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了!”
董嘉禾皺眉斥了一句,才讓他消停下來。看他表情不忿,她覺得可笑:
“你個大男人跟他們小姑娘計較個什麼勁兒,再說…”她斜愣了他一眼:“他們也沒說錯啊。”
“喂,你也跟着起哄,別人不知道怎麼回事,你還不知道麼?”
董嘉禾在椅子上坐下來,重新拿起針線繡起荷包來:
“你跟世子的確走的太近了,你別忘了,你現在是個姑娘家,一個姑娘家總跟男子廝混在一塊,也難怪引人遐想吧。”
“誰想跟他廝混啊!”唐然無奈嘆氣道:
“是他總纏着我,我也很鬧心啊!”
一縷頭發垂到了眼前,他粗魯的用力一拂借以表達煩悶似的:“這個姜宥簡直像塊狗皮膏藥,甩都甩不掉我能怎麼辦?”
董嘉禾疑惑的微微皺眉:“這世子莫非真的喜歡你?”
唐然緩緩地搖了搖頭:“那個色胚,慣會調戲良家婦女,估計是在我這一直沒得手,不甘心,所以用上了死纏爛打這一招。”
他沖董嘉禾眨眨眼:“應該就是這麼回事,畢竟我也是男人嘛,男人最了解男人了。”
董嘉禾瞥了他一眼,似笑非笑:“他可不知道你是男的呦,說不定真想收了你呢。”
唐然五官都抗拒的皺在一起,但不知怎麼,腦子裏就出現了姜宥穿着騷氣的大開領紫衫,迷離着雙眼沖自己勾手道:“美人兒,過來,讓夫君疼疼你。”的畫面,此念頭一出他頓時打了個冷顫整個人都不好了。
這時候,萬事興走進來,唐然立馬規規矩矩的站到一邊,屋裏頓時安靜下來。
萬事興自顧坐到案前拿起賬本看起來,他沒瞅唐然也沒跟董嘉禾打招呼,誰都沒說話。
唐然看着她們,撇撇嘴,覺得這兩夫妻可真有意思,同一屋檐下卻比陌生人還要陌生。
一時間,房內只有萬事興翻書頁的聲音以及董嘉禾穿針走線的細微聲響。
過了不知多久,唐然都困得在門口打起了盹,董嘉禾突然出聲道:“其實你可以納妾的,或者中意哪家的小姐娶了做平妻也行,你若覺得不便,那就由我去跟爹娘說。”
萬事興“啪”地合上賬冊,不意外的用那嘲諷的語氣說:“不勞你費心,我若真的想納妾,也根本不會知會你,你還是管好你自己吧,以及……”
他狀似無意的瞟了唐然一眼:“管好你的人,別敗壞了我們萬家的名聲。”他眼神在董嘉禾繡的荷包上轉了一圈,然後一摔賬冊走了出去。
唐然嘖嘖出聲:“你說這一開口就能把人氣到,也是種能耐哈。”
董嘉禾一瞪他,他趕緊噤了聲。
“你去安排下,我要見宋念。”她吩咐道。
唐然沒找到什麼別的適合幽會的地方,所以他們這次見面還是在後花園的假山空隙處。
董嘉禾滿心歡喜的將自己繡了兩個月的荷包送給宋念,他欣喜的接過,珍惜的摩擦着那上面的鴛鴦以及背面的一個“禾”字。可董嘉禾卻注意到他憂鬱的神色。
“怎麼了?是不是有人欺負你,還是出了什麼事情,你看着不開心”
宋念深深嘆了口氣:“我只是覺得自己很無能,我好沒用,我只會養馬喂馬修剪馬蹄,別的什麼都不會,每天我看你與那萬家少爺出雙入對,我的心都是如刀割般的疼。我嫉妒我恨,可我只是一個下人,我永遠也比不過他。”
“你別這麼想。”
董嘉禾伸手握住宋念的手,“我知道你善良寬厚勤快,從小到大,我受了罰挨了罵,只有你陪着我逗我笑,宋念,你不要妄自菲薄,在我心裏你是最特別的存在,別人永遠無法取代”
宋念勉強擠出一絲笑但馬上又沮喪起來,“可是只有你這麼覺得有什麼用呢,我始終只是個養馬的下人,注定一輩子被人瞧不起。”
董嘉禾想了想轉到他面前,“別這麼自輕自賤,打起精神來,你的差事我來幫你安排,過去我只是尚書府的庶女不能幹涉內務,可如今我是萬家的少夫人了,我會盡我所能幫你安排一個體面的差事。你等我消息,嗯?”
宋念眼睛一亮,緊緊握住了董嘉禾的手。
等宋念從另一條路返回,董嘉禾從假山鑽出來,唐然提醒她道:“你跟這黑小子總這麼偷偷摸摸藕斷絲連也不是回事吧,這麼下去早晚得露餡,世上就沒有不透風的牆,到時候怎麼收場?你那個夫君可不是個好對付的主啊!”
董嘉禾瞪他一眼,“注意你的用詞,什麼藕斷絲連,我跟宋念是兩情相悅,而且我們一直是發乎情止乎禮!”
“行行行。”
唐然一翻白眼:“切,懶得管你們,反正到時候別連累我就行。”
之後,董嘉禾利用自己名義上萬家少夫人的權威,把宋念安排在了糧店裏當了個管事,卻沒想到會因此惹出麻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