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條細細的胳膊環住他的腰身,嚶嚶哭泣,“嗚嗚嗚,侯爺,你可算是醒了,阿妍好高興~”
楚珩:“……”
方才蹲在牆上,沈妍看他的眼神好似在看一個陌生人。
嗯,他的夫人,很會演戲。
楚珩揚起手臂,打算回抱住她時,沈妍先他一步,退出了他的懷抱。
抬起一雙布滿淚痕的眼,不着痕跡地試探:“侯爺醒了,怎麼不在侯府好好歇息,竟來伯府了?可是伯府出了什麼事?”
楚珩看着她的淚眼,面色不改,緩緩說道:“是有事,我來接夫人回侯府。”
沈妍瞪圓了杏眸。
倒不是感動,而是純粹的詫異。
詫異過後開始深思,楚珩此舉的目的。
楚珩原本要娶的人是沈寶珠,她替嫁進侯府,莫非楚珩是想哄她回侯府,然後解決了她,爲沈寶珠讓位?
她越想越覺得極有可能。
伯府和侯府家世天差地別。
沈寶珠一個破落伯府的小姐,如何能攀上楚珩這根高枝?
唯一的解釋,楚珩對沈寶珠有情。
沈妍眸底掠過一抹遺憾。
楚珩怎麼就醒了呢?
楚珩:“嗯?”
沈妍回過神來,遠山似的蛾眉蹙起,垂下眼眸,濃密的睫毛在她的小臉上投下一大片陰影,“侯爺,阿妍不想回侯府。”
“婆母埋怨我命數不好,尋了別人爲侯爺沖喜,眼下回侯府,肯定會惹得婆母不悅。”
提及此事,楚珩噌的一下站了起來,俊美無儔的臉上布滿了惱意。
沈妍小臉驚慌失措,心中卻一片了然。
這男人,因爲娶的不是沈寶珠,沖喜的人不是沈寶珠,惱了吧。
眼下,她不能回侯府。
楚珩正要說什麼時,不遠處突然傳來一陣嘈雜的腳步聲,越來越近,是直奔着偏院而來。
沈妍心一緊,定是沈伯爺派人來捆她的。
楚珩在此,她還要佯裝不知,單純地問:“好多人,他們是來找侯爺的嗎?”
楚珩眸色沉沉,“我進伯府,未驚動任何人,不是來尋我的。”
楚珩的視線慢騰騰地移到沈妍粉白的小臉上。
沈妍眨眨眼,眸光清澈無辜,“阿妍素來與人無怨,那些聲音聽着是來尋仇的,肯定不是來找我的。”
楚珩默不作聲。
砰一聲,外頭的人竟直接用腳踹開了門,闖了進來。
沈妍惶恐地縮了縮纖薄的肩膀,嗓音顫抖:“侯爺,怎麼辦?阿妍害怕。”
楚珩眸色幽深。
昨夜,夫人便是用這把掐的出水似的嗓音,讓他從昏迷中醒來。
他握住沈妍的肩膀,抱着她一個轉身,從後窗跳了出去,就躲在窗台下。
屋外,青山見狀,也帶着茯苓躲了起來。
沈夫人帶着人匆匆闖進來,只見房中空無一人。
她伸手摸了摸椅子,冷笑一聲,“椅墊還熱着,可見沈妍才離開沒多久,還在偏院之中,給我找!把偏院翻個底朝天也要找出來!”
那可是五十萬兩白銀啊!
下人們尋找起來。
有人在房中找,有人便去院子裏找。
找到沈妍和楚珩躲藏之處,不過是早晚的事。
楚珩低頭看去,懷裏的少女側顏專注又認真。
他驀地生出了逗弄的心思,慢條斯理地道:
“夫人說從不和人結怨,來的是沈夫人,是夫人的母親,夫人要出去嗎?”
沈妍眉毛抖了抖,極力壓下戾氣。
她現在出去,和自尋死路沒分別。
她抬起小臉,杏眸沁出水光,柔弱易碎,“母親對我肯定有什麼誤會,聽信了旁人的挑唆來懲罰我。嗚嗚嗚,阿妍好傷心~”