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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清苒摸着脖子劇烈咳嗽,眼前畫面陣陣發黑。
只差一點。
差一點點她就要被裴舟白活活掐死了。
沒想到就因爲沈若姝一句話,他查也不查就匆匆來找她興師問罪。
顧清苒垂着眸,眼底怨毒飛快閃過。
“不是我,舟白,我們從小一起長大,你還不清楚我的爲人嗎?”
她仰頭看他,表情楚楚可憐。
“更何況,我有什麼理由要這麼做。你也知道,我們只是單純的合作關系。”
裴舟白靜靜盯着她看了幾秒,不知是信了還是沒信。
裴家祖籍並不在江城,而是被貶過來的皇族旁支後代。
祖先自視清高,爲了強調身份,常拿貴族規矩禮儀教育子孫後代。
在這種環境下長大的裴老爺子深深將‘老祖宗的規矩不能忘’這句話刻進骨子裏。
尊卑有序長幼有序、門當戶對、男主外女主內......
條條框框限制着裴家人的生活。
所以裴舟白想娶沈若姝,簡直難如登天。
裴老爺子不止一次暗示過他,繼承人位置和那個戲子,他只能二選一。
裴舟沒有辦法,只能先暫時委屈沈若姝。
等到他成功進入董事會,繼承人的身份板上釘釘時,他一定會光明正大迎娶她。
沈若姝那麼愛他,只要他哄上幾句,解釋一下,肯定會理解他的所作所爲。
對於這點,裴舟白深信不疑。
紛亂思緒回攏,他沒再看地上的顧清苒一眼,轉身離開。
裴老爺子這陣子忙,他可以好好陪在沈若姝身邊,彌補她。
一想到幾天前宴會結束,他趕去醫院見到沈若姝時她的那副模樣,裴舟白的心就猛地刺痛。
她那麼愛美,又那麼怕痛,心裏肯定難過極了。
想到這,他調轉步伐,先去花店買了一束她最喜歡的鳶尾花。
重新回到醫院,裴舟白推開病房門,溫柔喊道:“姝姝。”
然而,回應他的卻是空蕩又整潔的床位。
裴舟白的臉瞬間白了,眼底流露出慌亂神色。
他大踏步走進屋內,四處環繞,都沒有發現沈若姝的身影,連一星半點痕跡也沒看見。
心底忽然升騰起陣陣不安。
裴舟白扔下花束,飛快跑到住院部前台,詢問護士。
“706號病床......”
護士低頭在電腦前一陣搜索,“她三個小時前就已經辦理出院了。”
裴舟白心頭一緊。
她傷得那麼嚴重,還沒好全怎麼就提前出院了,而且也沒和他說一聲。
他拿出手機給沈若姝打去電話。
鈴聲響了又響,始終無人接聽。
心間的不安在慢慢擴大,裴舟白沒由來的感到一股強烈的煩躁和心慌。
他低罵一聲,從醫院出來,開車去了沈若姝家。
熟悉地按下14樓的電梯按鍵,裴舟白目不轉睛地盯着上升顯示屏。
‘叮’的一聲,電梯門應聲打開。
他邁步出了電梯,小跑到沈若姝家門口,抬手按下指紋解鎖。
‘滴滴——’
密碼錯誤的提示音響起,裴舟白眉頭皺得更深了。
他不死心,將手指在西裝褲上來回擦拭,又一次貼了上去。
‘滴滴——’
依舊顯示錯誤。
“該死!”裴舟白煩躁地一腳踢在房門上,發出巨響。
沈若姝把他的指紋刪了?
什麼時候刪的?
一股說不清道不明的怒火沖上裴舟白腦海,心下泛起陣陣不悅。
她有點過了。
但轉念一想,這段時間發生太多事,小姑娘對他有點怨氣也是很正常。
裴舟白如此安慰自己。
畢竟她愛了他八年,怎麼可能說放下就放下。
喉間的緊澀淡去幾分,裴舟白已經在想等沈若姝身體好後,該怎麼狠狠‘懲罰’她了。
但現在,他要找到她的人,確保她的安全。
一通電話,裴舟白叫來幾個保鏢和拆鎖工人,徑直破門而入。
看清屋內情形後,他怔愣站在原地。
久久沒能回過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