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姜又青在後喊了聲,假惺惺伸手來扶,“你怎麼樣,沒事吧。”
膝蓋撞地,紅了一大片,很痛。
但還是要強裝鎮定。
“沒關系的。”
拿了衣服去隔間中換,姜又青站在外跟我搭話,“摔得那麼重,真的沒事嗎?”
過去我跟姜又青算是好朋友,她想要演出,我便特地在自己的鋼琴獨奏會上讓她露臉,她想要融入圈子,我就帶着她結實圈層好友,她想要的,我都送她。
說是掏心掏肺也不爲過。
可被送走後,我向她求助,只是借七百塊而已,她卻借口推辭了。
人情冷暖在低谷時,體現的淋漓盡致。
“我真的沒事。”背對着隔間門口我回了聲,正要換上衣時被遮布被拉開,姜又青站在門口,張了張嘴,想要說些什麼,卻又驀然頓住。
狹窄卻明亮的隔間裏,我裸露的脊背暴露在姜又青的視線之下,原本是光滑潔白的脊背,骨骼線生長得又漂亮,如一塊生在身體上的天然美玉,是最適合穿露背晚禮服的。
可現在,這張背上卻密密麻麻,都是疤痕,紅色的褐色的,還有些不規則的,像美玉上的裂縫,層次不齊。
反應過來,我忙拉上了遮簾,穿衣服的手都在顫抖,眼淚一下不受控地掉下來。
分明藏得很好的,這下全被看到了,這三年的傷痛過往,都在脊背上了,這下可怎麼辦?
心緒不安地走出去,我想要跟姜又青解釋,讓她幫着隱瞞,可她早已經走了。—
段寒成晚上才到和香公館,這裏是段家的產業,他是最大股東,這趟是來視察的。
江助理用自己的身份辦理入住,在車裏將房卡交給段寒成,“您直接上去就好,明天我來接您。”
走出電梯門,姜又青就等在那裏,她招招手,“寒成。”
一絲煩躁爬上眉宇,段寒成越過她,徑直往前走,姜又青這三年像是耳濡目染學會了我那一套,學會了糾纏段寒成,“我就知道你會這個時間來,還沒吃飯吧,樓下餐廳還有位置。”
“走開。”
姜又青一笑,從他的左邊繞到了右邊,“去嘛。”
段寒成像是沒聽見。
“對了,我還遇見元霜了。”姜又青細心觀察着段寒成的微表情,他不動如山,波瀾不驚。
面上是淡的,心中終歸是有波動。
又走了幾步,段寒成才問,“她怎麼在這裏,真是晦氣。”
“你怎麼這樣說她?”姜又青笑着,笑裏卻不怎麼和善,“她這次好像變了很多,不過那股子高傲勁兒還沒改,我跟她說話,她都不理。”
這話怎麼聽都是刺耳的。
段寒成淡聲給了句,“我不理你,我也是高傲的了?”
姜又青笑僵了下,連忙找補,“你跟她又不一樣,她不是周家女兒了,沒了那層身份,誰都不如了。”
快要走到了房間,段寒成急着擺脫姜又青,她卻跟得緊,嘴上的話出來得更是快,“而且你知道嗎?我在更衣室看見元霜換衣服,她後背上都是傷疤,真不知道這幾年出去都幹了什麼好事。”
“你說什麼?”段寒成只當她在說笑,“傷疤?”
他們以爲我被送走這幾年再怎麼樣都有樊雲庇護,挨打?
更是無稽之談。
可姜又青又確確實實地看到了,她一臉茫然,“是的啊......我親眼看到的,都是疤,可嚇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