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風蕭瑟,月下獨影!
畏冷的雲茗雙手搓擦着臂膀,翹首以盼的頻頻望向前院。
不知爲何,與許山僅有的一次坦誠相待,讓現在的她,卻心系着那名登徒子的安危。
是怕他暴露了假太監的身份,牽連了自己?
還是他被陛下所賞識,自己杞人憂天?
亦或者,平靜如水的心境,因爲他的出現,而有了漣漪?
不管是哪一條,現如今的她心急如焚。
‘咔嚓。’
後院梅園內,枯枝被踩斷的聲音,在靜謐的永壽宮,顯得如此突兀。
聞聲後的雲茗,下意識側目,機警的質問道:“誰?”
“誰在園內?”
好奇心的驅使,讓她探頭望去。
月光下,那道熟悉且高大的身影,緩緩浮現在了她的眼簾。
“許,許山?你……”
未等雲茗把話說完,七步成詩的許山,一邊朝着她走去,一邊抒情的演繹道:“勸君莫惜金縷衣,勸君須惜少年時。”
“有花堪折直須折,莫待無花空折枝!”
‘咔!’
順勢摘下花枝的許山,赫然來到了雲茗面前。
“青天無雲月如燭,露泣梨花白如玉。”
“子規待夜啼到明,美人獨在空房宿!”
‘咕嚕!’
一時間,被許山的詩句,整破防了的雲茗,內心波瀾起伏!
第一段詩句,更像是抒發他此時的心境。而第二段,則道出了深宮鎖幽怨的自己。
他爲何這般懂我?
就在雲茗失神之際,那散發着幽香的花枝,已然抵到了她的面前。
四目相對,感受到對方那炙熱的眼神。雙耳發鳴的雲茗,亦能聽到自己不斷加速的心跳聲。
“空賜羅衣不賜恩,待熏香後待銷魂……”
“啊!”
許山俯身的細嗅,嚇得雲茗下意識後退一大步。
‘啪。’
可未等她站穩,霸道的許山,一把把其拉了過來。
不容分說的直接公主抱了起來。
“你,你要做什麼,小許子?”
“秋香她……”
“她在門口給我們守夜呢。”
‘咣當。’
順勢把房門踢關上的許山,抱起雲茗便朝着閨帳裏走去。
雖入宮以來,雲茗還未侍寢過皇上,可進宮前,嬤嬤可都教過她房中之術。
故而,雲茗自然清楚身前這個假太監,想要做什麼。
“不,不可以的許山!”
“知道我爲你所作的這首詩,最喜歡那一句嗎?”
“有花堪折直須折,莫待無花空折枝!”
“聲音小一點,別讓外人聽到嘍。”
“你……”
‘啪嗒嗒。’
就在許山欲行不軌之事,雲茗也都已經半推半就的放棄抵抗之際……
門外突然響起了秋香急促的敲門聲。
“娘娘,許公公……”
“慈寧宮容嬤嬤,帶人來宣讀太後懿旨了。”
“嗯?”
“我去他大爺。”
在許山罵罵咧咧說這些時,順勢從他懷中掙脫出去的雲茗,連忙整理着自己的妝容。
她那瞥向許山的眼神,驚恐且貪慕,甚至還夾雜着留戀。
“以後,不許再這樣了。”
想要拿出娘娘的威風,來呵斥對方,可當雲茗,說出這話時,更像是欲擒故縱。
‘啪。’
當其話說完,許山放肆的朝她臀部拍了一下,隨即補充道:“你遲早是老子的。”
“你……我……”
“茗妃娘娘,出來接旨!”
伴隨着容嬤嬤這一嗓子,不敢再停駐的雲茗,連忙出去。
“後宮茗妃,舉賢有功……晉升貴婦,賞……”
待到容嬤嬤宣讀完這份懿旨之後,如夢如幻的雲茗,謝恩接旨!
起身之後,她便看到許山與容嬤嬤親切的攀談。
“許公公,大內總管的服飾,老奴也一並幫您帶過來了。”
“您試一試合不合身。”
“有勞容嬤嬤。”
聽到這番對話,看到許山換上象征敬事房最高權力的大內總管服時,雲茗及秋香不敢置信的面面相覷一番。
不是,這個假太監到底有何魔力,能讓整個後宮畏懼如虎的林太後,如此器重和賞識?
當容嬤嬤大張旗鼓的離開之後,秋香識趣的說道:“娘娘您繼續和許總管,商量大事。”
“奴婢在前院給你們守着。”
聽到這話,驚慌失措的雲茗,連忙伸手道:“不要!”
“啊?”
“那,那個許總管,明天還要陪王伴駕。天色不早了,他要養精蓄銳!”
“有什麼事,我們後再說!”
“秋香,本宮乏了,你伺候本宮歇息。”
說這話時,雲茗都不敢與許山對視。心如小鹿撞撞的她,直至聽到許山請安離開後,才敢扭頭望向那道高大的身影!
“娘娘,許總管可真厲害!”
“以後,有他替您出謀劃策,咱在這後宮就不會被那些狗眼看人低的奴才欺負了。”
望着房間內,琳琅滿目的賞賜,秋香歡呼雀躍的說道。
而聽到她這話,內心悸動的雲茗,腹語道:“別人是不欺負了,可他卻沒閒着!”
“他好壞!可我……爲什麼恨不起來?”
第二天一早,陪王伴駕的許山,剛抵達御書房外,便聽到夏羽龍顏大怒的咆哮!
“林相身體抱恙?”
“武侯老邁,精神欠佳?”
“文武百官,近半數今請假?”
“朕第一次出宮首秀,他們便給朕一個下馬威嗎?”
“還是說,自知大夏文壇蕭條,生怕在大楚使團面前丟這個人?”
“他們的臉是臉,朕的就不是嗎?”
這是自夏羽登基以來,第一次出宮首秀。
文武兩大集團的首腦,全都沒有出席,這本身就足夠諷刺的了。
如若,再在書山文廟前,輸了此次中秋雅集,那他這個皇帝,可就丟人丟大發了!
“陛下息怒!”
“小的……”
“願以此身長報國,筆陣獨掃千人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