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一鳴驚人 招待宴後的第三天，何雨柱起了個大早。晨光透過窗紙，在屋裏投下朦朧的光斑。他輕手輕腳地起床，生火做飯。爐子裏的煤燒得正旺，火光映亮了他年輕卻沉穩的臉。 今天是個特殊的日子——他要去參加區裏組織的“青年廚師交流活動”。這是楊廠長特意爲他爭取的機會，說是能見見世面，學學手藝。 早飯簡單：白粥配鹹菜，但他在粥裏打了個雞蛋，攪成蛋花，金黃的點綴在白色的粥裏，看着就暖胃。 雨水被香味喚醒，揉着眼睛坐起來：“哥，今天怎麼這麼早？” “哥今天要去參加活動，得早點走。”何雨柱把粥遞給她，“快吃，吃完哥送你去學校。” 雨水乖乖吃飯。吃完飯，何雨柱給她背上新書包——那個八千元買的新書包，藍色的帆布面，印着紅色的五角星，雖然不算高級，但比舊的強多了。 “哥，你今天要去哪裏啊？”雨水好奇地問。 “去工人文化宮，跟別的廚師交流。”何雨柱說，“就是互相學習，互相切磋。” “哥一定會贏的！”雨水信心滿滿地說。 “不是比賽，是交流。”何雨柱笑着摸摸她的頭，“不過哥會好好表現的。” 送完雨水，何雨柱往工人文化宮走。路上，他有些緊張，也有些期待。這是穿越後第一次參加這種正式活動，雖然說是交流，但肯定有比較，有競爭。 工人文化宮門口已經聚集了不少人，都是各廠的青年廚師，有男有女，年紀大的二十多歲，小的跟他差不多。大家穿着各式各樣的工裝，有的提着工具箱，有的拿着食材。 何雨柱找了個角落站着，觀察着周圍的人。這時，一個熟悉的聲音傳來： “喲，傻柱，你也來了？” 是許大茂。他也來了，穿着放映員的工作服，手裏拿着個本子。 “你怎麼來了？”何雨柱皺眉。 “我師傅讓我來的，說今天有重要領導來，讓我放電影。”許大茂得意地說，“不像你，就是個做飯的，來交流做飯經驗。” 何雨柱懶得理他，轉身要走。 “哎，別走啊。”許大茂追上來，“我告訴你，今天來的領導可大了，是市裏的。你要好好表現，別給咱們廠丟人。” “用不着你提醒。” “我就是好心。”許大茂壓低聲音，“不過傻柱，我聽說今天有幾個大廠的廚師也來了，手藝都不錯。你小心點，別被人比下去了。” 何雨柱沒說話，但心裏記下了。看來今天不簡單。 九點，活動開始。大家被帶到文化宮的廚房——那是臨時布置的，有十幾個灶台，每個灶台前都有編號。 主持人是個中年男人，穿着中山裝，戴着眼鏡：“各位青年廚師同志，歡迎參加今天的交流活動。今天我們有幸請到了市飲食公司的幾位老師傅，還有市裏的領導。希望大家好好表現，互相學習。” 接着介紹了評委：三位老師傅，兩位領導。其中一位領導，何雨柱認識——是婁副局長。 婁副局長也看見了他，沖他點點頭。 活動第一項：基本功展示。每個廚師發兩個土豆，要求切絲，細、勻、快。 何雨柱拿到土豆，先檢查了刀——是自己帶的，比賽贏的那套新刀，鋒利無比。土豆洗淨去皮，放在案板上。 他深吸一口氣，下刀。 沒有多餘的動作，沒有猶豫。刀起刀落，土豆片均勻落下，改刀切絲，細如發絲，根根分明。他的手穩得像機器，節奏快得像音樂。 周圍的人都看呆了。連評委都站起來，走到他這邊看。 五分鍾，兩個土豆切完。切好的絲泡在水裏，像一盆白色的細線。 何雨柱放下刀，舉手示意完成。 主持人走過來看了看，驚訝地說：“7號選手完成，用時五分鍾。這刀工...大家看看。” 工作人員把切好的土豆絲端到評委席。評委們仔細看，都點頭贊嘆。 “細如發絲，勻如機器。”一位老師傅評價，“我幹了四十年，沒見過這麼年輕的廚師有這刀工。” 何雨柱心中平靜。刀工是他的強項，前世練了十年，這一世雖然身體年輕，但肌肉記憶還在。 第二項：熱菜展示。每個廚師要做一道指定菜——“魚香肉絲”。材料自備，時間三十分鍾。 何雨柱開始準備。豬肉切絲，用蛋清澱粉上漿。木耳泡發切絲，青椒切絲，胡蘿卜切絲。調料他準備了醬油、醋、糖、料酒、豆瓣醬。 起鍋燒油，下肉絲滑熟撈出。鍋裏留底油，下豆瓣醬炒出紅油，下蔥姜蒜爆香，下木耳絲、青椒絲、胡蘿卜絲翻炒，加調料，最後下肉絲，快速翻炒出鍋。 整個過程行雲流水，十五分鍾完成。 魚香肉絲出鍋，色澤紅亮，香氣撲鼻。肉絲嫩滑，配菜脆爽，魚香味濃鬱。 評委們嚐了，都點頭。婁副局長特意多嚐了一口：“小何，你這魚香肉絲，有川菜正宗的味道。” “謝謝領導。” 第三項：自選菜展示。何雨柱要做“開水白菜”。這道菜他練過多次，已經很熟練了。 高湯是昨晚熬好的，今天帶來，用保溫桶裝着。白菜心已經處理過，用高湯淋燙過。 現場只需要最後裝盤。 他把白菜心擺在盤中，澆上熱高湯。看似簡單，但高湯的清澈，白菜的嫩白，形成鮮明對比。 評委們看到這道菜，都有些意外。 “開水白菜？”一位老師傅驚訝，“這道菜可不好做。小何同志，你會做？” “會一點。”何雨柱謙虛地說。 評委們嚐了。高湯入口，鮮香醇厚；白菜入口，軟嫩入味。看似清淡，實則滋味無窮。 “好！”老師傅拍案，“湯清如水，味濃如醇。白菜嫩而不爛，入味三分。年輕人，你這手藝，跟誰學的？” “自己琢磨的。”何雨柱說。 “天才。”老師傅感嘆，“我年輕時要是有你這悟性，早就是大師傅了。” 三輪展示結束，評委打分。何雨柱以總分第一的成績，獲得了活動的最佳表現獎。 主持人宣布結果時，全場鼓掌。婁副局長親自給他頒獎——一套精裝的《中國菜譜》，還有五十元獎金。 “小何同志，恭喜你。”婁副局長握着他的手，“你今天表現很好，給軋鋼廠爭光了。” “謝謝領導。” “好好幹，將來有機會，推薦你去更好的地方。”婁副局長壓低聲音說。 何雨柱心中一喜：“謝謝領導栽培。” 活動結束，已經是中午。何雨柱提着獎品和獎金，準備回廠裏。剛走出文化宮，就被一個人攔住了。 是個三十來歲的男人，穿着灰色中山裝，戴着眼鏡，看起來很斯文。 “何雨柱同志，你好。”男人伸出手，“我是市飲食公司的王經理，剛才看了你的表現，很欣賞。” “王經理好。”何雨柱有些意外。 “何同志，有沒有興趣來我們飲食公司工作？”王經理開門見山，“我們公司正在培養青年廚師，你的手藝和天賦，正是我們需要的。” 何雨柱一愣。市飲食公司？那可是比軋鋼廠食堂更好的單位。 “王經理，我現在在軋鋼廠工作，領導對我很好...” “我知道。”王經理說，“楊廠長我認識，我會跟他談的。何同志，軋鋼廠食堂太小了，發揮不了你的才華。來我們公司，你可以接觸更多菜系，有更多學習機會，工資也更高。” “工資多少？” “你現在多少？” “三十五萬。” “我們可以給你五十萬。”王經理說，“而且有培訓機會，將來可以考廚師等級，評職稱。” 五十萬！何雨柱心動了。這個工資，在這個年代算是高收入了。 “王經理，我需要考慮考慮。” “當然。”王經理遞給他一張名片，“想好了，隨時來找我。我們公司的大門，爲你敞開。” 何雨柱接過名片，小心地收好。 回到軋鋼廠，已經是下午。食堂裏，大家都在議論今天的活動。看見何雨柱回來，王師傅迎上來：“柱子，怎麼樣？” “拿了最佳表現獎。”何雨柱拿出獎品和獎金。 “好！”王師傅高興地拍他的肩，“我就知道你能行！” 劉胖子也來了：“柱子，剛才市飲食公司的王經理打電話來了，說要挖你過去。廠長接的電話，讓我問問你的意思。” 消息傳得真快。何雨柱心想。 “劉主任，我還沒想好。” “柱子，這是個機會。”劉胖子說，“市飲食公司比咱們廠食堂強多了。你要是去，前途更大。” “但廠長那邊...” “廠長說了，尊重你的選擇。”劉胖子說，“不過柱子，你要是留下，廠長說下個月給你漲工資，提到四十萬。而且以後廠裏的招待，都交給你負責。” 何雨柱心中一動。四十萬，雖然比飲食公司少十萬，但在軋鋼廠，他有基礎，有人脈，有廠長的賞識。去飲食公司，一切要從頭開始。 “劉主任，我想想。” “行，你想好了告訴我。” 下班時間到了。何雨柱收拾好東西，準備回家。走到廠門口，看見張副主任站在那兒，臉色陰沉。 “何雨柱。”張副主任叫住他。 “張主任。” “聽說市飲食公司要挖你？”張副主任語氣冷淡。 “王經理提了一下。” “行啊，翅膀硬了，想飛了？”張副主任冷笑，“不過何雨柱，我提醒你，別以爲拿了幾個獎就了不起了。廚藝這東西，深着呢，你還差得遠。” “我知道，我還需要學習。” “知道就好。”張副主任盯着他，“你要是想去飲食公司，我不攔你。但你要是留下來...得守規矩，別太張揚。” 何雨柱明白了。張副主任這是在警告他。 “張主任，我會好好考慮。” “考慮什麼？”一個聲音傳來。是易中海，推着自行車過來，“柱子，回家？” “一大爺。” 易中海看了看張副主任，又看看何雨柱：“柱子，聽說你今天表現很好？拿了獎？” “嗯。” “好，給咱們院爭光了。”易中海拍拍他的肩，“走，一起回家。” 兩人並肩走在回家的路上。易中海問：“飲食公司挖你的事，我聽說了。你怎麼想？” “還沒想好。” “要我說，留下來。”易中海說，“軋鋼廠雖然比不上飲食公司，但你在這兒有基礎，有人脈。廠長賞識你，王師傅也幫你。去飲食公司，一切從頭開始，不容易。” “但飲食公司工資高，機會多。” “工資高多少？” “五十萬，比現在多十五萬。” “十五萬...”易中海想了想，“是不小數目。但柱子，錢不是唯一。你在軋鋼廠，有我，有廠長，有王師傅幫襯。去飲食公司，誰幫你？” 這話有道理。何雨柱沉默了。 “再說，”易中海壓低聲音，“張胖子今天找你了？他說什麼了？” “讓我守規矩，別張揚。” “他就這德行。”易中海說，“不過柱子，你要是留下來，我可以幫你擺平他。他姐夫是後勤處副處長，但我易中海在廠裏三十年，也不是吃素的。” “一大爺，您...” “我不是要你認幹親。”易中海說，“我就是看你是個好苗子，不想看你被埋沒。柱子，你留下來，好好幹。我保證，張胖子不敢再找你麻煩。” 何雨柱心裏一暖：“謝謝一大爺。” “別謝我，是你自己有本事。”易中海說，“好好想想，想好了告訴我。” 回到四合院，天已經黑了。院子裏，雨水正在和幾個孩子玩跳房子，看見他，跑過來：“哥！” “雨水，作業寫完了嗎？” “寫完了！”雨水說，“哥，你今天怎麼樣？拿獎了嗎？” “拿了。”何雨柱拿出獎品和獎金，“看，這是獎品。” “真厲害！”雨水眼睛亮了，“哥最棒了！” 回到屋裏，何雨柱開始做晚飯。今天心情復雜，他做了簡單的飯菜。吃完飯，他教雨水認字。今天教的是“選擇”、“機遇”、“挑戰”、“未來”。 雨水寫得很認真。寫到“選擇”時，她抬頭問：“哥，選擇是什麼？” “選擇就是...”何雨柱想了想，“就是面前有兩條路，你要選一條走。就像今天，哥可以去飲食公司，也可以留在軋鋼廠，這就是選擇。” “那哥選哪條？” “還沒想好。”何雨柱說，“選擇很重要，要慎重。” “我懂了。”雨水似懂非懂地點頭，“那哥要好好選。” “嗯。” 夜深了，雨水睡着後，何雨柱坐在燈下，寫日記。 “今天活動拿了最佳表現獎，得到婁副局長和市飲食公司王經理的賞識。王經理要挖我去飲食公司，工資五十萬。 廠長想讓我留下，工資漲到四十萬，許諾更多機會。 易中海也勸我留下，說可以幫我擺平張副主任。 這是個艱難的選擇。去飲食公司，工資高，機會多，但一切從頭開始。留下來，工資低一點，但有基礎，有人脈。 我要好好想想。 雨水今天很高興，爲我驕傲。我要給她更好的生活，這個選擇，關系到她的未來。 前路漫長，選擇艱難。 但我會慎重考慮，做出最好的選擇。” 寫到這裏，他停下筆，吹滅燈。 屋裏陷入黑暗，但很溫暖。 何雨柱躺在床上，聽着雨水均勻的呼吸聲。 他知道，這個選擇，會改變他的人生軌跡。 他要好好想，好好選。 一定。 （第十九章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