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起來,寧王府在我大康,也是赫赫有名的,怎麼到你手上,竟幹起了這等生意。”鄭珺皺起了眉頭。
她女兒這些年若在此受了委屈,別怪她一把火燒了天香樓。
“回姑母的話,這天香樓,是家父在世時開的,侄兒只是子承父業,姑母放心,表妹這些年一直過着錦衣玉食的日子,不比外頭那些大家閨秀差,也沒人敢讓她受委屈。”鄭宸連忙說道。
他當然看出鄭珺很不高興了。
因祖父當年立下赫赫戰功,先帝在世時下了聖旨,準寧王府的爵位世襲罔替,不必像其他那些王爺一樣,一代代降爵,直到最後淪爲庶民。
但承平姑母,他還是不敢招惹的。
一來人家是長輩,二來嘛,手握實權的長公主,誰不忌憚?
“咱們走。”鄭珺不再多言,拉着女兒和趙寶珠,便要往外走。
“多……多謝長公主厚愛,民婦還是留在天香樓吧!”趙寶珠壯着膽子說道。
誰知此事是真是假?
萬一長公主弄錯了,自己留在天香樓,女兒起碼還有個退路。
若此事是真,女兒過上了榮華富貴的日子,肯定不會忘了她這個養母。
她一點也不急。
退一萬步講,她這些年的積蓄早就夠她後半輩子安安穩穩的過日子了。
沒必要換地方。
公主府高高在上,根本不適合她這個在風月場上摸爬滾打多年的老鴇。
只要她的韻兒往後餘生能過得好,她就滿足了!
趙知韻見養母沖着自己點頭,已經下定了決心,當然不會逼迫。
再說了,她還不知道自己去了長公主府後,接下來到底會面臨什麼?
不如讓養母先留在這兒,自己去探探路。
鄭珺當然看出這母女二人有些忐忑,有些不安,自然不會逼迫。
等韻兒跟着她回了公主府,知道真相後,自然不會有所抵觸。
鄭珺緊緊握着女兒的手,在心中發誓:這一世,她定要護女兒周全,讓所有傷害過他們的人,付出代價!
鄭珺的馬車在夜色中駛回公主府,車轅碾過青石路面,發出沉悶的聲響。
趙知韻坐在她身側,能清晰感受到她緊繃的身體裏蘊含的怒意與急切。
“韻兒放心,母親很快便會讓你知曉,你是母親的親生女兒,絕沒有錯。”她要讓女兒安安心心留在公主府,留在她身邊。
而不是戰戰兢兢、擔驚受怕。
馬車並未在正門停留,而是徑直從側門駛入,直至內院深處才停下。
“公主。”早已等候在此的畢嬤嬤迎了上來,她神色肅然,目光在觸及趙知韻時微微一頓,隨即化爲一絲不易察覺的憐憫與恭敬。
【叮!檢測到畢嬤嬤的憐惜與喜愛,獲得10點喜愛值。】
趙知韻愣了愣!
如今獲取喜愛值這麼容易了嗎?
突然感覺自己之前那八年都白過了。
看來找到親人果然好處多多。
就連長公主身邊的親信,都能一下子給她提供這麼多喜愛值。
來公主府的路上,長公主同她說了一些事兒。
畢嬤嬤是長公主的乳母,是她最信任的人。
老人家大約是愛屋及烏吧!
“人都控制住了?”鄭珺的聲音冷得像冰。
“回公主,駙馬……白崇文及其心腹死士共計三十七人,已全部拿下,分別關押。白崇文、李毓華、白姝和、李致遠四人,正捆押在偏廳等候發落。”畢嬤嬤言簡意賅。
公主臨行前交代的事,她老人家已經辦妥了。
一個漏網之魚也沒有。
聽公主說了換孩子一事後,畢嬤嬤肝膽欲裂,不僅心疼公主和被換的小主子,也對白崇文恨意滔天。
她的公主,金枝玉葉、天之驕女,竟被人這麼欺騙、戲弄。
那些混賬東西,簡直該死。
鄭珺滿意地頷首,她握住趙知韻的手,聲音輕柔:“韻兒,隨母親來。”
偏廳內,氣氛凝滯。
白崇文、李毓華、白姝和,還有年僅八歲的李致遠,四人皆被繩索捆綁,口中塞着布團,狼狽地跪坐在地上。
當他們看到鄭珺進來時,眼中瞬間爆發出激動與哀求,尤其是白崇文和白姝和,掙扎着發出“嗚嗚”的聲音。
仿佛在控訴,她爲何這般對他們。
鄭珺的目光如冰冷的刀鋒,一一掃過他們,最後定格在白崇文臉上。她輕輕抬手,示意侍衛扯掉了他口中的布團。
“鄭珺!你瘋了!你這是做什麼?快放開我們!”白崇文一得自由,立刻嘶聲喊道。
鄭珺對他愛之入骨、言聽計從。這些年,他也隱藏的很好,兩人儼然一對恩愛夫妻,這女人今日突然把他們一家四口綁了,莫非得到了什麼風聲?
“瘋了?”鄭珺嗤笑一聲,那笑聲裏充滿了無盡的悲涼與嘲諷:“白崇文,本宮確實是瘋了,才愛你信你,被你蒙蔽十六年,將一條毒蛇養在身邊,還將你和別人生的野種視若珍寶!”
她猛地轉身,指向臉色慘白、瑟瑟發抖的李毓華:“這個女人,根本不是喪夫後走投無路,前來投奔你的表妹!她是你自幼定親的表妹,是你藏在城西槐花巷整整十幾年的外室!”
白崇文瞳孔驟縮,強自鎮定:“你……你胡說什麼!毓華她夫君早亡,婆家人容不下他們母子,二人孤苦無依……”
“閉嘴!”鄭珺厲聲打斷他,從畢嬤嬤手中接過一疊信件和賬本,狠狠摔在白崇文臉上,“這是從你書房暗格裏搜出來的!是你這些年來與這賤婢往來的書信,還有你挪用公主府錢財供養他們母子的賬目!需要本宮一封封、一筆筆念給你聽嗎?”
紙張散落一地,白崇文看着那些熟悉的字跡和數字,面如死灰。
那些信件,他本該燒了,只是一想到鄭珺對他絕對信任,加之表妹深得他心,便留下了,算是二人愛情的見證。
如今卻成了罪證。
鄭珺又指向白姝和與李致遠:“她,白姝和,還有這個李致遠——不,應該叫白致遠才對!這姐弟二人,都是你和這個賤婢生的野種!白姝和,只比我的韻兒大了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