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清瑤攥緊了手裏的筷子,臉上的笑容險些裂開,她硬生生忍住,擠出聲音:“是、是嗎?那可能是春天到了,貓了。顧知青你忍忍,過陣子就好了。”
“?”顧南庭挑眉,重復了一遍這個詞,眼底帶上一點意味深長,“沈知青懂得挺多。”
沈清瑤臉一熱,知道這家夥又在故意曲解,暗暗罵了自己一句嘴快。
旁邊幾個女知青聽着這番對話,總覺得哪裏怪怪的,卻又說不上來。
宋昭昭趕緊打圓場:“咱們這兒靠着山,野貓野狗是多。顧知青你要是怕吵,睡覺前把窗戶關緊點。”
“多謝宋知青提醒。”顧南庭客氣了一句,目光卻仍鎖着沈清瑤,“不過我聽說,有些野貓看着溫順,爪子卻利得很,還會撓人。光關窗戶……恐怕防不住。”
沈清瑤聽出他話裏的警告,心裏那股火“噌”地又冒了起來。
她抬起頭迎上他的視線,臉上笑容無懈可擊,眼神卻亮得驚人,帶着一股故意裝出來的天真與好奇:“顧知青對貓這麼有研究啊?該不會……以前被貓撓過吧?聽說被撓了可疼了,還得呢!顧知青你打過針嗎?怕不怕?”
她這話問得又快又脆,一臉“我純粹是關心你”的表情。
飯桌上徹底安靜了。
連陸雲崢都停下了咀嚼,愕然地看向沈清瑤,又轉向顧南庭。
顧南庭拿着筷子的手頓在半空,顯然沒料到沈清瑤會這麼“勇”,直接懟回來,還懟得如此……清新脫俗。
他看着她那雙因挑釁而格外明亮的眼睛,裏面閃動着毫不掩飾的、狡黠又帶點小得意的光。
然後,顧南庭忽然低低笑了一聲。
笑聲很短,很輕,卻莫名聽得人頭皮一緊。
“撓過。”他放下筷子,身體微微前傾,隔着桌子看向沈清瑤,聲音壓低,帶着只有兩人能懂的寒意與……一絲興味,“不止一次。不過,撓我的貓,最後都沒什麼好下場。”
他頓了頓,慢悠悠地補充:“有的,爪子被我一拔了。”
“有的,關進了籠子,只能看我心情給點吃的。”
“還有的……自己跑丟了,後來聽說,在野地裏餓得皮包骨,最後也不知是凍死的,還是被什麼東西叼走了。”
他每說一句,沈清瑤臉上的笑容就僵硬一分,後背的汗毛倒豎一分。
等最後一句說完,沈清瑤只覺得自己的笑容已徹底石化在臉上。
顧南庭欣賞着她眼中那一閃而過的驚懼,滿意地靠回椅背,恢復了那副雲淡風輕的模樣,仿佛剛才那些血腥的話與他全然無關。
“所以,”他總結道,語氣甚至稱得上溫和,“沈知青,喜歡小動物是好事,但也要注意安全,離那些不聽話的野貓野狗遠點。你說,是不是這個道理?”
沈清瑤:“……”道理你個大頭鬼!
你個變態!心理扭曲!
她在心裏瘋狂咆哮,臉上卻只能努力維持表情,巴巴擠出一句:“……顧知青說得都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