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戰北拉着青禾的手腕,腳步未停,徑直穿過回廊,卻不是往西院方向。
“少帥?”
青禾腳步踉蹌,水玉色的旗袍下擺輕晃,心慌意亂,“不是,回西院嗎?”
陸戰北側頭看她一眼,深邃的眸子裏翻涌着她看不懂的暗色,聲音低沉平穩,卻帶着不容置疑:“先跟我來。”
他腳步一轉,竟走向了連接東院的月洞門。
青禾的有些慌亂。
東院?孫秋彤還在東院呢,她不想去。
“小蓮,食盒拿回西院去。”陸戰北頭也不回地吩咐,語氣是不容置喙的命令。
小蓮抱着食盒,看着少帥拉着自家小姐往東院去,臉都白了,又不敢違逆,只能喏喏應了聲“是”,一步三回頭地走了。
“少帥!不行!”
青禾徹底慌了,纖細的手指用力想掙脫他的鉗制,聲音帶着哭腔,“那是大嫂的地方!我們不能……”
陸戰北握着她手腕的力道絲毫未鬆,反而更緊了些。
他拉着她,熟門熟路地走過客廳,踏上二樓的樓梯。
女孩踉踉蹌蹌得,被他半摟着上樓,半高跟小涼鞋在樓梯上咚咚作響。
“怕什麼?”他聲音不高。
他側頭看她時,嘴角甚至勾起一抹弧度,“我的地方,我想帶你去哪,就去哪。”
二樓臥房的門被推開,隱隱的西洋玫瑰香氣撲面而來,鑽入青禾的鼻腔。
是孫秋彤最喜歡的香水味道,依舊彌漫在房間的每一個角落。
梳妝台上還擺着幾件孫秋彤的飾品,床頭櫃也有琺琅首飾盒。
大床上鋪着白色的床單,裏側是玫瑰花紋的錦被。
一切都彰顯着女主人的痕跡。
青禾站在門口,只覺得渾身血液都涌到了臉上,燒得厲害,又羞又怕。
這無處不在的痕跡,像孫秋彤無形的目光,讓她如芒在背,只想立刻逃離。
“少帥,真的不行……”
“這裏都是她的味道……”她聲音細弱發顫,帶着哀求,身體微微向後縮着。
陸戰北卻反手關上了門,落鎖的“咔噠”聲在寂靜的房間裏格外清晰。
他高大的身軀轉過來,將她完全堵在門板與自己膛之間,陰影籠罩下來。
陸戰北低下頭,灼熱的氣息噴在她的頸側。
那惱人的玫瑰香,混合着他身上的煙草味,是令人心慌的。
“她的味道?”陸戰北低笑一聲,那笑聲帶着點漫不經心,又隱含着一絲說不清的興奮。
他粗糙的指腹抬起她小巧的下巴,迫使她清澈嬌羞的水眸,對上自己幽深暗沉的視線。
他的聲音壓得更低,帶着誘哄,“禾禾,我讓這裏,都留下你的味道?好不好?”
青禾被他問得渾身發顫,臉頰滾燙,連小巧的耳垂都紅得滴血。
她羞憤地別開臉。
陸戰北卻不許她躲閃,指腹摩挲着她柔嫩的下頜,“禾禾,你疼疼我。”
“七天。”
他忽然開口,聲音帶着委屈的控訴,“整整七天沒碰你了,統共才兩晚。”
男人滾燙的唇湊得更近,幾乎貼上了她潤紅的唇瓣,氣息灼熱:“禾禾,我真的想你想得骨頭都疼了。”
那語氣,帶着平裏絕不會有的撒嬌示弱,與他冷硬的外表形成巨大反差。
這示弱比強勢更讓青禾心慌意亂,她心口一跳,下意識地就想推開他:“不,少帥,不能在這裏,求你了。”
“噓。”
“禾禾,娘都說了這是兼祧,我是你合理合法的男人。”
“所以,哪裏都可以。”
陸戰北的唇終於落了下來。
青禾大腦一片空白。
陸戰北一邊吻着她,一邊摟着她不盈一握的腰肢,腳步移動,將她半推半抱地帶離門邊。
他目標明確,是那張大床。
女孩後背陷入柔軟的床鋪,玫瑰香氣更濃了,瞬間將青禾包圍,得她渾身一激靈,清醒了些許。
“不行!”
她帶着哭腔,掙扎着想起身,“這是她的床!陸戰北!你!”
陸戰北也上了床,他一手輕易地扣住她兩只纖細的手腕,按在她頭頂上方。
另一只手則帶着灼人的溫度,撫上她水玉色旗袍的盤扣。
“我的床。”
他喘息粗重,眸子緊緊盯着她慌亂羞憤的小臉,聲音不容置喙,“我說了算。”
“嗤啦——”
精致的盤扣在他大手下顯得脆弱不堪,輕易被扯開幾顆。
“不要。”
陸戰北眼神一暗,俯身狠狠吻住她叫嚷的小嘴,將那些抗議盡數吞下。
女孩白玉般的小下巴,被他帶着薄繭的手指扣住,被迫承受着他滾燙的親吻。
他強勢地,**她纖細的腳踝。
……
三樓閣樓,孫秋彤被囚禁在這方寸之地。
一樓客廳,隱隱傳來動靜。
起初,只是是模糊的腳步聲。
隨後男人的軍靴落地沉穩,還有女子細碎的鞋跟輕響,慌亂得像受驚的雀鳥,似乎在上樓?
孫秋彤猛地從床上坐起,指甲摳進掌心。
她死死盯着緊閉的閣樓門,仿佛能穿透那厚重的木板沖出去,看清樓下發生的一切。
陸戰北?他帶女人回來了?他怎麼敢?她可是他的妻子。
她放棄了繼續留洋,心甘情願嫁給他,五年一心一意待他。
沒有她的允許,誰也別想成爲他的姨太太!
“吱呀——”
閣樓下,就是二樓主臥,門軸轉動的摩擦聲,刺耳地鑽進她的耳朵。
是主臥的門!他帶着那個女人,進了他們的臥房!
那個本該只屬於她的地方!
孫秋彤的呼吸急促,口劇烈起伏。
她赤着腳,無聲地下床,撲到冰冷的地上,耳朵緊緊貼着。
樓下。
短暫的寂靜,死一般的寂靜。
接着,是男人模糊不清的話語,聽不真切,但那語調,是她從未聽過的溫柔誘哄。
孫秋彤氣得膛起伏。
“不行。” 一聲細弱的拒絕,似乎被男人吻住打斷,斷斷續續地飄上來。
沈青禾?居然是她?
她仿佛看到那個女人,那個裝得比白蓮花還清純的賤人,被陸戰北那雙大手,扣住了白玉似的小下巴,細細親吻的模樣。
孫秋彤的牙齒咬得咯咯作響。
還不行?裝什麼貞潔烈女!
她都能想象那個女人欲拒還迎的賤樣。
那雙溼漉漉的眼睛,肯定又在勾引她的丈夫!
樓下男人的聲音再次響起,更低,更沉,帶着一種近乎無賴的沙啞和急切,穿透樓板,燙在孫秋彤的神經上:
“……疼疼我,七天沒動你了,才兩晚……”
轟——!
孫秋彤的腦子炸開了。
七天?兩晚?
原來在她不知道的時候,在西院哪個角落裏,他們早就滾到了一起!
陸戰北!
他竟如此迫不及待,對着那個白蓮花一樣的賤女人。
“唔……”
樓下傳來一聲壓抑的輕呼,緊接着是身體倒落在柔軟床墊上的沉悶聲響。
孫秋彤眼前一陣發黑。
她仿佛看到那具纖細嬌柔的身體,被男人強健有力的臂膀,不容抗拒地壓倒在屬於她的大床上。
雪白的床單會揉皺,會沾上那個女人的氣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