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呀，像地主盯着長工活似的。”
“人家光坐着，氣質就跟活的人不一樣。”
“不過我真有點好奇，楚老師怎麼賺到這麼多錢的？”
“對啊，他錢哪兒來的？”
“你們這些人，整天疑神疑鬼，閒的吧？”
“呵，原始資本積累哪有不髒的？問問怎麼了？”
“腦殘粉別在這兒護主，我們有權利知道！”
彈幕越刷越多，漸漸吵成一片。有幫楚晟說話的，也有不停質疑的，兩邊越鬧越凶，眼看收不住場。
導演組很快注意到了。
“怎麼回事？”王證魚問副導演。
副導演推推眼鏡，苦笑道：“楚老師太有錢了，有人懷疑他財產來源，說什麼資本原始積累都是罪惡。”
“他們懂個屁！”王證魚直接罵了出來。
“算了，網友也是被各種假消息騙多了。”張航西在一旁勸道。
說起來，這事也挺無奈。如今互聯網發達，信息滿天飛，大家接觸消息的渠道多了，可真假也難辨。
再加上有些人生活不如意，又躲在匿名網絡背後，說話不用負責，就成了所謂的“鍵盤俠”。遇到看不順眼的事，立刻站在道德高地上指責別人。他們所謂的正義，不過是自己痛快，本不管事實怎樣。
這些人只信自己願意信的。**？不重要。
鍵盤俠圖的就是發泄。
就像現在，楚晟怎麼致富的並不重要，重要的是他們覺得自己有“知情權”。楚晟不解釋，那就是來路不正。
互聯網時代，人性有時就這麼不堪。
“現在怎麼辦？”王證魚看向張航西。
“能怎麼辦？”張航西也頭疼。
這事說大不大，說小也不小。王證魚想了想，說：“要不讓黃老師、何老師他們私下問問楚老師吧。”
張航西點點頭，這倒是個辦法。
消息傳到了正在林中歇息的黃擂幾人耳中。
耳機裏的聲音讓黃擂眉頭一緊，臉上頓時露出不快。
何老師的表情也沉了下來。
鵬鵬他們沒接到導演組的通知，倒還什麼都不知道。
關於楚晟財富的來源，黃擂和何老師心裏其實都存着疑問。
楚晟看起來不過四十出頭，算是七零末或八零初生人。
照他收購漫威、扎克伯格的時間倒推，九十年代他就已經很有錢了。
這就讓人琢磨不透了——一個二十多歲的年輕人，當初是怎麼賺到那麼多錢的？
他們當然不會主動去問楚晟，哪怕滿心猜測，也只能放在心裏。
沒想到節目組卻希望他們問問楚晟，能否澄清一下，因爲直播間裏觀衆議論紛紛。
兩人對視一眼，都有些爲難。
“怎麼了？”
楚晟注意到他們的神色，開口問道。
“呃，楚老師……”何老師猶豫了一下，還是硬着頭皮說，“直播間的觀衆都很好奇，您這麼年輕，是怎麼積累起這樣一份家業的？”
這話一出，直播間所有觀衆的目光都聚焦到了楚晟身上。
導演組這個安排確實聰明，何老師問的，正是大家最想知道的。
楚晟聽了先是一愣，隨即笑了。
“你們也挺好奇的吧？”
他看向黃擂他們，嘴角帶着笑意。
幾人有點尷尬，但還是點了點頭。
身家千億的超級富豪，他的發家史誰不好奇呢？這就像一部引人入勝的傳奇，讓人忍不住想探究究竟。
“您要是覺得不方便，不說也沒關系的。”黃擂想了想，還是補充道。
無論如何，這屬於個人隱私，楚晟有權不說。直播間裏有些人嚷嚷什麼知情權，黃擂心裏明白，那不過是滿足自己的好奇心罷了，哪來什麼知情權。
按理說，黃擂不該這麼勸——楚晟如果說了，對節目熱度肯定大有幫助。但他過不了自己心裏那關。
楚晟聽了卻笑起來，似乎挺滿意，擺擺手說：“沒什麼不能說的。”
他語氣輕鬆地接着講：“我父母都是知識分子，祖輩也是。他們在那個特殊年代受到沖擊，後來補發了一筆工資。我爸媽本來打算把那筆錢留給我，以後娶媳婦用。”
聽到這話，直播間裏不少觀衆都笑了——除了年輕不懂的，上點年紀的人都明白這話裏的意思。
許多華人家庭都有這樣的習慣：把家裏的錢都存起來，留着孩子以後讀書、結婚用。
“那您後來用那筆錢做什麼了呢？”
何老師敏銳地察覺到關鍵——這筆錢一定派上了大用場。
說不定在楚晟創業的路上，它還起到了決定性的作用。
楚晟笑了笑，接着說道：“我十二歲那年，明珠那邊開始發行認購證。我從報紙上看到消息，就去找爸媽商量，說想支援國家建設。”
“啊？”
大家都愣了一下。
只聽楚晟繼續說：“那時候爺爺也還在世，他們都很支持我的想法。於是家裏就把所有的存款都拿出來，買了認購證。”
嘶！
黃擂吸了一口涼氣，整個人都呆住了。
他看向楚晟，聲音有點發抖地問：“楚老師，您買了多少？”
“其實也不算多。”
楚晟搖搖頭：“我記得當時是三十塊錢一張，大概買了五千張吧。”
**！
！！！
！！！
直播間的彈幕瞬間炸開了鍋。
“我的天！”
“九二年就能拿出十五萬的家庭，絕對不是普通人家！”
“樓上動動腦子，人家都說了，那是四位老人**年代補發的工資。”
“哦，原來是蹲牛棚換來的。”
“肯定的，都說了是知識分子，那時候肯定不容易。”
“你們這些不懂的人，本不知道認購證有多值錢。”
“就是，沒文化真可怕。”
“什麼意思啊？”
“不明白，認購證到底是什麼東西？”
“我也好奇！”
“………………”
整個《向往》的直播間裏，觀衆全都沸騰了。
大家都特別好奇，這個認購證到底是什麼來頭。
畢竟除了老股民和了解國內金融史的人，很少有人知道九二年發行的認購證意味着什麼。
但黃擂不一樣，他是知道的。
他深深吸了一口氣，看着一臉懵的鵬鵬等人，開口解釋：“你們年輕人可能沒聽過認購證。我這麼跟你們說吧，後來的人都叫它‘九二發財證’。”
？？？？
？？？？
不僅鵬鵬他們，連直播間的很多觀衆也完全摸不着頭腦。
“黃老師，這是什麼意思？”一旁的何囧問道。
他不，自然也不懂這個。
“九二年的股市，可以說是這個國家第一次批量制造百萬富翁。”黃擂平靜地說出了答案。
就這麼一句話，讓所有人都吃了一驚。
“百萬富翁……也不算很厲害吧？”意興猶豫了一下，小聲說道。
其他幾個年輕人也露出不解的表情。
畢竟他們都是藝人，收入不低，一百萬對他們來說確實不算大錢。
就連直播間的很多觀衆也覺得沒什麼——現在北上廣的房子，隨便一套都要上千萬。
黃擂好像知道他們在想什麼，撇撇嘴說：“你們懂什麼，那可是三十年前！你們知道那時候的一百萬是什麼概念嗎？”
大家一臉困惑地搖頭，黃擂便開口說：“對普通人來說，那時候的一百萬絕對是富有的標志。我記得前兩年有位師大的教授發過研究報告，說考慮貨幣供應、物價、社會地位這些因素，八十年代中期的萬元戶，大概相當於現在的三百萬。你們想想，一百萬放到今天值多少？”
**！
！！！！
！！！！
這下所有人都愣住了。
一萬等於三百萬？
要是一百萬，那不就是三個億嗎？
看着大家驚訝的表情，黃擂笑道：“這下明白有多厲害了吧？”
“黃老師，那這和**爸爸買的認購證有什麼聯系呢？”熱八在一旁不解地問。
雖然黃擂解釋了**十年代百萬富翁的意思，但這和楚晟有什麼關系？
不僅熱八好奇，鵬鵬等人，還有直播間的觀衆們也都想知道。
這一次，黃擂沒再解釋，而是看向了楚晟。
顯然，這事還得楚晟自己來說。
楚晟笑了笑，神情輕鬆地說：“其實也沒什麼，那時候認購證還是個新東西，主要就是拿着它參加搖號，中了就能買新股。有點像現在打新。”
“只不過當時的人少，中籤率特別高。”
“新股屬於一級市場，所以買了認購證再轉到二級市場就能賺錢。剛開始發行價是三十塊一張，後來最高漲到差不多一萬。”
楚晟說完，直播間的觀衆和現場的鵬鵬、意興等人都驚呆了。
三十塊的成本，最高能賣一萬！
這意味什麼，不用多說。
要知道，楚晟剛才提到，他家買了整整五千張認購證！
天啊……
對直播間的觀衆來說，楚晟這段發財經歷聽起來簡直像故事。
三十塊買的認購證，最高能賣一萬？
太不可思議了！
可這偏偏是真的，而且合法。
黃擂和何老師看着楚晟，一時都不知道該說什麼。
楚晟只是笑笑，顯得很平靜。
其實他大概明白黃擂他們爲什麼關心他財富的來源——無非是直播間裏大家議論紛紛。
但楚晟能理解。
這不是觀衆們智商不夠，而是人容易被看到的訊息影響，匆忙做出判斷。這是信息環境造成的，談不上智力高低。
這時候，直播間裏早就炸開了鍋。
“我的天！”
“我真服了，三十變一萬？開玩笑吧？”
“作爲一個炒了二十年股的老股民，我作證，那時候真的像撿錢。”
“真的假的？”
“絕對真的，我叔叔就這樣發家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