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小曼看着面前的汽車喜笑顏開,這車她都沒坐過幾次,整個陳家甚至說整個蘇氏藥業也就這一輛汽車,平時都是父親用的,沒想到今天便宜了蘇小婉那丫頭了。
陳小曼今天穿了一身淺粉色的緊身旗袍,顯得玲瓏有致,又精心打扮了一番,舉手投足間顯露出名門貴女的氣質。
陳小曼高傲地看着蘇小婉:“你坐前面。”說完率先坐上了車。
蘇小婉冷哼一聲,也不知道陳小曼哪裏來的這些優越感。
車上,陳小曼嘴角微翹地盯着蘇小婉,像是等着看好戲一般。夜裏她特意將蘇小婉衣櫃裏的每一件衣服都扎上了毒針,被那針扎上的,最多兩個時辰就會渾身瘙癢難耐,出盡洋相,還沒進門就出了這樣的醜,也不知道蘇小婉會不會被帥府給扔出來。
忽然汽車顛簸了一下,顛得陳小曼和劉雪琴的頭都撞到了前座上,劉雪琴怒道:“你是怎麼開車的?能不能穩一點,信不信我讓老爺開除你。”
“對不起夫人,我會小心的。”
劉雪琴白了司機一眼。
蘇小婉抓住機會,伸出手扶了下陳小曼,問道“呀!表姐,你沒事吧?”
陳小曼異樣地眼神看着蘇小婉,不自覺地掙脫開蘇小婉的手,回應:“沒事。”
蘇小婉輕笑着點點頭。
陳小曼皺眉,這蘇小婉是怎麼了,吃錯藥了不成。
汽車很快駛到帥府門口,劉雪琴拿出拜帖,帥府的下人將大門緩緩打開,一條平整寬敞的大道映入眼簾,精美的歐式路燈像兩排戰士一樣屹立在大道兩旁。道路的盡頭連接着莊嚴典雅的白色歐式雙層別墅,道路的一邊是美麗的花園,另一邊是打理的十分精致的草坪,草坪正中還裝有一個小型噴泉。
盡管陳家在清州城也算是條件上等的人家,但第一次來到帥府的劉雪琴和陳小曼還是被這裏豪華的建築震驚了。
三人在帥府下人的引導下走進了別墅的正廳,陳小曼不由得感嘆:“天哪!這裏簡直跟書中描述的西洋城堡一樣。”
蘇小婉也爲之一驚,僅從這裏的裝修風格就能知曉主人家身份的高貴,這裏的一切像極了西洋別墅的樣子。
挑高的客廳上方懸掛着巨型水晶燈,在陽光的映射下閃閃發亮,地面上全部鋪設花瓷磚,從門口到別墅內部的樓梯口,一條厚實的紅地毯貫穿,寬大厚實的純皮沙發和躺椅盡顯奢華,金碧輝煌的牆壁上掛着一盞盞精美的西洋壁燈。
“這是哪裏來的鄉巴佬?一副沒見過世面的樣子。”
一聲尖銳的嘲諷吸引了三人的注意,只見客廳正中的沙發上坐着一個老太太和一個妖嬈高貴的中年婦女,不用多說也知道這是雲老太太和大夫人。她們右手邊的沙發坐着兩個同樣錦衣華服的女人,是帥府的三夫人和五夫人。
雲老太太共有七個兒子,雲大帥也就是少帥的父親是老大。雲老大年少時帶領六個弟弟成立青洲軍,白手起家,打下了青洲城,這些年雲少帥的叔叔們相繼去世了,只剩下老三和老五尚在人間。
說話的就是五夫人。
劉雪琴尷尬地笑了笑:“早就聽說帥府金碧輝煌,今日一見果然不同凡響,這才多瞧了幾眼。我們是蘇家的,老太太好、大夫人好、兩位夫人好。”蘇小婉和陳小曼跟在身後微微行了個禮。
三夫人蔑視地瞥了眼陳小曼,冷嘲熱諷地說道“這就是蘇小婉?這穿得是什麼呀?”
五夫人冷哼:“衣服輕浮也就算了,怎麼長得也一副水性楊花的樣子,不知道的還以爲我們家振南要娶的是風月女子呢。”
大夫人不語,饒有興致地打量着陳小曼。
陳小曼面子上有些掛不住,臉色漲得通紅,又不敢回應,從小到大還是第一次有人這麼說她。
劉雪琴急忙陪笑道:“各位夫人,弄錯了,這個才是蘇小婉。”說着將蘇小婉向前推了推。
蘇小婉微微俯身,小聲問候道:“各位夫人好。”
幾位夫人呆愣地看了蘇小婉片刻,似乎有些難以置信,從蘇小婉進門她們一直以爲這是下人。
五夫人直言快語:“她是蘇小婉?你別不是隨便找個人來誆騙我們吧?”
劉雪琴諂媚地看着五夫人:“哎呦,夫人說的是哪裏的話,我們怎麼敢欺騙帥府呢,我們小婉啊從小身體不好,養在鄉下,自然在衣着打扮上比不上城裏的姑娘。”
三夫人捂住嘴,盡量不讓自己笑出聲。
大夫人看着蘇小婉老土的打扮滿意地笑道:“倒是個質樸的姑娘,不錯,配我們振南啊,正好。”
三夫人幫腔:“可不是,鄉下長大的好啊,會伺候人。娘,您說是不是?”
正坐的老太太沒搭理三夫人的問話,冷冷地開口:“來者是客,先坐吧。”
蘇小婉三人坐下,老太太手裏轉着佛珠,目不斜視地看着蘇小婉,這姑娘是土氣了些,但長得也算是清秀,她自然知道蘇小婉配不上她孫子,但這也是沒辦法,誰讓她的八字與振南和呢,先沖沖喜,若是振南痊愈了,她怎麼安置以後再說吧。
片刻後老太太開口:“我看也挺好,淳樸端莊,不像某些個不守婦道的女人,淨給婆家丟臉。”
老太太說話含沙射影,衆人都知道是在說大夫人,但是沒人敢接話,大夫人也滿不在乎,就像跟她無關一樣。
老太太和大夫人向來不和,大夫人生性放蕩,大帥死後她與多人糾葛不清,老太太自然生氣,不過她也沒法子,她管教不了,雲振南又不想管,現在雲少帥病倒了大夫人更加的肆無忌憚了。
大夫人心中歡喜,她幻想着若是雲振南知道自己即將娶一個又土又平,毫無情趣的鄉巴佬,一定會很憤怒吧,想想那場面大夫人一陣興奮。開口說道:“難得這丫頭,我和老太太都滿意,既然親家也來了,咱就把婚期定一定吧!”
蘇小婉心裏想大夫人果然是煩透了雲少帥的,若是她親兒子怎麼舍得找個鄉下婦人來隨便成婚,恐怕她這天煞孤星的命格嫁過來沖喜,大夫人從中也沒少出力。
劉雪琴有些猶豫問:“這麼快?”
大夫人臉色瞬間冷了下來,沉聲說道:“怎麼?你做不得主?”
劉雪琴立馬奉承地笑道:“做得,做得,全聽大夫人的安排”劉雪琴想,反正早晚都是要嫁過來的,估摸着陳富年也不會有什麼意見。
大夫人笑道:“那就好,我剛剛找人算過了,三天後就是個黃道吉日,娘您看?”大夫人看向雲老太太。
雲老太太點點頭,沖喜這樣的事,肯定越快越好,她恨不能今天就讓蘇小婉嫁過來呢。
大夫人隨後看向劉雪琴,劉雪琴利落地回答:“好,我們沒問題。”
蘇小婉心裏冷笑,這場婚事還挺順利的,大家都同意,相互利用的聯姻果然比較和諧,估計也沒她什麼事了。
大夫人忽然冷眼看着陳小曼,呵斥道:“怎麼,你有什麼不滿意?從剛才就一直在那歪七扭八的。”
劉雪琴聽着這話,急忙轉頭看着陳小曼:“你是怎麼回事?”
陳小曼渾身癢的不行,說道:“娘,我身上好癢啊。”
劉雪琴笑道:“讓大夫人見笑了,小女忽然有些身子不適。”
五夫人不滿地說道:“身子不適就不要拉出來見人了,不知道的還以爲對我們帥府不滿呢。”
“怎麼會呢?”劉雪琴解釋。
陳小曼站起施禮,說道“實在抱歉……”還沒說完,身上癢的陳小曼受不了,也顧不得什麼禮儀,瘋狂地抓撓着。
陳小曼撲向劉雪琴,喊道:“娘,我癢,你快幫我撓撓,好癢啊!”
劉雪琴看着大夫人和老夫人,眼中充滿了尷尬。
“娘,你快幫幫我啊。”陳小曼覺得隔着衣服撓實在是不止癢,又瘋狂地撕扯着自己的衣裳,想要將自己的衣裳都脫掉。
劉雪琴急忙站起抱住了陳小曼,焦急地呵斥:“小曼,你這是在幹什麼?”
“娘,我癢。”陳小曼都快哭出來了。
衆人都被陳小曼嚇住了,只有蘇小婉冷眼看着,這就叫自作孽不可活。
五夫人怒吼:“你這女兒怎麼回事,瘋魔了不成?”
劉雪琴一時尷尬,不知道怎麼開口。
三夫人悠悠開口:“別是什麼傳染病吧?”
衆人一時害怕,看怪物一樣的看着陳小曼,五夫人喊道:“快把她弄走,快來人啊,趕出去”
蘇小婉款款站起:“諸位莫怕,這瘋病不會傳染的。”
“那就好,那就好。”三夫人拍拍胸口,怒視劉雪琴:“少帥婚事這樣重要的事,你竟然找了一個瘋子過來攪局。”
“大夫人莫怪,我女兒她,不是瘋子,只是今天身體有些不適。”
“有病趕緊回去治病,還賴在這幹什麼?”大夫人不耐煩地抱怨。
“那就告辭了。”劉雪琴略顯窘迫。
劉雪琴拉着陳小曼灰溜溜地往外走,蘇小婉向衆人輕輕俯身,說道:“告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