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晟笑了笑，向何老師解釋：“企鵝當時確實拿到了，但融來的錢幾乎都花在了添置服務器上。用戶量猛增，卻遲遲看不到盈利的希望，方因此不願意再追加。”
說到這裏，楚晟語氣輕鬆地繼續道：“當時馬華騰他們先後找過搜狐、新浪、雅虎、金蝶、聯想，想爲企鵝爭取融資，但都被拒絕了。到了千禧年第四季度，企鵝的注冊用戶可能在半年內就會突破一億，可是全國沒有一個人願意買它的股份，沒有人意識到企鵝的流量將來會變得多麼值錢。”
聽了他的話，衆人都愣住了。
誰也想不到還有這樣的事。
那可是企鵝啊！
居然在千禧年的時候，沒人看得上。
“那些人現在腸子都悔青了吧？”
鵬鵬脫口而出。
楚晟頓時哈哈大笑，點頭道：“你還真說對了。”
確實是這樣。
當年被稱爲“小超人”的李澤凱曾擁有企鵝百分之二十的股份，卻爲了一個自以爲規模宏大的收購計劃，把企鵝的全賣了。
那時李澤凱把手頭的大量抵押給銀行，貸了一百八十億元，用來收購電訊業巨頭港島電訊。雖然收購最終成功了，但放到今天，他當年那百分之二十的企鵝股份，市值接近千億美元，光是零頭都比港島電訊的市值高。
別說他了，換作任何人，心裏都不會好受。
此時此刻，向往直播間的觀衆人數超過一千五百萬。
其中絕大多數人，並不清楚如今市值幾萬億的企鵝集團，當初是怎麼起步的。
所以當楚晟說出企鵝集團曾經無人問津的往事時，大家都感到非常意外。
其實從九十年代到千禧年初，國內的創業者，真的很艱難。
這一點，沒有親身經歷過的人，是很難體會的。
在楚晟的記憶裏，那些不務正業卻滿懷**的中年人，大多崇拜牟其中，他們迷信野路子，認爲那樣才是真正的商業天才。
而廣大的青年學生，則把史玉柱當作偶像，夢想着自己有一天也能憑知識和才華致富。
馬華騰和這些人都不一樣。
他家庭條件優越，父親在九十年代就能買得起奔馳車，甚至能拿出五十萬給他創業，這背後的意味不言而喻。
所以，即便當年陷入困境，他也和大多數創業者不同。
楚晟沒提馬華騰的家境。
他笑了笑說：“那時候企鵝正艱難，我本來沒想投錢，但看在交情上，就當是幫朋友一把。”
何老師和黃擂互相看了一眼，都從對方眼裏讀出了驚訝。
何老師輕聲問：“那……您是企鵝的股東？”
“對。”楚晟點頭。
黃擂跟着問：“您當時買了多少股份？”他頓了頓，又說：“應該不多吧？”
楚晟想了想，笑着解釋：“因爲和馬華騰關系好，我就多買了一些。不過是用南非一家基金的名義持有的。這些年賣掉一部分，也被稀釋了一點，現在還剩下百分之二十多。”
黃擂聽完，整個人愣住了。
意興看他表情不對，問道：“黃老師，怎麼了？”
黃擂向來沉穩，見過不少世面，很少這樣失態。此時他卻張着嘴，一臉發懵。
直播間的觀衆也感到好奇，有人退出直播間去查資料，覺得楚晟的話似曾相識。
黃擂回過神，盯着楚晟，認真地問：“楚老師，南非標準基金背後的大股東……不會是您吧？”
楚晟笑起來：“黃老師居然知道這家基金？”
他等於默認了。
黃擂一下子站起來，眼睛睜得老大，看着楚晟說不出話。
何囧見他反應這麼大，忙問：“黃老師，怎麼了？”
黃擂快速解釋道：“南非標準基金就是企鵝最大的股東，一直全力支持馬華騰——那家公司是楚老師的啊！”
篝火邊的所有人都驚呆了。
鵬鵬正在喝水，一口噴了出來。被噴到的意興也毫無反應，只是愣愣地望向楚晟。
這位竟是企鵝真正的大股東？
太難以置信了！
企鵝集團市值三點五萬億港幣，持股超過百分之二十、價值約七千億港幣的南非標準基金，竟然是楚晟的公司。
黃擂這句話一出，直播間瞬間沸騰。
“真的假的？”
“楚老師自己都承認了，還能有假？”
“太強了，我支持楚老師。”
“千禧年的時候，楚老師才二十歲吧？”
“天賦果然天生不一樣。人家二十歲企鵝，我二十歲還在談戀愛。”
“哈哈哈哈哈！”
“老公你太棒了！”
“說真的，熱八這位嗲，有點不一般啊。”
“是啊，可他們倆年紀好像就差十來歲。”
“這個嘛，嗲和女兒的關系，有時候大家也明白的。”
“嘖嘖，有錢人的花樣真多！”
“………………”
整個直播間的彈幕，全都在議論這件事。
有去查了資料的觀衆回來，也在彈幕裏補充說明：現在企鵝持股超過百分之二十的，只有馬華騰和南非標準基金。
而且，兩邊的股份加在一起，正好超過百分之五十一的絕對控股線。
也就是說，
這些年來馬華騰能一直掌控企鵝集團，正是因爲無論股份怎麼變化，他只要和南非標準基金聯手，就能牢牢把握大局。
怪不得楚晟說自己跟馬華騰很熟，這簡直是鐵打的交情啊！
………………
草原上的篝火邊，
大家漸漸回過神來。鵬鵬趕緊幫意興擦了擦臉，等收拾妥當，衆人再次看向楚晟。
“嗲，原來您是企鵝集團的大股東呀。”
熱八一臉興奮地說：“那我以後是不是不用愁沒戲拍了？”
畢竟企鵝集團在國內文娛圈實力很強。
熱八以前不知道，現在知道了，自然不想錯過機會。
楚晟瞪了她一眼，沒好氣地說：“你少說兩句！就你那演技還是先好好學學、沉澱一下吧。演了幾部偶像劇就飄了，真把自己當影後啦？”
好家夥！
看着楚晟這麼直接地訓熱八，在場的人都愣住了。
連熱八自己也有些不好意思地低下頭。
她懂楚晟的意思。
自從加入嘉行娛樂，靠着自己的長相和公司的力捧，她一下子紅了。
但那之後，熱八接的角色幾乎都是同一種類型。
甚至一年前，還被傳出因戲生情，和某位當紅小生扯上關系。
要不是楚晟把她接過來，熱八那時候都快抑鬱了。
“楚老師，熱八其實也挺努力的……”
何老師見狀，連忙替熱八解圍。畢竟這麼多觀衆看着，真讓熱八太難堪也不好。
沒想到熱八自己卻很坦然，吐了吐舌頭對何老師說：“沒事的何老師，我這大半年沒少**嗲訓，今天這還算輕的呢。”
說完，
她看向鏡頭，誠懇地說道：“觀衆朋友們，很抱歉之前演的一些角色不夠好，主要是我能力還不足，以後我會更努力的。”
看到熱八這麼大方坦誠，大家都有些驚訝。
畢竟誰也沒想到，熱八會是這樣的態度。
楚晟到底有什麼魔力，能讓她改變這麼多。
而楚晟此時卻一臉平靜，淡淡說道：“人不管做什麼，都得認清自己的位置。當年企鵝剛起步的時候，馬華騰還親自扮過女客服呢。”
？？？？
？？？？
聽到這話，大家都很意外。雖然楚晟剛才提過一句，但沒人細問。
現在他又說起來，衆人都好奇起來。
“楚老師，您不是開玩笑吧？”
鵬鵬向楚晟問道。
楚晟聳聳肩，解釋道：“企鵝最早的客服就是馬華騰自己。剛推出的時候，爲了拉人氣，沒人聊天他就自己去陪聊，有時候還得換頭像假裝女生，好讓社區顯得熱鬧一些。”
此話一出。
直播間裏的觀衆們立刻樂開了花，誰也沒料到馬華騰還有這麼一段趣事。
節目組那邊。
導演王證魚盯着屏幕上不斷滾動的彈幕，笑得合不攏嘴。
這在整個國內綜藝史上都是頭一回，偏偏讓自己給碰上了，夠他自豪一輩子。
至於楚晟在節目裏具體說了什麼，對王證魚來說已經不那麼重要了。
無論他說什麼，向往節目組都已經和他緊緊聯系在了一起。
況且，以楚晟的身份和能耐，本不需要節目組替他心。
他自己就能擺平所有問題。
“準備收工吧，時間差不多了。”
王證魚定了定神，向工作人員吩咐道。
今天的直播時長已經足夠，沒必要再繼續下去。
節目組必須通盤考慮，雖然楚晟帶來的關注度很高，但他們做的終究是一檔節目，不能始終圍着他一個人轉。
另外，王證魚也在琢磨，怎麼才能讓楚晟更多地參與到節目互動中來。
如果一直讓他坐在那兒講故事，時間久了觀衆難免會感到單調。
當然，這只是他個人的想法，具體怎麼安排還得和楚晟、黃擂他們商量。
畢竟楚晟和普通嘉賓不一樣。
通常來說，節目組對邀請來的嘉賓有着絕對的話語權。
說得直白點，導演組怎麼安排，嘉賓就得怎麼配合。
以前藍鯨衛視某檔節目就曾發生過藝人因過度勞累而出事的案例。
但現在，在《向往》這裏，這條規則放在楚晟身上卻行不通。
畢竟楚晟的身份擺在那兒，絕不是節目組能隨意指揮的人。
王證魚心裏清楚，《向往》這檔節目能否繼續辦下去，或許就在楚晟一念之間。
因爲他的身份實在太特殊了。
………………
很快，節目組的通知傳到了黃擂這邊。
黃擂明白王證魚的用意，笑了笑對大家說：“好了，今天差不多就到這兒吧，明天還得活呢。”
“啊？”
幾個年輕人一愣，這才想起明天還要繼續砍樹蓋房子。
“天哪！”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