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聲一聲,似小貓柔軟的爪子,輕輕地在他心底深處撓動着。
他當然不是什麼柳下惠。
賀泊橋微微偏頭,快要靠上她飽滿瑩潤的嘴唇時——
“他就是靳子墨。”
賀泊橋眉尾跳了一下,聲音暗啞,“蔣霜宜,你確定這種時候要提別的男人嗎?”
霜宜仿佛沒聽到他的話,臉貼在了他口,“他真的很厲害,是值得你的潛力股。”
賀泊橋捧住了她的臉,少女臉頰滾燙一片,連眼神也炙熱。
霜宜伸手勾住了他的脖子,“我不是你老婆嗎?給老婆走個後門都不可以嗎?”
賀泊橋眼神幽深,喉結滾了一圈,“蔣霜宜,我們只是聯姻,還算不上事實夫妻。”
霜宜拽着他走到客廳,兩人跌坐進沙發,霜宜跨坐在他腿上,伸手就去解他襯衫的扣子。
她的呼吸急促、紊亂。
不安分地扭動着。
賀泊橋手背青筋畢露,微仰着頭,喉結重重翻滾,眼底欲色橫陳。
扣子好難解,霜宜半天才解開一顆,她俯身要去吻他的唇。
被賀泊橋輕輕推住,這種時候他看起來都好冷靜,聲音嘶啞,“蔣霜宜,爲了一個對我投懷送抱,你確定要這樣做嗎?”
霜宜突然清醒了,清醒之後的她,被拒絕就顯得有些難堪。
她都做到這份上了,竟然還被他推開,果然對不愛的人就是鐵石心腸。
她臉上燒得厲害,看着眼前不爲所動的男人,有些憤懣,有些惱羞成怒,一句話都說不出,轉身從他腿上下來,落荒而逃往樓上跑,還被樓梯絆了一下,頭撞到了欄杆,實在是狼狽不堪。
回到房間,她就把房門反鎖了。
賀泊橋,他該不會真的性功能障礙吧!老婆都坐他腿上了,他還無動於衷,本就是不正常!
次臥,洗完冷水澡的賀泊橋坐到辦公桌前開始處理公務。
想了想,起身,想回主臥,沒想到被反鎖了,他敲了敲門,裏面毫無動靜。
他給她發了條消息[周六,蔣賀兩家一起吃飯。]
那邊秒回[沒空!]
霜宜這一晚做了許多亂七八糟的夢,早晨起床,在床上扼腕嘆息再扼腕嘆息,回想起昨晚勾引未遂的場景,她很想包袱款款換個星球生活了。
德寧不跟她,那她總不能在一棵樹上吊死,她還得爲這個半死不活隨時會死的公司謀一條活路。
裴燕時,小叔的朋友,也是賀凌澤的朋友,霜宜和他關系不錯,他也是科技公司老總,和霜宜公司的產品是專業對口的。
霜宜約了他一起吃飯,不像賀泊橋不識貨,裴燕時倒是對靳子墨有所耳聞,“你那小廟竟然能把靳子墨挖過去,聽說我們公司花重金聘用他都被他拒了。”
“那裴總要不要跟我們思維?見識一下靳工的實力?”
裴燕時很爽快,“沒問題啊,有企劃書或者標書嗎?我看看你們公司的情況。”
霜宜有備而來,把文件袋遞到他手邊。
手機鈴聲響起,是周姨打來的,聲音有些慌亂,“小宜,您能快點回來嗎?”
霜宜用手掩住手機,冷靜道:“怎麼了?”
“太太有點情況。”
霜宜皺眉,“我在工作,一會兒回去。”
“柳雨真過來了,太太的情況不太好,您……”
霜宜臉色倏然一沉。
裴燕時很貼心,“家裏有事?要不你先去忙,的事我們隨時可以再談。”
“燕時哥,實在抱歉,我確實有點事,得先走了,下次我請你吃飯再賠罪。”
裴燕時沒有介意,還把她一直送到了車上。
回到蔣家大宅時,家庭醫生也在,林富喬臉色慘白地靠坐在沙發上,地上一片狼藉,顯然才發生過一場戰爭。
柳雨真很無措地半跪在沙發旁,手裏端着一杯水,看到霜宜進來,立刻走過來,滿眼慌亂,“我……我真的不是故意的。”
霜宜按了一下發脹的太陽,“你爲什麼會出現在這裏?誰準你來的?”
柳雨真泫然欲泣,“霜宜,是我的錯,因爲瑤瑤做事不厚道,搶了你的未婚夫,我們自認理虧,所以我才會主動上門來給你媽媽道歉的。”
蔣明哲匆忙趕來,看到的不是心脈巨虧的林富喬,而是淚眼閃爍的柳雨真。
他伸手攬住柳雨真,言語關切,“沒事吧?”
霜宜忍不住冷笑了一聲,柳雨真意欲何爲,只有蔣明哲看不出來吧!
誰不知道她媽媽精神狀態不好,她千叮嚀萬囑咐,蔣瑤和賀凌澤在一起的事要緩一緩再告訴她,偏偏柳雨真迫不及待上門來,明爲道歉,實爲炫耀。
柳雨真的眼淚大顆大顆落下來,當初她是哭戲女王來的,她很會哭得楚楚可憐,哭得惹人哀憐。
“明哲,是我不好,我好像不該過來的,實在是瑤瑤任性,這件事一直像一塊大石頭一樣壓在我心裏,我不當面請罪道歉,我徹夜難眠。”
林富喬隨手拿起矮幾上的果盤,猛然砸過來,“滾!給我滾!”
蔣明哲抱住柳雨真,果盤砸在他身上。
林富喬笑得眼淚流出來。
他還是一如既往地護着這個賤人。
“你爲什麼總是這麼偏激,她都來道歉了,你卻這麼不依不饒的。”
林富喬笑得癲狂。
眼淚也是有區別的,柳雨真的眼淚讓男人憐惜,而她的眼淚只會讓人厭煩。
她口翻江倒海,劇烈洶涌,突然,嘴裏一口腥甜,她嘔出一口血來。
周姨大驚失色,沖過去,抱住她,泣不成聲,“太太,太太,您沒事吧?”
霜宜冷靜道:“宋醫生,麻煩您送我媽媽去醫院。”
“是,大小姐。”
霜宜走到柳雨真面前,揚手,啪,一個耳光打得所有人措手不及。
林富喬嘴角噙着鮮血,眼裏有不甘、憤懣、欣慰、興奮,宋醫生趕緊扶着她離開了這個是非之地。
蔣明哲怒火中燒,暴跳如雷,“蔣霜宜,你什麼?誰教得你沒大沒小,誰準你這麼對長輩的?”
霜宜冷笑,“不是年紀大就可以稱作長輩的。”
“你!”
“退一萬步講,即便你真的是來道歉的,但我媽媽因爲你,精神病發作,氣得嘔出了血,你也罪該萬死,但其實,你以道歉爲名,你是故意來炫耀的,來她的,你被我媽媽壓了多年,沒能順利上位成爲蔣太太,你不得已的賢惠時時刻刻着你,你怨恨我媽,你的女兒搶走了我的未婚夫,終於讓你有了揚眉吐氣的機會,你內心很得意,你一刻都按捺不住了……”
“夠了!”蔣明哲怒火中燒地呵斥她,“你說夠了沒有?”
霜宜冷漠看他,“她充其量就是助紂爲虐,你才是害得我媽這樣的罪魁禍首。”
蔣明哲揚起手就要打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