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念倒在地上。
宋胤上前看了一眼:“徹爺,她好像嚇暈了。”
“沒有,我很好。”
阮念站起來,微微鞠躬,尷尬道:“對不起司二爺,我對白葡萄酒過敏,喝了後就會做出匪夷所思的事,而且會全部忘記,如果騷擾到您,我真心道歉。”
司京徹看着面前拘謹的女孩,她雙手交握,儼然一副乖乖女的姿態。
完全不見剛才對他上下其手的囂張氣焰。
阮念的手心出了一層汗。
真不敢相信自己居然強吻了司京徹。
偷偷瞄了眼他的表情,完全一副高深莫測的冰山臉,看不出喜怒哀樂。
就在她腳趾摳地的時候,身後傳來腳步聲。
“徹哥,今晚我手氣不行,幫我打兩牌,不然我該破產了!”
周琅走過來,假裝不經意地看向阮念,“這位美女是……”
阮念看了眼司京徹,沒敢說話。
司京徹起身,長腿邁向牌桌,坐下後,看向努力假裝成隱形人的阮念。
“過來。”
阮念愣了下,不知道叫她幹什麼,小小地挪了幾步。
牌桌上有兩個人懷裏坐着美女,時不時給他們喂水果。
司京徹淡淡道:“我讓你過來。”
阮念忽然明白了他的意思,雖然滿心不願意,但她今晚犯了大錯,只能乖乖聽話,盡力彌補。
她垂着手走過去,在他腿上坐下。
司京徹的鳳眸中閃過一絲愕然。
牌桌上另外三個人看着阮念的動作,同時倒吸一口氣,變得目瞪口呆。
旁邊的周琅暗暗叫了句:“我滴乖乖。”
回頭小聲問宋胤:“這哪找來的神人,怕不是長了八個膽子。”
宋胤聳肩,人家只是一個二十一歲未經世事的小姑娘,純粹是誤解了徹爺的意思。
他幹咳一聲,提醒道:“阮小姐,徹爺是讓你坐在旁邊的凳子上,給他點煙。”
阮念的小臉蛋歘一下紅了個透。
真是沒法活了,今晚她已經第二次社死了。
“對不起。”
剛要起身,腰上忽然橫出一只大掌,穩穩將她按住。
“這樣也不是不行。”
司京徹發話,哪怕如坐針氈,她也只能硬着頭皮坐着。
很快,半局過去,輪到司京徹出牌。
對面那人笑道:“徹哥小心點,我手裏可沒多少牌了。”
阮念不太會玩牌,正神遊天際,頭頂忽然傳來磁性的嗓音:“幫我選一張。”
“我?”
阮念忐忑地從中間選了一張,扔了出去。
旁邊那人立馬笑了,甩出一張牌:“美女真會選,選到我的心坎上了!”
意識到自己選錯了,阮念咬唇看向司京徹:“對不起。”
司京徹倒是沒看出生氣的意思,從兜裏摸出一只金質打火機遞給她。
阮念這次反應很快,拿起桌上的雪茄,幫他點煙。
司京徹抽了一口,緩緩吐出一口白霧,正好輪到他出牌,旁邊人笑道:“徹哥,這牌你贏不了了,十萬塊先準備好。”
阮念聽得咋舌,一局就十萬塊,這裏坐的應該都是京市的頂層富豪了。
司京徹不慌不忙,掃了眼桌面,打出一張牌。
阮念看不明白他的套路,只見兩圈打下來,其他三個人臉色都變了。
最後,司京徹手裏的牌一把出完。
周琅激動地拍手:“還得是徹哥,打得好,替我報仇,狠狠宰他們仨!”
坐在對面穿着藍色休閒西裝的年輕人不滿道:“周老二,你耍賴,玩不過就搬救兵,咱們誰能玩得過徹哥。”
司京徹彈了彈煙灰,“繼續。”
接下來又打了幾牌,司京徹一直贏。
周琅道:“徹哥今晚手氣真好,有美女做伴就是不一樣。”
司京徹低頭看了眼懷裏的人。
阮念有點犯困,剛才還僵硬地坐在他腿上,這會兒已經軟乎乎地窩在他懷裏,一副上下眼皮快要打架的樣子。
按滅煙,司京徹道:“不打了,你們玩吧。”
他抱着阮念站起來。
沙發上,阮念包裏的手機忽然響起來。
阮念被驚醒,從司京徹懷裏掙扎下來,跑去接電話。
電話是路小芸打來的,問她跑哪兒去了,怎麼一個電話接這麼久。
阮念道:“我馬上回去。”
她轉身很恭敬地對司京徹道:“司二爺,我先走了,今晚的事真的很抱歉。”
說完,不等司京徹回答,便快步離開。
司京徹在沙發上坐下,宋胤給他倒了杯酒。
喝了一口,卻覺得沒什麼滋味。
又點了支煙,還是覺得少了什麼。
長指在腿上輕點幾下,他忽然意識到,原來是懷裏少了一個人。
“宋胤。”
沉沉的一聲。
宋胤:“徹爺,您說。”
司京徹把玩着酒杯,“你說,阮念現在最缺什麼?”
宋胤想了想,“以她家的情況,應該最缺錢。”
司京徹勾了勾嘴角:“很好。”
很巧,他多的是錢。
—
因爲阮念要回學校,她十點鍾就提前離開了。
剛到門口,剛好遇到陸時琛那群人出來。
“陸哥今晚這麼早就走,興致不好?”
馮柯殷勤地問道。
陸時琛擺了擺手:“沒什麼?”
馮柯好奇道:“看您回來喝了挺多酒,司京徹莫非請您喝酒了?太有面子了吧!”
黑暗中,陸時琛的臉上飛快閃過窘迫,支吾應了聲:“是喝了點。”
尹沫雪忽然扯了扯他的袖子。
陸時琛看到阮念,面色沉了沉:“你要回家?”
阮念不太想理他,只點了點頭。
陸時琛打量着她:“你不是說對白葡萄酒過敏嗎?我看你現在好好的。”
尹沫雪拉住他的手:“阿琛哥哥,你別說了。”
陸時琛道:“雪兒,你就是太善良了,她才一直囂張跋扈欺壓你。”
阮念冷眼看着他們一唱一和,只覺得可笑。
“尹沫雪,我一直欺壓你,你就是這麼告訴別人的?”
她看着尹沫雪,眯了眯杏眸。
尹沫雪往後退一步,躲在陸時琛身後,仿佛阮念真要欺負她似的。
陸時琛剛要訓斥,忽然看到什麼,立刻小跑到路邊。
“司二爺!”
阮念原本背對着馬路,聽到這一聲,脊背微微一僵。
黑色勞斯萊斯的後車窗降下,露出司京徹俊美淡漠的臉,他看了眼陸時琛,目光又看向不遠處那道纖細婉約的背影。
阮念不想留下繼續成爲陸時琛和尹沫雪play的一環,她對尹沫雪說:“人在做天在看,尹沫雪,你顛倒黑白,遲早會遭報應。”
說完,便直接離開了。
陸時琛舔着笑臉:“二爺,您回去了?”
司京徹的目光追隨着阮念離開的方向,連看都沒看陸時琛一眼,淡聲道:“開車。”
車窗升起,車子直接啓動。
陸時琛尷尬地摸了摸鼻子,轉身發現阮念不見了。
“她人呢?”
“走了,大概還在生我的氣吧,對不起,阿琛哥哥,我害的你們吵架了。”
尹沫雪弱弱地說道。
“不關你的事,是她小肚雞腸。”
沒得到司京徹的聯系方式,陸時琛心裏有些煩悶。
尹沫雪咬了咬唇,問:“你和她的婚事,還會如期舉行嗎?”
陸時琛被問得愣了下,“應該吧,爺爺很希望我娶她。”
“哦,那就好,我是真心希望你們幸福的。”
尹沫雪睫毛顫了顫,緩緩垂下的眸中閃過一抹暗芒。
—
阮念沿着馬路走了會兒,一輛勞斯萊斯忽然停在身邊。
副駕駛的車窗降下,宋胤臉上帶着微笑:“阮小姐,請上車。”
“不用了,我坐地鐵就行。”
阮念不想和司京徹扯上太多關系。
話音剛落,後車窗又降下,露出司京徹那張立體俊美又氣場強大的面容。
“上車,別讓我說第二遍。”
他的語氣透着不容置疑的命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