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忠連忙問:“怎麼了這是?”
她走過去,拿起一張紙就敲在他頭上。
“你知道你錯哪兒了嗎?”
“這是你去年的體檢報告。”
“要不是紀委讓我找那張銀行卡,我到現在還被蒙在鼓裏。”
“你瞞得可真嚴實。”
“不就是個冠心病嘛。”
“我這不是怕你擔心,鬧得雞飛狗跳?”
“冠心病是小毛病?”
妻子扭過頭不去看他。
“行行行,我錯了行了吧。”
“你看我藥每天都吃着呢。”
“咱樓上老徐泰,冠心病十五年了,現在活得好好的。”
“別跟我嬉皮笑臉。”
“是是是,我的好老婆。”
“我得回京海了。”
“幫我收拾點行李。”
“臨走前給同事們帶些東西。”
“老紀愛抽的煙,京海買不到,你趕緊去備些。”
“還有副組長小祁,喜歡運動,給他帶雙運動鞋。”
……
京海,老默曾住的房子內。
唐小龍奉髙啓強之命,將兩名 ** 安置在此暫避風頭。
沒想到,髙啓蘭和髙曉晨正藏身其中。
門一開,一個酒瓶迎面砸出。
髙曉晨一眼認出那兩人,正是先前要殺他的凶手。
唐小虎急忙攔住。
“聽我說,我只是照強哥的安排辦事。”
“信我。”
“這事兒我本不同意,但強哥定了主意,誰也攔不住。”
“真的是我爸?”
“你們先坐下。”
話音未落,一支箭破空而來。
“外面那些人不是我們這邊的,其他事情稍後再解釋。”
危急時刻,髙啓蘭迅速報警。
消息很快傳到祁同煒耳中。
他立即找到安欣。
“安欣同志,你親自帶隊,去救髙曉晨和髙啓蘭。”
“救人之後,看看能不能從髙曉晨那裏獲取些有用線索。”
一聽髙啓蘭有危險,安欣二話不說,轉身就走。
祁同煒心中暗想:【這安欣,對髙啓蘭果然不一樣。】
真正的威脅來自蔣天手中那張王牌——過山峰。
髙啓強派來的兩名打手,在過山峰面前不堪一擊,轉瞬便被擊斃。
最後關頭,唐小虎爲掩護髙啓蘭與髙曉晨,以命相搏,拖延時間。
警方也在此時趕到現場。
……
京海市醫院病房內。
安欣正在詢問髙曉晨。
“你們爲什麼會躲去 ** 家的老房子?”
“那兩個 ** 是怎麼找到你們的?”
“我虎叔拿命換我和我姑活下來。”
“我是受害者,你們現在審我?”
“曉晨,別激動,咱們就是聊聊。”
“是不是你姑知道些什麼,才帶你去那裏避難?”
正說着,髙啓強猛然推門而入。
“安欣,有沒有人性?我兒子剛從鬼門關回來,你們就來逼問?”
安欣仍試圖繼續詢問髙曉晨。
髙曉晨閉口不言。
髙啓強直接下令:“請你離開。”
臨走前,他冷冷看向髙啓蘭:“如果你真知道什麼,應該清楚怎麼才是真正保護家人。”
隨後,髙啓強揚言要投訴安欣。
安欣毫不退讓,表示奉陪到底。
……
京海指導組辦公室。
徐忠提着行李歸來,衆人紛紛迎上前。
紀澤率先開口:“老徐,總算回來了。”
“怎麼也不提前說一聲?”
“這點小事,不能耽誤工作。”
祁同煒笑着接話:“徐組長一回來,有些人就坐不住了。”
“大家說,是不是?”
在場衆人齊聲應和。
“同煒,知道你天天跑步,特地給你嫂子捎了雙運動鞋。”
“徐組長,那我就不客氣了。”
“老紀,知道你煙快抽完了,帶了兩條。”
“都有份,大家分一分。”
“煙我早戒了,而且今天老徐回來,誰也不準在這兒抽煙。”
“是你家那口子告訴你的?”
“當然是,你這情況,我們不照顧誰照顧。”
“不用特殊對待,工作最重要。”
祁同煒匯報道:“這幾天我們的工作一直沒停,安欣正在審問髙曉晨。”
“看來我離開的這段時間,發生了不少事。”
衆人笑着走進指導組辦公室。
……
髙啓蘭與髙啓強來到海邊,相對而坐。
髙啓蘭急切地想確認,髙啓強是否真的動了殺心要對付髙曉晨。
“是,我恨他入骨。”
“這些年,我沒有一天不恨他。”
“因爲他幾乎害死了我們全家。”
“你還記得當年轟動一時的二二八槍案嗎?”
“那時楊健和王力在爭供電局副局長的位置。”
“爲了幫楊健上位,”
“我讓唐小龍、唐小虎帶人去嚇唬王力一下。”
“沒想到,髙曉晨那天在家聽見了談話。”
“下樓後看到了王力的照片,”
“就向朋友借了摩托車和槍,”
“在王力上班途中 ** 威脅。”
“他根本不知道,在京海鬧市持槍意味着什麼。”
“我費盡心思才把這事壓下來。”
“可安欣的徒弟陸寒,死咬着不放。”
“所以你就殺了他?”
“沒有。我答應過你嫂子,不再 ** 。”
“但後來蔣天找上我,拿陸寒的命逼我和他合作。”
“我拒絕了。”
“從此蔣天記恨在心。”
“之後他奪走我多個項目。”
“就因爲這個,你要殺他?”
髙啓強堅決否認。
“關於你嫂子的死,我一直沒告訴你 ** 。”
“正是髙曉晨,間接害死了你嫂子。”
“所以我才無法原諒他。”
髙啓蘭滿臉震驚!
“是你嫂子勸我下來的。”
“我便帶着小龍去找了陳主任。”
“沒想到髙曉晨咽不下這口氣。”
“直接跑去找到了蔣天。”
“書婷怕事情鬧大,叮囑小虎不準告訴我。”
“她自己去追髙曉晨了。”
“後來兩人出了車禍。”
“我一直懷疑是蔣天動的手。”
“發誓要爲書婷 ** 。”
“之後蔣天通過王秘書來調解。”
“我拿到了情侶大街的項目。”
“蔣天當時賭咒發誓不是他幹的。”
“這麼多年來,我始終覺得書婷的死有蹊蹺,卻一直查無進展。”
“哥,也許真的只是意外。”
髙啓強沉默。
“哥,我帶曉晨離開京海。”
“對你對他都是好事。”
……
京海指導組辦公室。
方旭和孫寧排查後,鎖定了過山峰這個目標。
“徐組長,我認爲這個嫌疑人涉及多起命案。”
“至少上次襲擊髙曉晨的就是他。”
“同煒,你的分析有道理。”
這時小王送來一個包裹。
上面只寫着:祁同煒收。
“同煒,你在京海還有人寄東西?”
“我在京海不認識誰,關系都在漢東。”
“我來拆開看看。”
裏面是一個U盤。
“打開。”徐忠下令。
視頻播放——是髙啓強家的監控畫面,時間正是二二八槍擊案當天。
畫面中,陳書婷讓白曉晨將摩托車送去修理廠拆解。
“視頻很清楚,二二八槍擊案的凶手就是髙曉晨。”
“小方,立刻帶人抓捕髙曉晨。”
“同煒,你工作做得到位。”
“這東西寄到你這兒,說明你們的動作已經震住了他們內部。”
“領導說笑了,看這時間,估計也是知道您要回來。”
“又怕您沒到,就先寄我這兒了。”
“關鍵是您一出現,他們就慌了。”
“他們內部已經開始亂了,我們快成了。”
……
京海指導組審訊室。
“髙曉晨,你看看這個。”
髙曉晨盯着屏幕,喃喃道:
“真是家賊難防。”
“汽修廠老板陳阿泰已證實,案發後你去拆過車。”
髙曉晨低頭,交代罪行。
……
徐忠辦公室。
安欣也將祁同煒和紀澤叫了過來。
稱有重要情況匯報。
“安欣,你把大家召集過來,看來確實有要緊事。”徐忠開口道。
“各位領導請看,這是原京海市公安局刑偵支隊支隊長李響生前留下的證據。”
“三十張加油卡,六十張各類購物卡。”
祁同煒立即追問:“這些東西怎麼現在才交出來?藏得夠深。”
“李響在留給我的信中提到一個人——譚思言,曾是市 ** 的工作人員。”
“他說譚思言掌握不少內情,但此人現已失蹤。”
“譚思言曾向省裏寄出十幾封舉報信,全部石沉大海。”
“如果髙啓強的保護傘是趙立冬,那趙立冬的背後又是誰?”
安欣心想:【若只有祁組長一人在場,我未必會現在拿出證據,也正因如此,才更能表明我對局勢的判斷。】
【祁同煒絕非保護傘,更何況他是外省調任而來。】
紀澤笑着插話:“所以你從一開始就對我們有所提防。”
“祁組長是外來的,自然不在懷疑之列。”
“老徐,咱倆才是安欣重點盯防的對象。”
徐忠接話:“這麼說,現在算是通過審查了?”
“兩位說笑了,實在不敢當。”
祁同煒暗想:【安欣這招真狠,看似自證清白,實則把我架在火上烤。】
“行了,不開玩笑了,談正事。”
“三位領導請看,這是近三年來譚思言父親提交的申訴材料,他從未放棄尋找兒子。”
祁同煒問:“後來爲何不再申訴?”
“據說老人被鑑定爲精神異常,差一點就被送進精神病院。”
“他人現在在哪?”
“我已經把他帶來了,就在隔壁房間。”
“等三位過去。”
根據譚老先生所述,譚思言最後出現的地點,鎖定在青華區髙速路段。
……
京海市 ** 會議室。
徐忠率先表態:“目前找到譚思言的下落,已成爲破案的關鍵。”
“我建議全市各部門協同配合,對青華區髙速路段實施封閉式排查。”
“大家有什麼意見?”
幾乎全場反對,唯有趙立冬明確表示支持指導組工作。
祁同煒心中冷笑:【這老狐狸,自己不動聲色,讓別人當惡人,他來扮好人。】
真正不想挖的,不就是你趙立冬嗎?
會議結束後。
趙立冬辦公室內。
他撥通了一通隱秘電話。
電話那頭,正是 ** 常務副書記何黎民。
最先響起的,是一段錄音。
“你叫什麼名字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