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壓下心頭的憤概,走到楚尚書身後,用力揉捏他的肩膀。
“母親說,父親天天批閱公文,經常頸肩疼,女兒幫您捏捏。”
楚尚書倍感舒適,對楚珂這個女兒,也多了幾分愧疚之心。
“阿珂,爲父決定在上京趕考的舉子當中,擇一人,成爲你未來的夫婿。你意下如何?”
可惜,我現在已經是陛下的女人了。
他絕對不會容許我嫁給旁人的。
心裏雖然這麼想,楚珂臉上卻掛着明媚的笑容,語氣輕快:
“女兒都聽父親的。”
楚尚書微微一愣,轉身看向楚珂。
“你不怪罪爲父狠心?不擔心與對方門不當戶不對?”
楚珂面帶微笑:“女兒知道,父親爲女兒選的一定是最好的。”
“況且母親說過,讀書人都心地純良,若是嫁給像父親這樣的讀書人,以後一定會幸福的。”
“母親還說,她最崇拜父親學識淵博,所以心甘情願爲父親做任何事情。”
楚尚書嘴唇動了動:“你母親她……真的這麼說?”
“自然是真的,女兒豈敢欺瞞父親?”
說到這裏,楚珂眉眼間浮現一抹愁緒。
“這麼多年來,母親一直操持家務,照顧祖母,讓父親沒有後顧之憂,父親和母親也伉儷情深。”
“女兒一直以爲,身爲女子,像母親那樣毫無保留的照顧父婿、相夫教子,人生也算圓滿。”
“可是,女兒爲安王付出那麼多,若是沒有女兒潛心學醫,給他治病,說不定他早就病逝了。安王爲何這般踐踏女兒的真心?”
說到這裏,楚珂聲音難掩失落。
“父親,您告訴女兒,女兒日後成了親,該如何與未來的夫婿相處?”
“女兒若是掏心掏肺的對待他,卻換來他的背叛,女兒又該如何自處?”
楚尚書正色道:“阿珂,你多慮了,無論任何時候,爲父定不會讓任何人欺你半分。”
楚珂似乎被他的話安慰到了,臉上的愁雲瞬間散去了大半。
“女兒相信父親的眼光,絕對不會給女兒挑選那種忘恩負義之徒。”
“女兒只希望,自己未來的夫婿,能夠像父親對母親那般,女兒就心滿意足了。”
“可……女兒爲安王付出那麼多,他卻如此踐踏女兒的真心,女兒心裏……好難受。”
楚珂悄悄在自己大腿上掐了一把,疼的她眼淚都掉出來了,聲音也染上了哭腔,似乎傷心到了極點。
“父親,花園裏的荷花開的甚好,您陪女兒出去走走,好不好?女兒已經好久沒有陪父親散步了。”
畢竟是自己的親生女兒,她難過成這樣,楚尚書自然不忍心叫她失望,父女倆一起往花園走去。
楚尚書一邊走一邊安慰楚珂:“阿珂,人間自是有情癡,此恨不關風與月。”
“安王不喜歡你,不是因爲你不夠好,而是他遇到了更適合他的人。”
楚珂點了點頭:“父親說的這些道理,女兒都明白,就是心中……意難平。”
楚尚書拍了拍她的肩膀,繼續安慰她:“阿珂,你和安王有緣無分,以後會遇到更好的。”
父女倆不知不覺走到了荷花池邊,楚珂眼角餘光,看到不遠處的鵝卵石小路上,吳媽媽匆匆離去的身影,唇角露出一絲笑意。
她十分貼心的說道:“父親一定有很多公務要處理,女兒就不打擾您了,去廚房幫祖母熬湯。”
楚尚書皺眉:“阿珂,府裏那麼多下人,何需你親自去熬湯?”
楚珂轉身看向楚尚書,眼神清澈:
“可是,祖母喜歡喝菌菇湯,很多菌菇長得都差不多,有的還有毒,若是不精心挑選會出問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