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些年來,他們只當江宅裏沒有了江挽清這麼個人,從來不過問,如今這麼一看,當真是嚇到他們了。
孫妙儀微微皺眉,面露不悅,“不說這些了,正事要緊。”
說着,她便抬起了腿,極不情願地走了進去。
江挽清早就發現了她們,但依舊像是沒事人一般,專注地劈柴。
她微微勾起了一邊兒的嘴角笑了起來,露出了一抹戲謔的笑容,心中暗道:魚兒上鉤,好戲就要上演了。
果然,李媽媽略帶傲慢的聲音在她的院子裏響了起來,“姑娘,夫人來看你了。”
江挽清隨手將砍柴刀扔在地上。
“哐啷”一聲響,把孫妙儀嚇了一跳。
江挽清拍了拍手上灰土,目光直視着孫妙儀,“見過夫人。”
她雖什麼都沒做,但光是站在那裏,渾身散發出來的氣度,竟讓人莫名有幾分心驚。
像是能隨時把人殺了一般。
孫妙儀心中疑惑更甚,從前那個唯唯諾諾的江挽清,怎麼像是變了個人似的。
她收回心中的思緒,笑着說道:“幾年不見,清丫頭都長這麼大了,身子看着比我們月兒還要結實。”
江挽清冷冷一笑,“若是我那妹妹也像我這般,沒日沒夜地幹活,自食其力,想必她的身子骨也不會柔弱到哪去。”
這挖苦的話,讓人聽着格外刺耳。
李媽媽一個沒忍住,大聲喝道:“姑娘,你怎麼能這麼同夫人說話!”
孫妙儀臉色微慍,忍着怒火朝着李媽媽擺了擺手,示意她不要說話。
江挽清並不把她們主仆二人放在眼裏,徑直坐在了石凳上,悠哉悠哉地說道:“無事不登三寶殿,夫人身子金貴,今日竟親自過來,想必是有事相求,對吧?”
孫妙儀微微一怔,心中暗道:沒想到這丫頭竟然如此聰慧,竟一猜便猜中了她此行的目的。
她話鋒一轉,“你爹昨夜突發夢魘,神志不清得厲害,我來此便是與你說此事。”
“哦……”江挽清若有所思地摸了摸下巴,“我爹他要死了嗎?”
她那事不關己的語氣,似乎當真期待江懷川就這麼死掉了。
此話一出,李媽媽嚇得臉色煞白,氣吼吼地指着江挽清,“你怎麼能這麼詛咒親爹呢!”
孫妙儀亦是忍不住瞪了江挽清一眼,“淨塵天師說了,需要用你半碗血,救你爹性命。”
“原來如此啊。”江挽清微微抬起了下巴,“要血可以,但我有一個條件。”
“什麼?”李媽媽瞪直了雙眼,“姑娘,你怎好意思開口?這些年若不是夫人心善,好吃好喝地供着你,你早就下地獄見你那死鬼親娘了。”
話音剛落,突然這時,空中落下一物,溼噠噠地掉在了李媽媽的身上。
她心下疑惑,伸手一摸,竟發現是一灘鳥屎。
她立馬抬頭,只見一只鳥影正從眼前飛過,她氣不打一處來,跺了跺腳,指着天喊道:“哪裏來的臭鳥!竟然拉屎到我頭上來了!”
江挽清不動聲色地看了一眼神隼離去的方向,嘴角不經意地揚起了一抹笑容。
師父說的沒錯,這小家夥着實有靈氣。
怎的又想起他來了?
江挽清眉心一皺,收回了思緒,轉眸看向一旁的孫妙儀,一臉平靜地說道:“夫人若是真想取我的血,大可叫府中壯丁來取便是,如今竟是好聲與我商量,想來這血,還需是我願意給才行。既然如此,那自是不同的說法。”
“好一張牙尖嘴利的嘴。”孫妙儀目露凶光,也不裝了,“我原先竟沒瞧出來,你是這般聰明過人,說吧,你想要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