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下午金禧便窩在自己的小雜物間裏,從空間裏購買的針線、彈簧夾以及符合這個時代審美的碎布,開始埋頭制作起發卡來。
她並沒有用林涵雅的設計,而是設計了自己喜歡的樣式。
就這樣一口氣做了五六種不同配色和款式的發繩和發卡,確保每一樣都小巧可愛,能瞬間吸引女性的目光。
看着成品,她滿意地點點頭,打算第二天就去縣城供銷社碰碰運氣。
但一想到那十幾裏坑窪不平的土路,她就有點頭皮發麻。
“對了,自行車!”
她猛地想起,原主剛下鄉時,母親心疼她,特意寄錢和票來讓她買了一輛嶄新的鳳凰牌二八大杠。
可這車剛買到手,原主就讓康凡騎,她則一臉幸福地後座。
但是自那之後,自行車就再沒到過她手裏。
“真是敗家!”
金禧忍不住低聲罵了原主一句,更是對康凡的無恥行徑感到憤怒。
她立刻起身,在知青點前前後後找了個遍,連自行車影子都沒看到。
“該不會……還在林涵雅那裏吧?”
金禧眼神一冷。
原書裏提過,林涵雅和康凡的熟絡,就是從林涵雅一次次找康凡借自行車開始的。
有借有還,再借不難,這一來二去,感情就“借”出來了。
看這情形,這次是借了根本沒打算還!
金禧當即不再猶豫,轉身就朝外走去。
此時快到下工時間了,路上已經陸陸續續出現人影。
她憑着記憶,熟門熟路地找到了林涵雅家。
林家的人應該都還在上工,但院門卻虛掩着。
金禧直接推開院門走了進去,目光一掃,立刻定格在堂屋通往廚房的門口。
那裏赫然停着一輛半新的自行車!
她心頭火起,正想上前仔細查看,林涵雅恰好端着一個簸箕從廚房裏走出來。
四目相對,林涵雅先是驚訝,隨即臉上迅速涌上毫不掩飾的憤怒和厭惡。
“金禧?!你怎麼進來的?偷偷摸摸跑我家來想幹什麼?想偷東西嗎?!”
她聲音尖利,先發制人地給金禧扣帽子。
金禧懶得跟她廢話,直接指着那輛自行車,開門見山。
“那輛自行車是哪來的?”
林涵雅這才注意到自行車暴露了,臉上閃過一絲心虛,但她立刻側身想擋住金禧的視線,強裝鎮定地呵斥。
“關你什麼事!這是我家!你給我出去!”
看她這反應,金禧心中更有底了,語氣斬釘截鐵。
“那是我的自行車,我現在要拿走。”
說着就要繞過林涵雅去推車。
林涵雅見狀,急忙張開手臂攔住她,語氣激動。
“你胡說八道什麼!這怎麼就是你的了?你不能拿!”
“怎麼不是我的?”
金禧停下腳步,冷冷地看着她。
“這車是康凡借給你的,對吧?但車是我買的,只是被他長期霸占了而已。所有權還是我的,我現在要收回。”
金禧以爲這是顯而易見的事實,沒想到林涵雅竟然十分生氣。
“你胡說!這自行車是我康凡賣給我的,和你一點關系都沒有!你少在這裏血口噴人!”
金禧直接被她的無恥氣笑了,她雙手叉腰,上下打量着林涵雅,眼神裏充滿了鄙夷。
“呵,你的?行啊,那你拿出證據來證明這是你的車?”
林涵雅被問得啞口無言,這車確實不是她買的,是康凡當初借給她的,只是這段時間她都沒還而已。
但還是梗着脖子耍無賴。
“我……我買的東西憑什麼要給你看證明?反正這就是我的!”
“林涵雅,你確定要這麼不要臉嗎?”
金禧的神色徹底冷了下來,目光像冰碴子一樣刮過她的臉。
再次被金禧罵,林涵雅氣得渾身發抖,理智瞬間被怒火燒光。
“金禧!我跟你拼了!”
她尖叫着,揚起手裏的簸箕就朝金禧砸過來!
金禧早有防備,豈會讓她打到?
她靈活地一側身,不僅躲開了簸箕,還立刻轉身就往院子外面跑,一邊跑一邊用盡全身力氣大聲呼喊:
“打人啦!本地人搶知青的東西不還,還要打人啦!有沒有天理啊!欺負我們知青是外地來的沒依沒靠啊!”
此時正是下工高峰期,村道上人頭攢動。
金禧這淒厲又充滿控訴的喊聲,像一塊巨石投入平靜的湖面,瞬間激起了千層浪。
附近的社員們,無論是剛放下農具的,還是正往家走的,全都呼啦啦地圍了過來。
“咋回事?誰打人了?”
“好像是林老四家的丫頭跟金知青?”
“搶東西?搶啥東西?”
金禧看到人越聚越多,悄悄用力揉了揉眼睛。
等感覺差不多了,立刻戲精附體,紅着眼眶,指着追到門口的林涵雅,對着人群哭訴:
“各位鄉親們給我評評理啊!林涵雅她占着我的自行車不還,那是我家裏省吃儉用給我買的!我好聲好氣來找她要,她不僅不還,還罵我,還要拿東西打我!難道就因爲我們知青是外來的,就活該被她們本地人這麼欺負嗎?這還有沒有王法了?!”
她這番聲淚俱下的控訴,精準地戳中了一些知青和部分老實社員的同理心。
人群立刻議論開來:
“真的假的?涵雅丫頭看着挺文靜的,能幹這事?”
“知人知面不知心啊!她媽就不是個省油的燈!”
“不過金知青空口無憑的,也不能光聽她一面之詞吧?”
“看看,看看林家怎麼說……”
七嘴八舌的議論聲,將林涵雅家門口圍得水泄不通。
林涵雅站在門檻內,看着外面黑壓壓的人群和指指點點的目光,又氣又急,臉上一陣紅一陣白,進退兩難,只能尖聲反駁。
“你胡說!我沒有打你!車子是我的!她誣陷我!”
就在場面混亂不堪,雙方各執一詞的時候,一個渾厚帶着怒氣的男聲從人群外圍炸響:
“都圍在這幹什麼!讓開!”
圍觀的人群迅速讓出一條通道。
只見林涵雅的大哥林大山和三哥林大壯,聽到消息後急匆匆地趕了回來,兩人都是滿臉煞氣。
林涵雅一看到兩個哥哥,像是看到了救星,立刻撲了過去,帶着哭腔告狀。
“大哥!三哥!你們可算回來了!這個金禧跑到咱們家來鬧事,快把她趕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