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磕頭
不等季臨淵開口，一旁的吳嬤嬤，忽然怪異地笑了一下。
而後走上前來，站到季臨淵身旁，居高臨下地看着她。
語氣裏，是掩飾不住的竊喜：“寧姨娘，您指使那青黛去給少爺小姐下藥一事，侯爺和夫人都已經知曉了。”
“眼下，那青黛已經被夫人下令關押起來了，侯爺和夫人看在您爲侯府開枝散葉的份上，不追究您的責任，您可別身在福中不知福了。”
吳嬤嬤的一番誅心之言，讓寧容菀只感覺一陣天旋地轉，幾乎要暈厥過去。
不，她雖然對兩個孩子失望，可是，那到底是從她肚子裏爬出來的親骨肉啊！
她又怎麼可能會舍得去害他們！
更何況，她此番離開侯府，日後總還要找機會，想辦法將兩個孩子帶走的。
雖然承煜和玉瑤在柳如月的教唆下，做了很多傷她心的事情。
但她同樣憐惜二人。
她看得出來，柳如月對他們並不好。
而現在，自己又失去了季臨淵的愛。
等到日後柳如月和季臨淵有了孩子，那承煜和玉瑤......一定會成爲柳如月的眼中釘，肉中刺！
寧容菀深知，如今柳如月尚且願意給兩個孩子一口飯吃，純粹是爲了用他們兩個來對付自己。
自己離開之後，柳如月沒了針對的人，必然不會對兩個孩子太好。
她說到底，還是要爲兩個孩子有所打算的。
現在被壞人唆使，有些變壞不要緊，只要自己日後好好糾正，一定能讓兩個孩子變回曾經那乖巧可愛的樣子。
虎毒不食子。
難道，季臨淵連這點信任都不肯給她嗎！
寧容菀失望地看着季臨淵，兩腮早已經滿是淚痕。
這是她無數次痛恨自己的無能爲力。
她沒有能力，直接離開這吃人的侯府。
難道，還要搭上青黛的性命嗎！
她忽然激動地滾下床來，也不顧自己穿着單薄，跪在地上不住地朝季臨淵磕頭。
【季臨淵，求求你，放過青黛！】
【我沒有指使青黛給承煜和玉瑤下藥，倘若我真的有心要害人，又豈會蠢到直接將把柄遞到柳如月的手中！】
【季臨淵，我求求你了，看在我們過去的情分上，幫幫我，幫幫青黛......】
寧容菀磕頭磕得邦邦響。
等到季臨淵反應過來時，她的額頭上已經腫起了一個大大的血包。
鮮血順着流進眼睛裏，看起來可憐又可怖。
饒是吳嬤嬤，看到寧容菀這副模樣，也忍不住嫌惡地往後退了一步。
“菀兒，你先起來！”
季臨淵看着寧容菀的傷口，心痛不已。
但寧容菀卻不知道哪裏來的力氣，死活不肯起來。
硬是趴在地上磕頭。
喉嚨裏還發出怪異的、破碎的聲音。
季臨淵皺眉道：“青黛一個伺候人的丫鬟，手裏怎麼可能會有藥呢？問她也不說，手上還端着給承煜的燕窩粥，這不是明擺着的事情嗎！”
他知道寧容菀想給青黛求情，也知道她若是能開口，將會如何辯解。
索性，他便將自己的懷疑掰開揉碎了，講給寧容菀聽。
只希望，菀兒不要再因爲妒忌心，一錯再錯！
季臨淵自認爲對寧容菀已經寬容到仁至義盡的地步了。
可寧容菀聞言，神色卻更加激動起來。
她拼命地搖着頭，用手語比劃着。
可因爲太激動，她的手語也不甚熟練，這一次，季臨淵硬是沒看懂她在說什麼。
鬧了這麼一通，季臨淵也累了。
也沒多少耐心再哄着她。
只丟下一句：“你好好休息，其他不要多想。”
便轉身離去。
然而，這時，寧容菀卻撲過去，迅速撿起木炭，在石灰板上寫下：【藥是我的。】
這四個字一出來，季臨淵的臉色瞬間黑如鍋底。
就在寧容菀以爲，自己說明了真相之際。
一抬頭，季臨淵那張陰沉的臉便猝不及防地闖入視線。
下一秒，本就疼痛不已的手，瞬間被一股大力握住。
疼痛瞬間彌漫至四肢百骸。
而男人那咬牙切齒的聲音也傳入耳中。
“你終於承認了！”
“果然是你指使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