們受這鳥氣,不如就此撇的幹幹淨淨。”
聽了這話,柳曼笑了,只是笑的有些淒楚。
她又何嚐不想遠離那些人和那些是是非非呢,可這由不得她啊,自從家裏那個不爭氣的男人一頭扎進魏系陣營之後,就再也撇不幹淨了,因爲這是要納投名狀的。
換而言之,就是那幫人手裏攥着柳曼他們家的把柄。
要想徹底脫離,唯有魚死網破,可柳曼上有日漸衰老的父母,下有不到兩歲嗷嗷待哺的小孩,這個家根本經不起折騰。
見柳曼始終不語,韓錚料定她有苦衷,也就沒有繼續追問,只是感激的笑了笑道:“柳主任,不管怎樣,我還是很感謝你。”
柳曼一聽,卻撇了撇嘴說道:“韓錚,我之前不是說了嗎,不要喊我柳主任,我討厭這個稱呼。”
“好吧,曼姐。”
韓錚揉了揉鼻子喊了一聲,只是怎麼都覺得別扭。
倒是柳曼,這一聲曼姐把她喊的心花怒放,三十一歲的她竟然開心的像個小女生似得在那裏手舞足蹈。
這時,柳曼突然撅着嘴說道:“韓錚,你剛才不是說要謝謝我嗎?我不要你嘴巴上說說,我要你的實際行動。”
韓錚想都沒想就脫口而出問道:“那你想要什麼,只要我能辦到的,我一定滿足你。”
柳曼突然騰出雙手勾住了韓錚的脖子,然後一臉嬌媚的說道:“我什麼都不要,我只要你,就像那天晚上那樣。”
一聽這話,韓錚心裏咯噔一下,媽的,還真被日出感情來了。
可還沒等韓錚反應過來,柳曼就墊起腳尖朝他吻了上去,唇與唇立刻緊緊的貼在了一起。
韓錚一時間不知如何是好,跟個木頭似的杵在原地一動不動,可柳曼表現的格外主動,不僅全身心的投入,還放的很開。
好色是唯一弱點的韓錚哪經得起這般挑逗,只短暫的冷靜了三十秒便徹底淪陷,一把摟住柳曼那豐腴的腰肢就反客爲主,直接將她按倒在了床上。
兩具身體很快糾纏在了一起,翻滾不止。
這一邊正巫山雲雨,而那邊吃了閉門羹的白景明剛灰頭土臉的回到家中,趙慧芳就火急火燎的迎上來問道:“怎麼樣了?”
雖然之前狠狠幹了一架,可畢竟是幾十年的夫妻,真攤上了生死攸關的大事,總歸還是一條心的。
白景明黯然搖頭,嘆息道:“他勸我去自首。”
“什麼?這姓韓的還真是個白眼狼。”
一聽這話,趙慧芳頓時急了,自首可不是鬧着玩的,那意味着這個家就徹底完蛋了,在外人眼裏的體面也會被扒的丁點不剩。
冷靜片刻後,趙慧芳追問道:“那你打算怎麼辦,韓錚現在可是紀委第一紀檢監察室的主任,他手裏又掌握了你那些破爛事的線索,一旦較真,隨時可以對你下手。”
白景明一時間也不知道如何回答,一屁股坐在沙發上,耷拉着腦袋死命啜着煙,內心惶恐不已。
見他一棍子也悶不出個響屁來,趙慧芳的無名火噌又竄了上來,指着他的腦門就嚷嚷道:“你現在啞巴了,我在問你話呢,接下來怎麼辦?”
本就壓抑的白景明抬頭瞪了一眼趙慧芳,一臉不爽的說道:“我哪兒知道怎麼辦,你能不能消停會,讓我清淨清淨啊。”
此話一出,像是瞬間踩中了趙慧芳的尾巴,只見她破口大罵道:“你現在知道要清淨了,你在拿那些回扣的時候怎麼沒想過清淨,你抱着那狐狸精睡覺的時候怎麼就沒想到今天啊,白景明,這個家要是真的散了全都怨你。”
啪!
話音剛落,白景明抬手就是一記耳光扇在了趙慧芳的臉上,窩囊了大半輩子,總算硬氣了一回。
“你……你居然敢打我,我跟你拼了。”
可還沒硬氣兩秒,趙慧芳就反撲了上來,對着白景明那張傷痕累累的老臉再度使了套家傳絕學。
舊傷未愈,又添了十幾道血淋淋的新傷,密密麻麻的,整張臉幾乎都找不到一寸完整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