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榆心裏難受,喝了幾口粥就不再動筷了。
他看着支意。
支意忽視他的目光,慢條斯理地吃完了飯。
“走吧,看書。”
她站了起來,不等他回答就往樓上走。
阮榆委屈得鼻酸,他連忙跟了上去,他想要握住她垂在身側的手,支意卻假裝不經意地抬手摸了摸頭發,他的手落空了。
她接着快走了一步,兩人的距離錯開。
看着她沒準備放下來的手,他抬高手臂強行握住了她。
他以爲支意會罵他一句,可她毫無反應,甚至都沒看他一眼。
他才知道人的心可以這麼糾結,他不想她掙開他的手,也不想她沉默。
……
自從被阮榆搶手機以後,她就沒在他面前玩手機了,但今天她拿出來了。
阮榆皺起眉頭:“小意,你不能玩手機。”
“你看你的書就行了,管我做什麼。”她語氣還是那麼不客氣。
阮榆毫不退縮:“不行,不許玩手機。”
本來支意就還在生他的氣,她要是玩手機心思就更不會在他身上了。
她沉下臉:“好啊,我不玩手機,那我去房間睡覺總行了吧。”
“不行,你要在這兒陪着我。”
“陪你我要玩手機,不然我就去睡覺。”
他不想做選擇題,他看着她。
“不說話是什麼意思?不選是吧。”她站了起來,“那就按我的意願來,我回房間。”
他着急地拉住了她的手:“不許回去。”
她低頭看他:“所以你選第一個?”
沉默了幾秒,他只能點頭。
他也許可以和從前一樣發火砸東西,但經歷了昨晚,他似乎有些力不從心,他現在也不敢對她發脾氣了。
今天的書他一個字都看不進去,他偏頭看着支意玩手機。
他不知道手機裏有什麼,她居然在笑,還笑了好久。
他品嚐到了酸澀的滋味,這或許就是書上說的吃醋。
她可以對着手機笑,卻不願把注意力分給他一點。
他很想把手機搶過來扔在地上,再狠狠地踩碎它。
“小意,你能不能不看手機了?”
她敷衍地回了一句:“哦。”
“你能不能別對我這麼冷漠,我知道我惹你生氣了,可你已經罰我了。”
她放下手機,終於舍得看他一眼了,她否認道:“我有對你冷漠嗎?我一直在跟你說話啊。”
“你都不看我,我早上沒吃飯你也不關心我。”
他委屈得想要流淚。
“阿榆,我也需要自己的活動時間,我不可能做到一直盯着你看,你既然要求我一直看着你,那你能做到什麼都不幹只看着我嗎?”
她看着他的眼睛:“如果你能做到,那從現在開始,我做自己的事情你就一直看着我。”
他當然可以做到,他原本的生活了無生趣,現在終於有了喜歡的人,他只想綁住她。
只是相比於他看着支意,他更喜歡她的全部注意力都在他身上。
……
兩人的位置就這樣轉變了。
阮榆什麼都不做,陪着支意做她想做的。
午餐後,支意先是去後花園剪了一束花,然後去遛狗。
她摸着球球的頭,一人一狗玩得很開心。
她好久都沒和球球玩了。
直到球球伸出舌頭舔她,阮榆才忍無可忍地開口:“小意,不要和它玩了,你別再摸它。”
支意不滿意地看向他:“你太多話了,你做事情的時候我幹涉過你嗎?”
“它舔你。”
“舔一下手怎麼了?球球從來不舔你你嫉妒了是不是?”
支意明知道他介意的是什麼:“我討厭它舔你。”
支意不再理他,繼續和球球玩。
阮榆叫了傭人上前要把球球帶下去:“小意,你陪它玩得夠久了。”
支意不放手,對他說:“你再多話就去練琴。”
“我可以去練琴,你要陪我。”
球球沒有牽繩,支意看着傭人把它帶了下去。
她無語地往回別墅走。
阮榆以爲她是要陪他去練琴,可她走到客廳就坐下了。
他剛準備坐到她旁邊,支意就躺下了,兩人座的沙發,沒有他的位置了。
他只能站在她面前,他知道她是故意這麼做的。
他忍着心酸問:“小意,不去練琴嗎?”
“你自己去。”
“爲什麼?你答應了要陪我。”
“我什麼時候答應你了?我都沒說話。”
聽她的語氣她在不高興,阮榆問:“小意,你爲什麼還在生氣?”
“你說呢?”
他不知道:“我是按照你的要求來的,你做自己的事我看着你。”
“那你爲什麼要幹涉我做事?”
“我只是不想要球球舔你。”
“這些都是你的借口,總之你也做不到一直盯着我看,所以你也不能再要求我。”
他覺得冤枉:“小意不對,我就是一直在看你。”
“你一直在看我爲什麼對球球有那麼大的意見?按理說你的目光應該一直在我身上才對,你看什麼球球。”
支意企圖用不講理來繞暈他。
阮榆皺眉:“我在看你難免會看到球球。”
“所以你的注意力還是沒有全部在我身上,你就是沒做到。”
他被支意說得腦子有點發懵。
“小意……”
“你自己也做不到的事情以後別來要求我。”
他知道支意在冤枉他,可他找不到理由去辯解。
晚上,支意沒給他開口的機會,她直接把臥室的門反鎖了。
打不開門的那一刻,他下意識地想要拍門,他克制住了。
他在門前站了十分鍾,最後懨懨地回了房間。
他睡不着,昨天也一夜沒睡。
他好想能抱着支意,可他現在只能抱着殘留着她味道的枕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