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清晨，何雨柱輕手輕腳起身，看了眼仍在熟睡的吳有仁兄弟。昨夜吳有仁過來時他其實醒了，只是夜深不便寒暄。院裏晨霧未散，他照例先打八段錦，再練形意拳，最後扎半小時馬步——這習慣自拜師起雷打不動。
早飯過後，何雨柱獨自趕往取燈胡同。在福地洞天裏收了四十二枚雞蛋，又拎出兩只肥碩母雞。雞蛋統共五斤半，母雞分別六斤四兩和六斤八兩。他挎着竹籃拎着雞，疾步返回吳宅。
"香秀姐，"他將東西遞給正在晾衣的吳香秀，"師父托人弄的月子補品，籃子回頭還我。豐澤園還有活計，我先走了。"
趕到豐澤園後廚，何雨柱湊到吳寶田跟前："師父，那朋友給了兩只六斤多的母雞，按一萬二一只算，雞蛋兩萬六，正好把五萬塊花完。"
"倒是實惠，"吳寶田顛着炒勺，"市面上這品相少說一萬五。"
"聽說您要，他死活只收本錢。對了師兄，孩子取名了嗎？"
"按家字輩排，老爺子定的，叫吳家瑞。"
滿月宴當天，吳家院裏支起五張八仙桌。女方親戚占兩席，吳家父子各招待一桌朋友，餘下那桌留給自家人——吳寶田山東老家的親戚，如今在四九城就剩幾個廚行故交。因要待客，掌勺重任落在何雨柱肩上。吳寶田寫完菜單拍拍徒弟肩膀："今兒個，灶台就是你的江山。"
何雨柱忙完所有菜肴，終於能歇口氣。他坐在灶台邊嚐着自己做的菜，發覺這輩子的手藝比前世在新東方學的強了不止一星半點。畢竟現在跟着魯菜泰鬥學藝，又有這具身體的天賦和悟道石相助，自然不可同日而語。
吳家瑞的滿月宴散席後，何大清特意留下找何雨柱說話。
"柱子，今兒個的菜做得不錯，沒枉費你師父多年栽培。不過可別驕傲，還得繼續用功。得空回去看看雨水，丫頭總念叨你這個哥哥。"
晚飯時分，何雨柱注意到吳香秀心不在焉地扒拉着飯粒，便碰了碰身旁的吳有義："香秀姐這是怎麼了？晌午不還好好的？"
不等吳有義答話，吳香雲脆生生插嘴："姐姐在想中午來吃飯的那個大哥哥呢！"滿桌人頓時笑作一團。何雨柱恍然——原來香秀姐有了意中人。十九歲的大姑娘，先前因戰事耽擱，如今四九城太平了，看來師父家很快要辦喜事。
吳香秀羞得滿臉通紅，撂下碗筷就躲回了屋。
何雨柱湊到師父吳寶田跟前小聲問："師父，香秀姐相中的是哪家後生？"
"也是個廚子，祖傳的川菜手藝。小夥子比香秀大一歲，今兒他爹帶着來，本就有意讓倆人相看。沒想到兩個孩子都中意，臨走時他爹說了，過幾日就請媒人來提親。"
1949至1950年間，雖然新幣已全面取代金圓券，但因南方戰事未平，貨幣持續貶值。豐澤園再度爆發勞資糾紛，東家欒雪堂態度強硬，雙方僵持不下。
"師父，這回不會又鬧上公堂吧？"見飯莊裏人心惶惶，何雨柱忍不住打聽。
吳寶田瞪他一眼："做好你分內事！天塌下來有師父頂着。"
"我就是看大夥都在議論......"
"少打聽這些有的沒的！"
“遲早會有結果的，南方還沒完全解放，工農黨暫時顧不上這邊。等全國統一了，他們肯定會處理這些事。”
何雨柱覺得師父吳寶田看得很準。他來自現代，知道公私合營後，飯莊的工人都會成爲國家職工，最終肯定是工人勝利。
1950年的夏天越來越熱。隨着南方各省陸續解放，工農黨正準備全力解放灣灣時，阿美麗卡大統領突然命令第七艦隊開進閩灣海峽，企圖阻撓解放。這一舉動激怒了全國人民。
就在第七艦隊進入閩灣海峽的第二天，工農黨頒布了《龍國土地改革法》，全國隨即掀起土改熱潮。
豐澤園裏的人都在討論是否回老家分地。何雨柱對土地沒什麼執念，並不在意。
跑堂的張二莊湊過來：“柱子，你要不要跟我回老家分幾畝地？前幾天我回去，村裏的地主全被抄了，土地馬上要分給村民，我家也能分到幾畝。”
何雨柱笑笑：“莊子，謝了，我又不是你們村的，跑去分地不合適。再說我也沒時間種地。”
“你不種可以租出去啊，白拿糧食多好！”
“自己不種地卻收租子，那不成地主了？我可不想幹。還是當廚子實在，三畝地的收成還不如師父一個月工錢呢。等出師當了大師傅，娶媳婦生娃，日子更美。”
“也是，跑堂雖然掙得不多，可比種地輕鬆。現在工農當家，也不用怕客人欺負。”
張二莊點點頭，覺得有道理，便不再提這事。
何雨柱轉頭問正在休息的吳寶田：“師父，您想回農村分地嗎？”
“我老家在魯省，回去太麻煩。種地也不容易，年景好還行，遇上災年，忙活一年還得餓肚子。”
“還是師父想得周全。”
下午，何雨柱抽空去了取燈胡同，把六個小弟叫到一塊兒。
“今天叫你們來，就一件事。最近土改的事都聽說了吧，家裏有人想回去分地種地嗎？”
“柱子哥，我爹打算回老家，在城裏沒個正經活計，不如種地實在。”馬漢率先開口。
其他人也七嘴八舌附和起來。
“老人想種地能理解，你們呢？也想回去？”
“種地有啥出息？跟着柱子哥混才有奔頭！”
“少扯閒篇。回去告訴家裏人，別急着回農村。眼下太平了，國家肯定要建廠子，現在回去，往後招工趕不上趟，虧大了。沒事多認字看書，招工興許能占先。還有，你們跟着我倒騰糧食，往後得小心，這買賣指不定哪天就幹不成了。進廠子才是正經出路。”
“今天叫你們來就爲這事。多留意市面動靜。另外，在附近踅摸踅摸，看有沒有獨門獨戶的四合院出租，地方偏點、人少最好。找着了張虎去談，用你的名義租下來。往後別在我這兒碰頭，人多眼雜，不安全。”
“就這些。你們還有事沒？沒事就回吧。”
“柱子哥，這是這幾天的賬，你過目。”張虎遞上賬本。他是六人裏最年長的，字寫得端正，辦事穩妥，何雨柱讓他管賬。
“你們先回。”何雨柱翻着賬本頭也不抬道。
五人告辭後，何雨柱核對着賬目：本周賣出18只母雞、200斤雞蛋、300斤玉米，總計166萬。錢賬無誤，他籤了字。
“柱子哥，要是房東問租期咋說？”張虎問。
“先籤兩年。對了，你今年滿二十了吧？新婚姻法能娶媳婦了，有中意的姑娘沒？”
"還沒呢，我想多攢些錢再考慮婚事。"張虎不好意思地撓了撓頭。
"行吧，你先回去。娶媳婦確實要慎重，我送你出去順便鎖門，得睡會兒了。"
何雨柱送走張虎後，從院內鎖好大門。回到屋裏卻並未休息，而是徑直進入了福地洞天。站在無極殿的石階上，他眺望着眼前一望無際的草原。
五年光陰轉瞬即逝。自1946年冬來到這個平行世界，如今已是第五個年頭。當年那個半大孩子，如今已長成身高一米 ** 的俊朗少年。雖然年僅十五，但這副身軀遠比前世強健得多，這讓他倍感欣慰。
出衆的外表令人過目難忘，宛如"陌上人如玉，公子世無雙"。更難得的是身懷絕技，精通魯菜、川菜、譚家菜等諸多廚藝。最令他自豪的莫過於傲人的身高，在這年代可謂鶴立雞群。"超級大"。
"重型武器"，他不禁擔憂未來妻子能否承受。這般煩惱若在武則天時代，以他的條件至少能混個七品官。這無處安放的魅力啊！
收起遐想，何雨柱望向草原上悠閒吃草的牲畜。又到了撿蛋的時候，他背起自編的竹簍走向草地。
經過數年經營，福地洞天裏梅花鹿、狍子等數量雖未達預期，但其他牲畜早已超額完成目標：三百多頭豬、百餘只羊、上千只母雞和五百多只鴨子。
花了半個時辰，他終於收完上百個窩裏的蛋。每次撿蛋時他都羨慕那些能"一鍵收取"的穿越者。別人輕鬆搞定，自己卻要忙活半天，真是人比人氣死人。
將兩筐雞蛋放進西廂房後，餘下的都暫存山洞。看來得加快雞蛋的銷售了，否則變質就太浪費了。
山上的茶油樹終於開花了，很快就能收獲山茶油，多年的辛苦總算有了回報。黃花梨樹才長到一米高，這急不得，倒是種下的毛竹生長緩慢，從47年栽下至今快四年了，去年才開始大量冒筍，如今也只有一千多棵。看來得自己動手移栽一些，才能讓整座山早日被竹林覆蓋。
何雨柱啃完一只滷好的燒雞墊肚子，盤算這些年究竟吃了多少只。練武加上長身體，他每天在福地洞天裏至少得幹掉三只燒雞才不至於餓肚子。要不是他胃口太大，養的雞恐怕早該有幾千只了。
休息日一到，何雨柱照例回南鑼鼓巷的家。還沒進中院，賈張氏的大嗓門就飄了過來：“你們幾個沒福氣，分地這種好事都趕不上！我當年一聽 ** 要給老百姓分地，立馬把戶口遷回娘家，真分到五畝地。地給我兄弟種，每年白得四百斤糧食，口糧不愁！現在地分完了，後悔也晚了。以後娶媳婦還得找農村的，好歹能多份口糧。”
何雨柱聽着賈張氏得意的炫耀，差點笑出聲。眼下看似占便宜，等過幾年城市戶口和糧票掛鉤，有她哭的時候。當初看小說還奇怪，賈張氏在四九城住了十幾年，建國後居然沒混上城市戶口，原來症結在這兒。
這麼一想，賈東旭娶農村戶口的秦淮茹也說得通了。雖說秦淮茹模樣俊，可賈東旭家底厚實——1951年就買得起縫紉機的家庭，條件能差到哪兒去？八成是賈張氏嫌城裏姑娘沒工作，不如娶個農村的，好歹能白撿幾畝地的收成。
何雨柱不得不承認，賈張氏算盤打得精。要不是後來政策大變，這招確實能撈不少好處。可惜人算不如天算，逆着大勢折騰，活脫脫就是後世說的幾大悲劇：1911年淨身當太監、1949年投奔光頭黨、2000年學修BB機、2021年買恒大期房——個個都是“前途無量”。
何雨柱瞥見人群中洋洋自得的賈張氏，暗自搖頭嘆息，隨後轉身朝自家方向走去。
賈張氏盯着擦肩而過卻未打招呼的何雨柱，目光在他挺拔俊朗的身影上停留片刻，心裏暗罵：“空長一副好皮囊，連句人話都不會說！同住一個院子幾十年，半點禮數都不懂，活該打一輩子光棍，斷子絕孫！”
何雨柱剛踏進家門，何雨水便歡快地撲了過來：“哥，你可算回來了！你不在家，我都想你想得掉眼淚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