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新春伊始與“意外”的訪客
除夕夜的喧囂與暖意尚未完全散去，新年的第一縷陽光已透過窗櫺，灑在葉小傑的臉上。他起身推開屋門，清冽的空氣撲面而來，村莊覆蓋在厚厚的積雪下，顯得格外寧靜祥和。門楣上他親手貼的“平安是福”春聯，墨跡在冬日幹燥的空氣裏愈發沉穩。
“叮！新年新氣象！年度日常任務鏈開啓：‘新春的勞作’。第一階段：清掃自家及鄰近三條街巷的積雪，確保道路暢通。獎勵：勤勉值+5，練氣經驗+3，並獲得早起村民的稱贊（微量提升隨機路人好感度）。”
系統的任務總是這麼“接地氣”。葉小傑笑了笑，拿起比他還高的竹掃帚，開始“唰唰”地清掃門前的積雪。不多時，隔壁的張鐵匠也披着棉襖出來了，兩人隔着籬笆打了聲招呼，便各自埋頭幹了起來。很快，更多的村民加入，鏟雪聲、談笑聲打破了清晨的寂靜，呼出的白氣連成一片，充滿了生機。
清掃完畢，葉小傑額角微微見汗，體內那絲靈力似乎也活潑了些。他查看了一下人情譜，果然，幾個早起看到他勞作的鄰居，友善值都微漲了1點。這種潤物細無聲的提升，讓他感覺很踏實。
新春的頭幾天，就在走親訪友、互相拜年中度過。葉小傑帶着自己醃制的臘肉和曬幹的草藥，拜訪了孫老頭、張鐵匠、王嬸等平日對他多有照拂的人家。他也收到了不少回禮：孫老頭給了他一本更偏重方劑配伍的醫書手抄本；張鐵匠送了他一把新打的小巧藥鋤；王嬸則硬塞給他一雙厚厚的棉襪。人情譜上的數值穩中有升，尤其是孫老頭，信賴值悄然突破了80大關。
“看來宿主這個年過得挺滋潤嘛，人情往來，收獲頗豐啊！” 系統在發布新任務時，不忘調侃一句。
“叮！民俗實踐任務：‘學習並獨立制作元宵節所需的花燈至少一盞（款式不限）。’獎勵：手工（扎制）經驗+20，節日氛圍感+？，練氣經驗+5。備注：要想融入一個地方，就得先過好那裏的節，點亮一盞燈，溫暖一方人哦~”
元宵節做花燈？這個任務有點意思。葉小傑去找了村裏手最巧的篾匠李三叔。李三叔正忙着用竹篾編扎龍燈骨架，見他來學，很是高興，一邊手上不停，一邊耐心講解：“這竹篾要選柔韌的，火烤定型要穩，扎線要藏好……小傑你手穩，學這個快！”
葉小傑學得很認真，從劈竹篾、烤彎、扎骨架，到裱糊棉紙、繪制簡單的花草圖案，一絲不苟。當他那盞略顯稚拙但結實端正的蓮花燈終於成型，並在夜裏小心翼翼地點亮時，暖黃的光暈映着他的臉，也映亮了旁邊李三叔贊許的笑容。虎子等一群孩子圍着燈歡呼，人情譜上，李三叔的友善值漲了3點，幾個孩子的初始好感度也建立了起來。
然而，系統的“保留節目”永遠不會讓人“失望”。就在葉小傑琢磨着是否該嚐試扎個更復雜的兔子燈時，那充滿極致誘惑的金色提示，再次以不容忽視的姿態降臨：
“叮！驚天秘聞！據不可靠但大概率靠譜的小道消息，三千裏外‘墜龍淵’近日有異象顯現，疑似上古‘化龍草’成熟前兆！此草乃洗筋伐髓、脫胎換骨之神物，對改善資質有逆天奇效！服之，僞靈根變真靈根亦非不可能！”
“任務：不惜一切代價，前往墜龍淵，尋找化龍草！獎勵：練氣期經驗10000點！極品靈石百塊！《上古靈草圖錄》全本！逆天改命，就在今朝！備注：危險？機遇總是與風險並存嘛~想想看，一旦成功，海闊天空任君翱翔！還用在村裏掃雪做燈籠？”
化龍草！逆天改命！一萬經驗！極品靈石！
每一個詞都像重錘敲在葉小傑心上，讓他呼吸驟停，血液仿佛都涌向了頭頂。改善資質，這是他內心深處最隱秘、也最無力的渴望。系統精準地撕開了這層僞裝，將血淋淋的誘惑擺在面前。
三千裏！墜龍淵！上古神草！
這距離，這地名，一聽就是絕地、死地！系統那“不可靠但大概率靠譜”和“不惜一切代價”的描述，更是讓他毛骨悚然。這哪裏是機遇，分明是催命符！
巨大的渴望與更巨大的恐懼在腦中激烈交戰，幾乎要將他撕裂。他死死咬住嘴唇，直到嚐到鐵鏽味，用盡全身力氣，才將那幾乎要沖口而出的“我去”狠狠壓回心底。
“不——去！”他幾乎是低吼着，對着腦海中的金光咆哮，“三千裏！上古絕地！化龍草？怕是化骨草吧！系統你想我死就直說！我就算一輩子是僞靈根，老死在青泉村，也絕不踏出村子一步！我的命，我自己說了算！”
“叮！機遇任務（探尋化龍草）已被宿主放棄。”
金光消散，葉小傑踉蹌一步，扶住牆壁，才沒有癱倒。冷汗已溼透內衫。這一次的拒絕，比以往任何一次都更艱難，也更徹底。他仿佛完成了一場生死搏殺，心力交瘁，但眼神深處，某種東西卻更加堅硬如鐵。
就在這時，院外傳來村長有些急促的喊聲：“小傑！小傑在嗎？快出來一下！”
葉小傑勉強平復呼吸，走出門。只見村長身邊站着兩個陌生人，一老一少，衣着樸素但漿洗得幹淨，面有風塵之色，看起來像是逃難或投親的。年長的婦人眼眶通紅，年輕的女子低着頭，緊緊抓着一個不大的包袱。
“小傑，這是從北邊柳林鎮逃難來的趙家娘子和她閨女。”村長語氣帶着同情，“她們家鄉遭了雪災，又鬧了匪，家當都沒了，一路投親，親戚沒找到，盤纏用盡，走到咱們這兒。眼看天晚了，又冷得慌，你看……”
村長沒說完，但意思很明顯。村裏空房有限，葉小傑是孤兒，獨居，屋子雖簡陋，但收拾得幹淨，還有間閒置的舊柴房可以整理出來。
葉小傑看着眼前瑟瑟發抖、眼神惶恐無助的母女，又看了看系統界面——沒有任何任務觸發，這只是最純粹的、來自村長的請求和人性的考驗。
他幾乎沒有猶豫，側身讓開門：“村長，讓她們進來吧。外面冷，我去把柴房收拾一下，生個火盆。”
那一瞬間，他看見趙家娘子眼中驟然涌出的淚水和感激，也看見人情譜上，村長的友善值，默默地從72跳到了75。
或許，這就是他的“道”。不在於尋找什麼化龍草，而在於這風雪夜裏，一扇能爲陌生人敞開的門，和一盆能帶來溫暖的炭火。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