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她哥現在都回來了,給錢那肯定直接給蘇婉婉了。
陸霞還沒想到這一層,經於偉這麼一提醒她也反應過來。
陸霖川每個月都寄五十塊錢回來,比陸建國和張翠芬的工資都要高,他們老倆口的工資一個月加起來也才六十多。
這些年她和於偉都沒有工作,全靠張翠芬聰明把陸霖川寄回來的錢都攥在手裏,她們一家人才有好子過。
要是陸霖川直接把錢給蘇婉婉了,那不就沒她們的事兒了。
絕對不行!
她剛看中了一條新裙子想買呢。
……
這邊蘇婉婉還沒反應過來就被陸霖川拉進了屋。
剛才打架的時候沒什麼感覺,這會子蘇婉婉才覺得臉上傳來一陣刺痛感。
不算很疼,但有點難受,她皺了皺眉。
看着她臉上被抓出來的幾道紅痕,陸霖川心裏有些不是滋味。
“陸霞經常這樣欺負你嗎?”
蘇婉婉沉默不語。
陸霖川也覺得自己是問了一句廢話。
這不是已經很明顯了嗎?
他轉身去包裏找消紅腫的藥膏,平時軍營裏訓練多難保有個磕磕碰碰的,幸好他有隨身攜帶這些藥的習慣,這不現在就派上用場了。
見陸霖川拿着藥過來運勢要給她擦,蘇婉婉連忙伸手過去試圖把藥拿過來。
“我自己來吧。”
陸霖川手臂一伸躲開了她的手。
“我替你擦。”
這裝藥的盒子和裝雪花膏那種一樣,扭開一股清新微苦的味道就彌漫開來。
陸霖川伸手挖了一點在蘇婉婉傷口上塗塗抹抹,他手指微涼,動作輕微間帶了點癢意。
雙目緊盯着蘇婉婉的臉,神色認真,呼吸間灼熱的氣息噴灑在她的臉上。
這距離實在是太近了,蘇婉婉有些受不了了,下意識地偏頭躲了一下。
陸霖川還以爲是他力氣用大了:“怎麼了,疼嗎?”
蘇婉婉搖了搖頭:“不疼。”
她總不可能說是她不好意思了吧,這也太丟人了。
安安乖乖的坐在一旁看着他們,聽見陸霖川的話,他也歪着頭看蘇婉婉。
“媽媽,你很熱嗎?”他突然問了一句。
蘇婉婉下意識地回答:“沒有啊。”
聽見她說沒有,安安像是有些想不通的樣子,他指了指自己的耳處,又問:“那你這裏怎麼這麼紅啊?”
蘇婉婉腦中空白了一瞬,忽然有種想要腳趾抓地的羞恥感。
她的僞裝就這樣被自家兒子給戳破了。
“啊……好、好像是有點熱。”
“媽媽騙人,剛才媽媽還說不熱呢。”安安絲毫不給她面子。
看着面前人耳朵一點點紅透了的樣子,陸霖川怎麼可能還不明白?
她這是不好意思了。
陸霖川難得看她這模樣,覺得有些可愛,唇角也慢慢勾了起來。
看着已經恨不得鑽進地裏了的女人,陸霖川開口替她解了圍。
“好了,別鬧你媽媽了。”
陸霖川繼續給她擦藥,蘇婉婉也就是羞恥了那一下,過一會兒就拋諸腦後了。
看到他眼中的關切,蘇婉婉還是沒忍住問他。
“爲什麼?”
“爲什麼會站在我這邊?”
“婉婉,你是我的妻子。”陸霖川停頓了一下,又鄭重道,“我們才是真正的一家人。”
從夢裏發生的事情來看,陸霖川應該是不喜歡她的,畢竟回來就和她離婚了。
而且他六年沒有聯系過她們母子,這個是不爭的事實,過去這六年裏蘇婉婉沒有感受到他對他們母子有多在意。
但是回來的這兩天陸霖川對她和安安的關切又不似作假,甚至對她處處維護,蘇婉婉就有些不懂了。
難道是因爲她覺醒了,走了和上一世完全不同的路,所以本來的劇情也都變了嗎?
按照夢中的走向,此刻她那個出軌對象應該已經來找她並關心她攛掇她離婚了。
那個帶她走最後又把她賣給人販子的男人蘇婉婉也認識她,甚至他們還是從小一起長大的交情。
那人叫陳建華,比她大三歲,和蘇家是鄰居,平裏是個老實巴交有些靦腆的人,如果不是夢裏知道後面他嗜賭成性,蘇婉婉也看不出來他是這種人。
可是到現在陳建華也沒有來找過她,還有陸霖川也是,不僅沒有提離婚,甚至她主動提離婚他也不同意。
她腦中現在一團亂麻,有些搞不懂了。
陸霖川看她臉上神情變幻莫測一片糾結,以爲她被陸霞欺負了難過。
他搶先一步開口:“你放心,我不會讓他們再欺負你了。
蘇婉婉深深地看了他一眼,嘆了口氣。
算了,想不通她就不想了。
這麼鬧了一遭時間也不早了,本來中午想做飯吃的,現在也沒時間了。
不然安安下午去上學該遲到了。
於是中午還是陸霖川去國營飯店打包回來吃的。
下午上學也是他送安安去,不得不說有陸霖川幫忙分擔了她是輕鬆不少。
陸霖川也沒什麼事,送了安安去學校就立馬回來了。
中午陽光很好,蘇婉婉就把布料都拿出來,在院子裏邊曬太陽邊做衣服。
她要快點把前兩天答應別人的做完,然後才好做安安的衣服。
見她在院子裏,陸霖川進了房間一趟,出來時手裏拿了幾張大團結。
感受到頭頂的陽光被遮住,蘇婉婉下意識抬起頭來。
陸霖川把錢給遞過去。
“這是下個月的生活費,你拿着想買什麼就買,不夠再問我要。”
蘇婉婉接過來數了一下,五張大團結,五十塊錢。
“這麼多?”
她有些驚訝,她也不知道陸霖川一個月工資多少,五十塊已經不是小錢了,要知道張翠芬在紡織廠上班一個月工資也就三十四塊。
“不是一直都這麼多嗎?”陸霖川有些摸不着頭腦,他每個寄的不都是這個數。
蘇婉婉沒再說什麼,說不定他每個月都寄錢給張翠芬他們夫婦呢,只是她不知道而已。
既然陸霖川現在給她,她就收下。
然而蘇婉婉的反應卻給陸霖川心裏埋下了一顆懷疑的種子。
她爲什麼那麼驚訝,難道每個月寄回來的錢她都沒有拿到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