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一套針灸完事已經過了半個多時辰,阮玉琢白皙的額頭上有了細密的汗珠,她將銀針重新放到熱水消毒。
抬手拿過帕子拭了拭汗,而常順則是服侍着男人將外衣穿好,鬆鬆垮垮露出結實的胸肌。
聞蒼玉動了動坐的有一些僵硬的身子,接過旁邊已經放涼的藥一飲而盡。
蘇禾跟常順默契的開始收拾現場,這些東西都不能假手於人,被別人看到。
阮玉琢想了想還是道:“每三日施針時辰都是固定的,今日殿下來的有些晚了,下次治療時間還望殿下準時過來。”
聞言,男人眯了眯眸子:“孤知道了。”
“對了,你可有治療心悸的好方子,鄭侍妾打娘胎裏就有這個毛病,她還有喘疾,時不時的就會心絞痛,你可有好方法治。”
“孤已經找了幾個太醫給她換過方子了,可瞧着她這病也並沒有見好,一到了季節就容易發作。”
阮玉琢沉吟一下:“沒有親自把過脈,無論是醫術再高的大夫也不敢輕易開藥的,但是我可以開一劑溫補的方子讓鄭侍妾喝着,對她身體只會有好處。”
知道了這位鄭侍妾怕是男人心尖尖上在意的人,她若是能讓對方好受一些,她自己在東宮的日子說不定也能好過些。
東西收拾好了兩人已經退了下去,外面夜色已經陷入了一片黑暗,聞蒼玉伸手一把將她入了懷裏。
雙手禁錮住她的細腰,頭壓在了懷中女子的肩膀上,深深聞了一口她身上傳來的馨香。
“過幾日秋獵,孤帶你一起去。”
阮玉琢被他抱着身子僵硬,身後男人胸膛如同火爐一般滾燙灼熱,讓她十分不自在抵觸。
卻也知道掙脫不得。
聞言她身子一僵:“殿下,那這秋獵會很熱鬧嗎,皇上還有諸位娘娘們都會去嗎?”
“當然,每年秋獵都是一大盛況,父皇會帶着高位妃嬪一起去,朝中五品以上的大臣都可以攜家眷參加,爲期九日慶祝豐收。”
感受着懷中女子柔軟的身體,這麼抱着很是舒服,聞蒼玉視線落在她白皙圓潤的耳垂上,伸手捏着。
聲音低低笑着:“這樣的盛況想來你也沒見過,帶你去見見世面,你不是不喜歡待在東宮嗎?帶你出去玩玩。”
“只是你這張臉到時候還是戴上面紗,別沖撞了父皇和其他娘娘。”
他看着女子左臉上那一道結痂的傷口,還是覺得格外的刺眼,想着到時候還得派人尋一尋祛疤的聖藥。
這麼漂亮的一張臉留了疤太暴殄天物了。
阮玉琢哪裏敢去啊,她手緊張的握了握:“殿下,我從來沒去過這樣的大場面,怕是會緊張的給您丟了臉,也實在害怕見到皇上和各位娘娘能不能不去呀。”
“你知道的,我被搶來之前就是個普通農女出身,平常見到縣令都雙腿打顫,哪裏敢去這樣的場合。”
雖然她如今毀了容,但難保還是有被認出來的風險。
聞蒼玉沒發現異樣,腦袋靠近了她白皙的脖頸輕輕蹭了蹭,灼熱的呼吸噴灑。
“沒事,以你的身份也沒資格到父皇面前去,你就安安分分待在營帳裏不出去就是了。”
伸手拉着人直接躺到了床上,他也不嫌熱就這麼把人摟在懷裏閉上了眼睛。
“睡吧,明日孤還要早起上朝。”
阮玉琢這一夜睡得並不安穩,她竟然再一次做噩夢了,夢到了十二年前那個雨夜。
那時候她三歲年紀很小,白天的時候陪着三公主瘋玩了一天很晚才回來,睡得很熟。
可突然不知道出了什麼事情,一群官兵闖了進來將整個府邸圍住了,而後將全府的人都抓了起來。
“將整個阮府所有人拿下,竟然敢謀害皇後和腹中的小皇子,陛下有令株阮府九族!”
她在睡夢中被母親抱在懷裏,看着那一個個手持刀劍面色冷峻的護衛,嚇得哇哇大哭。
“爹爹......娘,我害怕......”
她當時年紀太小了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只是心底不安下意識大哭,就這麼和爹娘一起被抓住關入了大牢。
而眼睜睜看着那些其他被一起抓進來的阮家人全都被砍了頭,夢中全都是鮮紅色的血。
夢中光怪陸離斷斷續續,下一幕就是她被爹娘喬裝打扮,一家三口着急的離開京城。
“娘......爹......”
睡夢中阮玉琢面色慘白,她突然嘴裏喃喃說着夢語,額頭上已經出了一層細密的汗珠,睡得很不安穩。
聞蒼玉素來感官敏銳,一下子就從睡夢中驚醒了過來,他點燃了床前的蠟燭,也看清楚了床內的一切。
躺在他身側的女子眉頭緊皺,唇瓣白的毫無血色,喃喃着什麼仿佛在經歷着極爲痛苦的事情。
他皺了一下眉,伸手將人攬入懷裏推了推她:“阮玉琢醒一醒,醒一醒。”
阮玉琢猛地睜開了眼睛,她大口喘着氣,眼前還都是夢中那滿是血腥的畫面,渾身都被汗水打溼了。
“怎麼了,夢魘了,我讓人送涼茶進來。”
說話間抬手輕輕給她拍着後背,朝外面喊了常順進來送茶。
常順和蘇禾一直沒有睡在外面守夜,裏面的動靜也將他們都給驚醒了,常順立即點着燈端了杯熱茶進來。
他倒了杯茶遞過去,餘光瞥了一眼床上被自家主子抱在懷裏的阮侍妾,很快又低下了頭。
男人一手扶着懷中女子,另一只手中拿着茶杯喂到她的嘴裏,見她已經恢復了意識把茶遞給常順拿下去。
皺了皺眉:“你這是夢到什麼了,怎麼一直喊你的爹娘,若是想你爹娘了,你答應留在東宮,孤可以派人把你爹娘接到京城來。”
“雖然不能讓你時時見到你爹娘,但你乖順一點留下,孤也可以與你逢年過節出宮見你爹娘一面。”
阮玉琢已經徹底清醒了,她勉強笑了笑:“多謝殿下了,可能是天氣熱睡得有些不安穩,這才會突然做了噩夢。”
“我也記不清夢中都是什麼了,都忘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